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只是你在幻境裡面，幻想出來的存在……」李染竹聞言，淡笑了一聲。

但就是這淡淡一笑，直接讓雲青岩痴了。

什麼一笑傾城，笑靨如花，都不足以描繪出，李染竹這一笑的美。

李染竹淡笑落下后，才接著說道：「我的回答，也是你心裡的臆想……你覺得，這個回答，有意思嗎？」

雲青岩沉默了片刻，說道：「就算如此，我還是想知道……」

雲青岩深吸了一口氣，重複道：「告訴我，你的恨，還在嗎？」

「當然啊！」李染竹說道，語氣不在淡漠，但卻帶著幾分沒心沒肺。

「當然什麼？」雲青岩面色，瞬息間蒼白如死灰，但還是不死心地問道。

「當然恨啊……」李染竹再一次，用沒心沒肺的口吻說道。

末了，還補充道：「難道你以為，僅僅是一夜的旖旎，就讓沖淡我對你的恨？」

「雲青岩，你太自以為是了……」

「而且，你也太輕視我李染竹了……僅僅睡了我，就想讓我對你死心塌地？」

雲青岩面色愈加蒼白。

只覺得，整顆心，瞬息間，像是被萬箭穿過一般。

儘管，他知道，眼前的一幕，都是幻境……

儘管，他知道，就連李染竹，都是她臆想出來的……

但云青岩，還是感到了心痛。

那種，痛到撕心裂肺的痛！

那種，痛到痛徹心扉的痛！

就在雲青岩，想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李染竹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就更別說，你……只是在，幻境裡面睡了我。」

「閉嘴——」

雲青岩終於，忍不住咆哮道。

在他身後，兀自地浮現出八道，直徑全是十米的洞天。

呼呼呼……

恐怖如山洪海嘯的洞天之力，從這八道洞天裡面席捲出來。

周圍的空間，迸濺出無數火光，隱隱地……還有空間，在成片成片的傾塌。

雲青岩的洞天境，比偽仙都不弱。

就更別說，雲青岩現在，一次性放出了八道洞天。

這八道洞天，足以讓雲青岩，赤手空拳斬殺偽仙巔峰的存在了。

「閉嘴？不是你讓我回答的嗎？」

李染竹嘴角，浮現一縷淡淡的嘲諷，「怎麼？回答不能讓你滿意，你就惱羞成怒了？」

雲青岩深吸了一口氣。

強行將所有的負面情緒，壓到了心底深處。

身後，兀自浮現的八道洞天，也被他強行收了起來。

「抱歉，是我失態了！」雲青岩說道。

誠如李染竹說得，這裡是幻境，她也是雲青岩臆想出來的……換句話來說，李染竹的回答，其實就是雲青岩心裡所想。

「你願意，跟我一直留在這裡嗎？」李染竹突然說道，如秋水般的雙眸，看向了雲青岩。

這一刻，雲青岩在李染竹身上，看到了從未見到過的希冀。

李染竹幽幽地說道：「你知道的，這裡是幻境，既然是幻境……就能到達永恆！」

「天地滅，幻境不滅，宇宙輪迴，幻境健在……」

「雲青岩，你願意陪我在這裡地老天荒，直到……永恆嗎？」

雲青岩沒有答應，卻也沒有拒絕，而是沉默了……出奇地沉默。

長達許久，許久的沉默。

沒人知道，雲青岩心動了，明知是假的，明知是幻境，明知是虛幻……但他還是心動了。

很久，很久以後，雲青岩才緩緩抬起頭。

不過，他還是沒有回答李染竹，而是看著白茫茫一片的蒼穹，低聲說道：「這，就是血祭幻境嗎？」

「怪不得，伏帝對血祭幻境諱莫如深……」

「怪不得，每每提到血祭幻境，伏帝都會感到心有餘悸……」

身為仙帝，雲青岩對幻境，有著他自己的理解。

雲青岩一直都認為，最高明的幻境，是你明知道是假的，但卻會不由自主地……想要沉寂在幻境裡面。

李染竹，早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雲青岩心裡最在乎的人……

這種在乎，是在沒有對比的情況下。

也就是說，雲青岩不會拿李染竹，去跟任何人對比，比如……他的爹娘！

比如，采兒。

重要就是重要，比生命還重要。

「現實中，你跟我……已經沒有可能了。」李染竹緩緩開口。

「我除了是眾神之主……我還是一個女人！」

雲青岩還是沒回答李染竹。

但他心裡，卻在細細咀嚼李染竹的話。

他也知道，李染竹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啊，李染竹是眾神之主，曾經高高在上，主宰一切的眾神之主。

但她也是女人。

既然是女人，就不可能，忘得了……雲青岩當初的選擇。

那是雲青岩在兩個女人裡面，選擇了另一個女人。

對一個女人來說，雲青岩所犯的錯……比背叛都要不可原諒。

「雲青岩，你願意在這裡……陪我到地老天荒嗎？」

李染竹再次問道，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幽幽地看著雲青岩。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倏地，雲青岩突然大笑了出來。

笑聲中，帶著癲狂，帶著苦澀，甚至還帶著眼淚。

以前的雲青岩，就是做夢都沒想過，有朝一日，他會淪落到這一天。

「血祭幻境，這就是血祭幻境啊……哈哈哈！」

「明知是假，卻不由自主想要淪陷……」

「哈哈哈……」

雲青岩一邊說，一邊笑，像是瘋了一般。

「我堂堂雲帝，竟然有一天，為了一個女人……想要淪陷於幻境！」

「哈哈哈……」

「池瑤，你說我是你見過，最頂天立地的男兒！你可曾想過，我會有淪陷幻境的一天？哈哈哈……」

「采兒，如果你見到我現在的樣子，會對我失望嗎？哈哈哈……」

「爹、娘，你如果見到孩兒這副樣子，會大罵孩兒不爭氣，爛泥扶不上牆嗎？哈哈哈……」

雲青岩每說一句，就大笑一聲。

當他將池瑤、采兒，爹娘都提了一遍后。

兀地抬頭，看向了李染竹，「不得不說，你的提議我很心動，可惜，我不能接受……」

「不為別的，就因為老子是雲青岩！」

「老子是叱吒仙界的雲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