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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色風華,謀個驕婿做靠山 - 第一百一十九章 貪戀(6000+)字體大小: A+
     

    第一百一十九章貪戀(6000+)

    帶著鼻音的聲音,透著點兒委屈,還帶著點兒撒嬌,讓他如何拒絕?

    趙翀乾脆迴轉身,再次坐到了榻上,「我是個男人!」

    顏十七錯愕,「我知道啊!」

    趙翀傾身向前,「這深更半夜的,你就不怕我毀你清譽嗎?」

    顏十七毫無退縮的嘻嘻笑,「大人想毀早就毀了。」

    何況,她扮作男兒身的時候,跟他單獨相處了何止一次。

    尤其是最後那次,還是他在她身邊守的夜呢!

    趙翀撫額,「若是別的男子進了你的房間呢?」

    顏十七忽閃著大眼睛,「你是說夜半嗎?」

    趙翀嗯了一聲。

    顏十七道:「他只要不做傷害我的事,我也懶得搭理。」

    「嗯?」趙翀挑眉,這是準備放任的態度嗎?

    顏十七道:「又不是沒有發生過!」

    「真有別的男人闖過你的房間?」趙翀的聲音一下提高,並且透著清冷危險的信號,「是誰?」

    顏十七道:「那個人大人也認識啊!」

    「瑞王?」趙翀的聲音又冷了幾分。

    「什麼啊!」顏十七扔了個白眼過去,「就是我跟哥哥初到沂州的時候,你在沂江邊上的那個酒樓不是給哥哥接風嘛!我們在那裡遇到了朱運算元,後來從房樑上跳下來一個亂扔花生米的傢伙。就那個!好像叫什麼金方的!他曾經跑到我房間里亂翻了一氣,後來發現財物也沒少。真不知他當時究竟在找什麼,還是僅僅只是路過。」

    趙翀提著的那口氣就鬆了下來,「有些人並不像表面表現出的那樣子溫和,你還是遠著點兒的好。」

    顏十七道:「我說了一大通,敢情你一句都沒聽進去啊!」

    趙翀失笑,「那我說的話,你可聽進去了?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顏十七癟癟嘴,「瑞王不是你的朋友嗎?你怎麼對他還有這麼深的防備之心啊?」

    趙翀道:「那是因為皇家的人太深沉,也太無情,所以,還是防著點兒的好。」

    顏十七道:「大人是不是被皇家的人坑過?」

    趙翀道:「我眼睜睜的看著別人被坑過!而且坑的很慘!」

    想起那個人,他還是會陷入沉鬱的哀傷。連帶著整個的氣勢都降到了冰的溫度。

    顏十七咬唇,知道他又想起了記憶中的某個人,便不敢在這個話題上再深入了。

    轉換話題道:「大人對沅王了解多少?」

    趙翀道:「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為人行事都比較低調!但是,皇上交給他辦的每一件事,卻都做的很好!」

    顏十七詫異,「這還叫低調?」

    趙翀道:「他一向深居淺出,從不結黨營私,喜歡帶著沅王妃四處遊歷。不過,沅王府今年出了大事,沅王妃已經有小半年沒有出府了。」

    顏十七道:「什麼大事?很嚴重嗎?」

    趙翀蹙眉,「你對沅王府似乎比較感興趣!」

    顏十七輕嘆一聲,「對於南城門的事,大人既是來晚了,那肯定就沒有看到之前的情況。按理說,到了南城門下,身為王爺的沅王是該下車或者下馬,來面對太子的迎駕的,對不對?」

    「對!」趙翀點頭。

    顏十七道:「明知道城門下聚集了那麼多的人,那沅王的馬卻在靠近南城門的時候,卻突然加速沖了過來,這正常嗎?」

    趙翀抬手,在她的頭上揉了揉,「看來,這顆小腦袋瓜沒有摔壞,還保持著高度的警覺。」

    顏十七往後縮了縮,抱怨道:「頭髮揉亂了,明天早上起來,很難梳開的,扯的頭皮可疼了。我不保持警覺能行嗎?這還沒進城門呢,就差點兒死於馬蹄下了。這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真不知道又會是怎樣的雞飛狗跳了。」

    說完,重重的嘆了口氣。

    趙翀的眼中掠過疼惜,安撫她道:「你母親應該快到進城了!」

    「呀!」顏十七剛才沮喪的情緒一掃而光,「真的嗎?你怎麼知道的?是我哥哥告訴你的?不對啊!這樣的好事,哥哥怎麼不先告訴我呢?」

    趙翀乾咳兩聲,「月卯說的!你沒問她莒州那邊的情況嗎?」

    顏十七恍然,「還沒來得及呢!你這個師侄從一開始就似乎對我有敵意,我也想不明白究竟哪裡得罪了她。你師兄還好心的把她留下來照看我,你說,就她,我敢用嗎?」

    趙翀道:「用吧!你身邊有個懂醫的,日後行事也會方便些,安全些。」

    顏十七歪著頭看他,「我怎麼覺得,你似乎好像應該是有意將她長期留在我身邊呢?」

    趙翀的唇角抽了抽,「她正好也缺個去處!師兄在宮中當差,怕是無力照顧這個徒弟。」

    顏十七道:「是這樣的嗎?那你們把她送來我身邊,她是出師了啊?還是沒出師啊?」

    趙翀道:「她的醫術在京中應該算的上上乘了。」

    顏十七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何不動用人脈,把她送到知名醫館里去呢?或者乾脆給她開一家醫館也行啊!那樣的話,她的醫術也就可以造福天下蒼生了。」

    趙翀道:「月卯性格偏靜,不喜與人接觸,也就不太會與人接觸。」

    「你倒是了解她!」顏十七不無譏嘲的道。

    「對於生活在你身邊的每一個人,你最好都有足夠的掌握,知其性,方能用其才。」趙翀趁機諄諄教導道。

    顏十七癟嘴,「知道了!你還沒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呢!沅王的馬,是真的被人動了手腳吧?」

    「是!」趙翀很肯定的道,「但是誰動的手腳,想必沅王那邊會想辦法查清楚。沅王這一頁,是不是可以掀過去了?」

    他一直防著的是瑞王或者太子那邊,畢竟太過俊美的男人,性情又都是那樣的好好,對於大多數女人來說,都是沒有多少抵抗力的。

    尤其是,瑞王的示好,明明白白的擺在了明面上。

    他很怕,小丫頭一時腦熱,被人騙了心去,那他到時候哭都找不著地兒了。

    現在看來,太子壓根兒就沒被提及,瑞王她似乎也沒表現出多少的熱情,反倒是那個沅王,她卻興緻濃厚。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沅王為了不傷她,一掌劈死了自己的愛馬這一舉動,的確是有勇有謀的英雄之舉。

    誰知道小丫頭會不會因為這一舉動,而對沅王另眼相看呢?

    顏十七撅了嘴巴,「什麼都搞不清楚!什麼都查不到!真真是要把人憋屈死啊!從在莒州開始,我和母親從莒州書院回來差點兒隨著馬車墜崖那件事,至今沒查到什麼。哥哥一連串的被陷害,幕後主使,也是還沒露面。再有,咱們一路上------」

    趙翀的手捂在了她的嘴上,成功的阻止了她喋喋不休的長篇大論。

    顏十七卻不明就裡的眼珠滴溜溜的轉,壓低了聲音悶聲道:「怎麼了?有人過來了嗎?」

    趙翀的手從她的嘴上移開,再次落在了她的臉頰上,「所有這些問題,都交給我,好嗎?」

    顏十七傻愣,「你的意思是,你肯幫我?」

    因為太驚喜,以至於那隻手在她臉上撫摸都被她忽略了。

    趙翀道:「不需要,就算了!」

    顏十七一把將他的手拉下來,緊緊的抓在手裡,「太需要了!說出的話,不許反悔啊!誰反悔誰就是小狗!」

    她是誰啊?她可是見縫就鑽的顏十七!

    從來就不知道什麼是自命清高!

    現成的大樹自己送上門來,不靠白不靠!

    那些個紛繁蕪雜之事,她一個養在深閨里的女子,要人沒人,要銀子沒銀子,如何下手去查?

    她正為此事苦惱不已呢!偏偏就有人,像是知道她瞌睡了似的,自動送上了枕頭來。

    趙翀感受著那雙小手的柔若無骨,咽了口唾沫,道:「那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

    顏十七一下子甩開他的手,「你能不能做好事不留名嗎?」

    她就知道,狐狸的本性怎麼可能輕易的改了呢?

    他怎麼都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趙翀好笑的看著她,道:「我沒想過留名!」

    顏十七眨巴兩下眼睛,難道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知道這種事,是需要活動經費的!需要多少銀子,你儘管跟我說!我絕對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拖欠的!」

    好歹她還有個江南首富的舅母不是?

    實在不行,去打劫兩個小表弟也是能夠江湖救急的。

    趙翀嘆氣,「你得答應我,這些事既然交給了我,你就不能再插手。」

    這丫頭的脈象上來說,明顯的思慮過重。

    通過剛才被他截下的一番嘮叨來看,別看她表面嘻嘻哈哈,其實什麼事都裝在心裡呢!

    所以,他必須相反設法讓她卸下心事。

    他可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她小小年紀,就因為整天操心這個,操心那個,而未老先衰了。

    顏十七抿唇,「偶爾過問一下,可以嗎?」

    根據她對雄性動物的了解,他們對於自己的領地,都有很強的佔有慾和控制欲。

    誰若在他們的地盤上指手畫腳,必然不會得到好結果。

    他接過去那些事,就不想她再插手,也是這種男人的自大在作怪吧!

    每當這種時候,聰明的女人都要順著毛捋。

    趙翀嘆氣,「有了進展,我自會派人通知你的!」

    顏十七道:「有一件事,你能不能先告訴我進展。我在驛站遇襲的時候,那幫人是誰指使的?」

    趙翀一臉的無奈,真是拿她沒辦法。「本想著等著事情有了結果,再告知你的!」

    顏十七下巴一抬,「我是受害者,有權利優先知道事情的進展。讓我猜一猜,是不是崔堯?」

    趙翀眸中的亮光一閃,「目前所有的證據的確都指向了他!」

    顏十七眉頭打結,「難道還不是他?」

    趙翀道:「不管是不是他,此人都留不得了!」

    「啊?」顏十七圓張了嘴巴,「你打算怎麼做?對方可是國舅爺啊!」

    想到他要與權貴對峙,她就說不出的緊張。

    趙翀道:「小傻瓜!國舅爺是沒有官品的!只是皇親罷了!」

    顏十七急急的道:「可這個皇親不是一般的皇親啊!他可是皇后的親弟弟!皇后是誰?那可是皇上的枕邊人啊!隨便在皇上的耳邊吹點兒風,都夠你哭三天的了!」

    趙翀扯動唇角,因她的話展顏,可惜,這樣的笑容顏十七一點兒都看不見。「皇后是當年智后一手調教出來的!」

    顏十七道:「正因為如此,皇上鑒於對智后的敬愛,對這個結髮妻子怕也是言聽計從呢!」

    趙翀道:「智后教導出來的人,不會無理取鬧。」

    顏十七瞪他,「你是不是太理所當然了?」

    趙翀手扶住她的肩頭,「躺下!」不容置疑的把顏十七放倒,拉了被子為其蓋好。「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如果是皇上要動崔堯,你覺得皇后再厲害,她又能如何?」

    顏十七鬆了一口氣,「真的是皇上要動?」

    趙翀道:「當然!我不過適時的推波助瀾一下罷了。你如此不放心,是在擔心我嗎?」

    顏十七打個哈欠,小臉紅透,自認為他看不見,也就不加遮掩。「那是啊!你現在是我要依靠的大樹啊!所以,無論如何你都得好好的。你好了,我的事才有眉目嘛!」

    趙翀失笑,「嗯!你安心睡吧!我這棵大樹,不是那麼容易倒的!」

    低頭,就看到一隻瑩白小手從被子里悄悄探出來,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衣袖。

    一切的堅強都是裝出來的!

    她的心裡其實是這般的脆弱不安!

    不想他離去,會有多少不舍的成分在裡面?還是僅僅因為她在害怕著未知的黑暗裡的孤寂?

    「趙大人,你對我可真好!」顏十七帶著困意道。

    「嗯!」趙翀應一聲。

    很想提一聲,若是閑著沒事,還是多想想他為何對她這麼好把。

    可又怕她想歪了,反而對她現在的病情更加的不利。

    當然,她現在就已經想歪了,以為他在喜歡男人的路上奔跑著呢,也不知啥時候能讓他回個頭。

    顏十七滿足的合上沉重的眼皮,明明已經快睡著了,卻偏又猛的強撐開,喊聲:「大人!」

    「我在!」趙翀低嘆,「明日讓你舅母去城西的牙行挑些護院來!」

    「嗯!」顏十七繼續打哈欠,「其實,在驛站跟大人分開后,我有想過大人為何對我這麼好。或許不是因為我哥哥的原因,而是因為我吧!」

    趙翀一喜,一下子抓住了她的小手,「你真的想明白了?」

    顏十七含混道:「因為我身上有某個人的影子吧!也許,大人從一開始靠近我,就是在尋找某個人的影子吧!可我明知道我不是那個人,不應該享受大人給的好。可我就是貪心的不想把大人推開,我是不是很壞?」

    「阿七------」趙翀瞬間心潮澎湃,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對她說。喉嚨卻又似乎被什麼堵上了,以至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別怪我啊!我貪戀在你身邊任意放鬆的感覺,彷彿只要你在,我就什麼都不怕。我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聲音越來越小,終止於聽不見。

    趙翀舉起那隻握在手裡的小手,送到唇邊,輕輕的吻著。

    他覺得此刻的自己,已經被巨大的驚喜淹沒了。

    他今夜忍不住的來此,不過是為了自己安心。

    縱使已經把月卯派來了她身邊,縱使在第一時間讓寧建合來診了脈,他卻還是不放心。

    他覺自己如果不親自跑這一趟,就算到了明日早朝,在皇上面前也會表現出極大的坐立不安。

    就是想看她一眼!

    就是想親自確定一下她的小命是安全的!

    卻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意外之喜。

    原來,她雖然沒有出面留他,卻表現出各種小動作不想讓他走,是貪戀他在她身邊的感覺啊!

    原來,他能讓她如此的信任啊!

    只要他在,她就不怕!這句話,在此時此刻,已經勝過所有的甜言蜜語海誓山盟了。

    雖然還不是感情的回應,但至少,他不用在喜歡男人的路上一去不回頭了。

    她知道他心裡住著一個人,卻不知道那個人就是從前的她。

    當有一天,她所有的記憶回來,發現自己就是曾經的杜錦瑟的時候,她能不能接受,還是一會兒事。

    問題的關鍵在於,她又該如何對他呢?

    再往深里想,擺在他們之間的阻礙又何止這一個啊!

    黑夜中,她的呼吸聲變的很均勻。

    或許明天醒來,她連自己說過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那又有什麼關係呢?總歸是他不會忘記了!

    趙翀重重的嘆了口氣,喚了聲報曉。

    報曉便掀簾從外間走了進來,「主子該回去了!」

    趙翀的視線落在顏十七的臉上,「你守著她吧!」

    報曉道:「是!屬下不睡!」

    趙翀道:「過來握著她的手吧!」

    「嗯?」報曉疑惑。

    趙翀道:「感覺到有人在她身邊,她會睡的踏實些!」

    報曉走到榻邊,坐下來,從趙翀的手中接過顏十七的小手。

    趙翀又重重的看了榻上一眼,這才走向門口,駐足,卻沒有回頭,「她若有任何的不妥,都必須彙報。」

    不等報曉應聲,人已經消失在了門口。

    報曉握著顏十七的小手,明明是柔若無骨的,她卻莫名的覺得沉重。

    守護顏十七,她原以為是再簡單不過的任務,現在看到主子對她的態度,以及一路上的經歷,她才終於明白,自己肩上的擔子有多重。

    顏十七一夜再無夢,睜眼看到報曉坐在她的榻邊打瞌睡的時候,更是忍不住的詫異。

    從報曉的手中抽回手,報曉一下子從點頭中驚醒。「姑娘,你覺得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顏十七掙扎著從榻上坐起,報曉連忙在她身後墊枝頭。

    「我昨晚做惡夢了?」顏十七甩甩頭,她怎麼覺得自己似乎夢見了趙翀呢!

    自己日間沒對他思吧,怎麼就夜有所夢了呢?

    不對!那情景歷歷在目,做夢會有那麼清晰嗎?

    就連說過的話,都似乎還在耳邊迴響。

    那個趙翀,不會真的來夜探她的閨房了吧?

    「昨晚你守夜,可聽到了我房裡有什麼動靜?」顏十七疑惑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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