伏芒雖然已經爛的不成樣子，但依然是帝尊的修為，以張南目前的境界和系統等級，依然看不透對方。但是，張南可以看透那張神符。

此前，伏芒那張神符一直隱於體內，張南無法看清原委。可是現在完全暴露在外，失去伏芒力量的遮掩，完全是一覽無遺。

旁人眼中看過去，只知道那是一張來歷不凡的符篆。可是在張南眼中，卻看到了更多的東西。

此刻伏芒的全部生機，都在那張神符上吊著。一旦神符被毀，伏芒生計必絕。而且那張神符不同以往，現在即便是一個下境妖魔，也能將其輕易拿走毀去。此刻的伏芒，是前所未有的虛弱。

另外，神符本身的力量好像也受到了很大影響，以張南的判斷，基本等同於七品靈符的樣子。以後伏芒即便能夠恢復，即便有著帝尊的境界，也難再有巔峰的戰力。

現在的伏芒，如同一個風燭殘年病入膏肓的老者。年紀和輩分都很大，可真要動起手來，半大小子也能把他撂倒。說白一點，已經廢了。

不過這只是張南的判斷，並不敢完全確認。

「焱冥。」張南在意識里召喚焱冥：「你去看看，伏芒還有沒有救？」

「還有個屁救啊，比爛掉的野狗好不了多少。」焱冥滿是鄙視，不過還是興緻勃勃的踏出虛空，到了伏芒近前查驗。

焱冥對伏芒可是發自內心的狠。

當初要不是伏芒背叛，他也不會成為張南的階下囚。雖然現在囚徒變成英靈之王，焱冥也接受了這一點。可這種事一碼歸一碼，對伏芒的怨恨並沒有消減。現在看看伏芒的慘狀，焱冥是很舒爽的。

「沒救了。」焱冥仔細查驗過後，對張南道：「血脈已經毀了，沒有修復的可能，全靠那勞什子神符吊著一口氣。以後即便恢復過來，也是一個廢物中的廢物。」

「嗯。」張南放心了，將目光轉向玄瞳。

玄瞳在那看似端著架子，好像與納蘭紫霜對等的樣子。可那完全是出於帝尊的尊嚴，實際上心底怕的要死。

白言現在跑了，伏芒也廢了，就剩他一個。如果對方發難，那可是二打一。一個他都應付不來，如果是兩個一起，只怕他比伏芒還要更慘。

妖州一共五大帝尊，還有兩位沒有過來。但那兩個，玄瞳自知完全沒有指望。不是實力方面的事情，而是只要那兩位帝尊腦袋沒病，肯定不會來這蹚渾水。這邊剛才打那麼熱鬧，那兩大帝尊不可能沒有察覺。可到最後，不還是沒來么。

張南距離玄瞳飛近了一些，對玄瞳道：「玄瞳帝尊，人族有句話，明人不講暗話。現在僅剩你我，也可開誠布公的談一談了。」

「瓊羅帝尊請說。」玄瞳不動聲色。

「你與人族強者聯手，意欲謀奪我的金身。」張南一字一頓，質問道：「可有此事？」

玄瞳雖然有了準備，但還是心頭一涼。猶豫了下，點了點頭。

「確有此事，但裡面應該有些誤會。」

在這個時候，否認是沒有意義的，關鍵在於責任。玄瞳思慮一下，便想說些什麼。

「誤會不重要，我也不關心，反正都過去了。」張南大大咧咧一擺手。

玄瞳被憋的夠嗆，準備一大堆解釋，一個字都沒說出口。

「你也算幫了忙，沒有這件事，我也無法重見天日。」張南道：「實不相瞞，我也與那人族強者做了交易。這不光是為我，也是為妖州。」

聞聽此言，玄瞳心理一下就踏實了。

瓊羅帝尊承認和人族有交易，這顯然是把玄瞳當自己這邊的。如此一來，不光眼前的危機解決，甚至還可以從中得到好處。

玄瞳很高興，微微一笑，正待開口，又被張南打斷。

「我不追究你算計我的責任，但你也要給我些回報。」張南好像沒看見玄瞳那便秘的表情，只自顧自道：

「我答應那人族強者，幫他從伏芒那裡救兩個人出來。只是出於一些原因，我有很多不方便。救人我可以去，可是救人之後，我希望你能幫忙送他們安全離開妖州。你只需做到點，你我恩怨便一筆勾銷。」

玄瞳被連著噎了幾次，心情十分抑鬱。可誰讓對方是個瘋婆娘，有任性的資本和實力，他是真不好惹。況且這個條件倒沒什麼，答應下來也無妨。

「可以。」玄瞳答應了下來，但同時也打消了在瓊羅帝尊身上謀利的主意。

與虎謀皮的事情可以干，但換成不講理的瘋女人就不一樣了。

「噢，對了，還有一件事。」張南一句話，讓玄瞳一激靈，生怕提什麼讓他為難的條件。

「你那裡有個妖魔叫靜無音，據說是你的心腹。」瓊羅帝尊道：「為了表示你的誠意，我希望你把他送到瓊羅城來為質。而且我這裡百廢待興，也確實需要些幫手為我做事。而且日後你我聯絡，有他在也能方便一些。」

玄瞳心裡這個膩歪。

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倒是很符合妖魔的作風，只是這樣絲毫不顧忌臉面，著實令人心塞。

但心塞的同時，玄瞳也有些竊喜。

靜無音算什麼狗屁心腹啊，正好現在不想用他。這瘋婆娘想要，就送給她好了。

「瓊羅帝尊客氣了，能被您看中，是他的福分。」玄瞳一口答應。

玄瞳很怕納蘭紫霜又說出別的要求，再三表示會馬上讓靜無音來報道后，便找個借口趕緊溜掉了。

目送玄瞳離去，張南降下聲響，來到半死不活的伏芒面前。

「你果然與那張南有關係，叛徒，妖魔的叛徒！」伏芒破口大罵。

方才張南與玄瞳的談話，雖然聲音不大，也沒有刻意避開伏芒。伏芒現在再怎麼虛弱，那也是虛弱的帝尊，基本都聽的很清楚。

現在他們明白了，對方一開始目標就是他。根本沒有什麼巧合和誤會，從一開始就是個陰謀。

「那又如何。」張南冷哼：「你不一樣和人族聯手，算計了那極地妖將。」

伏芒怨毒的瞪著納蘭紫霜，突然咯咯怪笑起來。

「你殺了我吧，殺了我也沒用。別以為我現在這個樣子，你們就能得逞。告訴你，即便你修為通天，也難救出那兩個人族女人。與陰險的人族打交道，你當我真沒有後手嗎？！」

張南臉色微變：「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沒什麼意思。」伏芒喋喋怪笑：「放心，那兩個女人還活著。只是你想救她們出去，那是做夢。那張南可不是什麼好相與之輩，你玩不成與他的交易，他早晚會和你算賬。到時候……」

張南不在乎伏芒的這些屁話，他總不會和自己算賬。但是伏芒話里的其他意思，張南卻不敢不重視。以伏芒的性格，妖州帝尊的驕傲，犯不上在這個時候，還說一些謊話來噁心他。

究竟是什麼，讓伏芒都變成這個樣子，還有信心確保兩大宿主不會被救出？

張南現在有些慶幸，因為一個突然出現的想法，而打消殺掉伏芒的念頭了。

那個大膽的想法暫時可以不用管，可兩大宿主，必須先救出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