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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色風華,謀個驕婿做靠山 - 第一百零七章 補償(8000+)求訂閱!求支持!字體大小: A+
     

    第一百零七章補償(8000+)求訂閱!求支持!

    沈銓立馬又換上了一副笑臉,「說到火攻,阿七真是聰明啊!」

    顏十七臉紅的撓頭,「先生謬讚了!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對方人多,又不知道究竟是怎樣的實力。便只能鋌而走險了。所謂的狹路相逢勇者勝!那個時候,便只有跟對方比狠了!只有比他們更狠,才能震懾住他們。」

    「你們在說什麼?」顏如松從榻上起身,「我為何一句都沒有聽懂?」

    顏十七撫額,「簡單的說,就是趙大人帶著朱運算元去了杜錦軒居住的院落,這裡的守衛便鬆懈了。偏李一李二喝了地窖里摻了東西的酒,睡的很沉。我和報曉因為在內室里,離著男廁那邊比較遠,所以,也沒有聽到什麼動靜。哥哥就在如廁的時候,被人打暈扛走了。」

    「啊!」顏如松驚叫,嘴巴圓張,足以塞下一枚鵝蛋。

    顏十七嘆氣,「好在顏解元是被打暈的,不是被帶到現場后而嚇暈的。」

    顏如松合上嘴巴,便鬧了個大紅臉。

    顏十七不由得羨慕,能夠單純而毫無心機的活著,想必也是一種福氣吧!

    開竅之前的自己,就是活的那般的沒心沒肺嗎?

    凡事有高氏給兜著,自己完全的無憂無慮。

    想來,是前十八年活的太輕鬆了,所以,現在才會這般的操心操肺。

    看來,凡事都有因果,欠下的債是遲早都要還的。

    顏如松咽了下口水,「擄我做什麼?我只會讀書,又不懂機關設計,只會用鑰匙開鎖。」

    「噗嗤——」顏十七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這哥哥還真以為,別人擄他去寶藏入口的現場,是相中了他的才能啊?

    沈銓面上也現出尷尬,畢竟,別人誤會顏如松是趙大人的男寵的這件事,的確有些難以啟口。

    「大人看重顏解元,所以,歹人便拿顏解元來要挾大人。想讓大人左右朱運算元,交出開啟墓門的鑰匙。」顏十七簡單的做出了解釋。

    「啊?」顏如松在大驚之後,眉頭皺成了川字,「看來,是我給大人添麻煩了。」

    顏十七對於自家哥哥的實心眼,簡直無語問蒼天了。「解元郎怎麼能這麼說?你的小命差點兒都搭上啊!說白了,應該是趙大人連累了你才對。都是他害你成為人質的!所以,趙大人應該對你做出相應的補償。沈先生說,是不是啊?」

    沈銓沒有喝水,卻被自己的唾沫嗆到了,咳嗽不斷。好容易緩過氣來,一張臉已經被憋得通紅了。

    「那麼,阿七倒是說說,我們大人該怎樣補償顏解元啊?」

    顏十七的眼珠滴溜溜的轉,能抓住趙狐狸的尾巴的時候真的不多,所以,這樣好的機會,一定要大加利用,否則就是暴殄天物。

    「阿七!不可胡鬧!」顏如松給了顏十七一個警告的眼神。

    顏十七壓根兒不去承接,沖著沈銓諂媚的笑,「趙大人在京城肯定人脈廣泛,並且有一雙世人不及的慧眼。那就麻煩趙大人在進京后,給顏解元介紹一位有分量的老師唄!」

    所謂的分量,一是在朝堂上有分量,二嘛,在學識上也不能太差。

    相信這個暗示,沈銓不會聽不明白。

    顏如松重重的看了顏十七一眼,也不說阻止的話了。他當然知道,若能得名師督導,與他絕對會百利而無一害,最重要的是,將來的仕途上,也必將會事半功倍。

    沈銓哈哈大笑,「解元郎,你這半道上得來的小廝,可真是好算計啊!一心都在為你打算呢!」

    顏如松一抱拳,「別人對松的好,松都銘感於心!」

    顏十七便笑的眉眼彎彎,她老哥只要一提點,也是蠻上道的嘛!「一切就拜託先生了!」

    沈銓搖搖頭,「差點兒忘了,阿七現在也是大人身邊的小廝啊!此事由阿七去說,豈不更好?」

    顏十七雙手齊擺,「不行!不行!我哪能跟先生比啊!先生的提議,大人十之有九都會聽的。我說的話,估計大人都會當成放屁的。何況,剛剛我的火攻之策,好像惹著大人了。沒準兒這會兒,他還在生我的氣呢!這個時候我去觸霉頭,豈不是害了解元郎嗎?」

    沈銓的眼角就忍不住的抖動,這丫頭還真能扯啊!

    難怪大人最近在面對她的時候,所表現出的無奈是越來越多了。

    不知道她恢復女兒裝后,會不會收斂些呢?

    為防她繼續胡攪蠻纏下去,沈銓只得硬著頭皮認下,「此事,我會轉達給大人的!成與不成,還得看大人的意思不是?」

    顏十七咧嘴,露出尖尖的虎牙,「如此,就有勞沈先生了!」

    然後,沖著顏如松丟了個眼色。

    顏如鬆起身,沖著沈銓長長的一揖,「松先行謝過了!」

    沈銓彈跳起身,「解元郎可是折煞我了!既然解元郎沒事了,那我就先回大人那邊去了。大人還等著回話呢!」

    「我送大人!」顏十七便跟在沈銓後面出了內室。

    到了門口,沈銓回身,「留步!」

    顏十七道:「先生,我還有一事不明!」

    「哦?」沈銓抬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

    顏十七道:「那幫黑衣人,怎會這般明目張胆的要挾大人呢?即便大人說動了朱運算元,交出了鎖片。他們就那麼自信能帶走嗎?」

    外面的天色已白。

    沈銓的面上卻突然嚴肅了起來,「歹人一向喜歡鋌而走險吧!」

    「還是,他們僅僅是在試探顏解元在趙大人心中的地位?」顏十七說完這話,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輕嘆了一口。

    沈銓道:「試探嗎?都有可能啊!至於究竟是試探大人,還是試探朱運算元,就很難說了。又或者,阿七在當場的猜測才是最大的可能呢!」

    「那些權貴中真的有他們的主子?」顏十七脫口而出。

    沈銓笑了笑,「誰知道呢!總歸是沒有得逞,人也是死的死,逃的逃。早飯還有一段時間,阿七要不要先休息一會兒?」

    「是呢!」顏十七打個哈欠,「先生走好!」

    等著沈銓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顏十七便立馬吩咐報曉,服侍著自己該穿的穿上,該戴的戴上。

    顏如松歪著脖子從裡屋出來,「又要幹什麼去?」

    顏十七一臉的小興奮,哪還有剛才的萎靡思困樣兒?「玩雪去!莒州好像沒下過這麼大的雪呢!」

    「不行!」顏如松不假思索的否決,「不是說有歹人出沒嗎?還敢玩!不要命了?」

    顏十七嘻嘻笑,「哥哥斷章取義了!昨晚的事,讓李一和李二好好給你講講,你就會明白,是那幫賊人怕我,還是我怕那幫宵小了。」

    顏如松就陷入了為難,十七想要玩雪,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他能不滿足嗎?

    可外面的形勢現在究竟如何,真的沒有危險了嗎?

    這個時候,無比的懊悔對於昨夜的事情居然一無所知。

    「不許出院子!」他只能妥協到這裡了。

    偏顏十七就是個得寸進尺的主兒,「我就在院門口!在院子里,吵著大人休息,他丟我去喂狼怎麼辦?」

    說完,頭也不回的沖了出去。

    報曉還在呆愣。

    顏如松急了,「趕緊去看好她啊!」

    報曉忙不迭的點頭,一溜煙的追了出去。

    東廂的門開了又合,合了又開,動靜不可謂不大。

    主屋裡,站在窗前聽著沈銓彙報的趙翀就眯起了眼睛。「她又要做什麼去?」

    沈銓錯愕,伸長了脖子往外看,「大人說誰?」

    明知道能讓眼前的主子失態的人就那麼一個,還是明知故問。

    趙翀道:「外面可都布置好了?」

    「主子放心!咱這院里的人,都有暗衛專門跟著的!」沈銓說著,取了大氅來。「剛落了雪,早上空氣好,主子要不要出去走走?」

    「嗯!」趙翀從善如流的接過大氅,「杜錦軒院子里的善後,也該有迴音了。你關注一下!」

    「是!」沈銓將人送到門口,自覺的止了步。

    給他安排好了任務,就是不想讓他跟著唄!這點兒眼力,他還是有的。不然,他也就不會伺候這麼多年了。

    天已經放亮,太陽還沒有升起。

    入眼的全是單一的顏色。

    因為昨夜的事端,雪地上的腳印有些凌亂,已經分不出誰的跟誰的了。

    趙翀走出了院子,衚衕里靜悄悄的。

    偶爾有隻麻雀落下來,四處瞅瞅,然後又沒有耐性的飛走。

    趙翀先往西去,衚衕外也是靜悄悄的,眉頭就開始打結。

    圍著房子繞轉,走到靠東的屋后,終於聽到了那個如麻雀般聒噪的聲音。

    「報曉,再給我搬運些雪過來!」

    報曉認命的嘆氣,「咱這雪人是不是堆得太大了點兒?」

    方圓五十米以內的雪都快被她搬沒了。

    顏十七道:「大嗎?這才跟我一般高!趙大人還要再高出一個頭吧?好吧!你再去搬運一個頭的雪來!」

    報曉往屋后看了一眼,閃身離去。

    顏十七自言自語的道:「堆個趙大人在此,等我們離開了,也好擺在這兒鎮莊子。」

    捧著雪從地上起身,準備繼續加高雪人,卻看的雪人之上,突然多了個毛茸茸的腦袋來。

    顏十七大叫一聲,後退兩步,跌坐在了地上。「你你你------」食指指過去,一時間語不成句。

    然後又突然想到了什麼,收回紅彤彤的指頭,揉眼睛。擔心是自己昨夜沒睡好,眼睛出現了幻覺。

    趙翀說過沂王莊是有鬼魂的,他這剛想做一個跟趙翀一樣的雪人,怎麼就跑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真頭?

    這是不是也太邪乎了點兒?

    報曉沒有及時回來救她,是因為這個鬼魂只有她能看到嗎?

    顏十七透過指縫看出去,那個毛茸茸的頭已經移到了半成品的雪人前面,戲謔的聲音響起,「你打算卧雪化水嗎?」

    這個聲音是很早以前就熟悉的,早到彷彿有兩世那麼久。

    顏十七掙扎著從雪地上爬了起來,撲拉著屁股上的雪。

    其實也沒沾到多少,畢竟就近的雪都已經被她堆到雪人身上了。

    所以,這一屁股著地,還真是疼的很!

    「大人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顏十七沒好氣的道,礙於對方的身份,沒敢大聲吼。

    她一直都是很識時務的俊傑!

    又是這種把過錯往別人身上推的嬌蠻!

    趙翀的唇角就翹了起來,「你還有怕的時候?」

    顏十七搓著有些凍僵的小手,不敢直視過去,低了頭,道:「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殘忍?」

    情緒竟是一落千丈。

    趙翀心裡微顫,嘴上卻不留情面,「良心發現了?」

    顏十七扭頭看向遠方,太陽還沒有露頭,卻有一道光亮落在了屋頂上。

    「是啊!良心是有些不好受呢!當時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退,只能跟對方拼。若留給對方機會,對方肯定會比我的法子更狠。但是,現在靜下來了,就有些后怕了。」

    趙翀心中一軟,嘆了口氣,「若是重來,你會怎麼做?」聲音是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溫軟。

    顏十七猛然抬頭,「我有的選擇嗎?那種情況下,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再來一百次,我還會那麼做吧!所以,就算大人認為我心狠,我也不在乎。我得先活著,然後才能考慮其他。」

    趙翀的眼睛就直直的看過來,望到她的眼眸深處,「在西南的時候,面對蠻夷的入侵,我帶領那裡的民眾做過更殘忍的事情。你燒掉的只是壞人。我那時候為了打贏一仗,甚至會命令手下人去燒掉敵人後方的莊子。那裡面就不止有男丁了!我不比你殘忍?」

    顏十七咬唇,「不!大人當時若不那麼做,那麼被活活燒死的就有可能是大順的子民了。」

    趙翀漆黑如墨夜的眼中,便又出現了星光閃爍。「不是有可能!是之前發生了很多!所以,以彼之道還治彼身,我趙翀從來都不是心慈手軟之人。」

    除了對她!

    他最近也一直在反思,不明白一向最引以自豪的自制力,為何在面對她時會屢屢破功。

    僅僅就因為她身上的才藝跟某人很像嗎?

    所以,才會把對某人的縱容全都用在了她身上?

    趙翀想到了那個人,整個人的氣勢便又冷了下來。

    她終歸不是她!

    這個認知,讓他的心立馬空落了起來。

    莫名的煩躁,身隨心動,抬腳就走。

    走出去十步,速度卻又慢了下來。心中暗奇,身後怎麼毫無動靜?

    那一個,她就不是安分的性子啊!

    等他再數到十的時候,身後傳來了風聲。然後,「嘭」的一下,有什麼東西在他後背炸開了。

    趙翀猛的轉身,腳邊是碎裂的雪球渣,而十米開外的顏十七手裡正掂著一個雪球。

    嘴巴咧著,白白的貝齒,堪與雪相競。

    「失誤!失誤啊!打偏了!本來想打旁邊的麻雀的,準頭不好,打到大人了。大人走好啊!」

    趙翀咬著后牙槽,轉身繼續走。

    這麼歡脫的性子,怎麼可能跟她相像!

    「啪!」雪球在他的右腿上炸裂。

    就這打偏的準頭,還叫不好?

    趙翀頭也不回的繼續前行。

    顏十七正蹲在地上畫圈圈,偷眼瞄著某個狐狸走了,才舒了口氣。

    先前還好,眼看著要晴天,瞬間又陰雲密布。

    這樣的天氣情緒,當真讓人難以招架。

    或許他也不是不喜歡女人,只是沒有女人敢靠近他,他也就認命的去稀罕男人了。

    這樣子一想,顏十七登即又歡樂了,壓根兒忘了人家趙狐狸是有個表妹追在後面跑的。

    顏十七嘴巴還沒等咧到耳根,手就立馬吃疼。

    雪糰子從遠處射來,打在手上,也是很疼的。

    顏十七騰地起身,惱怒的看過去,下巴就掉了下來。

    那個手裡掂著雪糰子的人是誰啊?

    白白的雪,黑黑的鬍鬚,這黑白配,怎麼就覺得那麼違和嗎?

    明明已經走了,卻又折回來,而且還回敬了她一個雪糰子,正預備著回敬她第二個,這個男人,要不要這麼小氣吧啦的記仇啊?

    顏十七滿腹的憤懣,不假思索的吼出,「男人怎麼可以打女人?」

    「你是女人嗎?」趙翀突然心情又莫名的大好。

    昨夜經歷了那麼大的事情,若按正常女人來推斷,她該癱在榻上起不來才對。

    可是她,就是這麼的精力旺盛!

    只要一個挑釁,她就可以這樣子鬥志滿滿!

    欣欣向榮的,如同夏日裡見風就長的野草,縱使狂風暴雨襲來都不能將其擊倒。

    人就該有這樣的生命力!

    想起那個沉靜如水的女子,聰明有餘,卻是太過善良和單純了,說白了還是性格里的軟弱害了她。

    倘使她有顏十七這般的狡黠,那該有多好。是不是就不會有這樣的結局了呢?

    對人心時時設防,該狠的時候絕不心慈手軟,算計人的時候耍賴撒潑都可以用上。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就是這丫頭似乎有使不完的勁兒。

    敵強她更強!

    縱使絕境,也能辟出新路來。

    堅決不吃虧!

    就拿昨夜來說,那黑衣人踹了顏如松,她當時就讓報曉給踹了回來。

    欠了她的,她立馬討債,而且還會滾上利息。

    這樣的一個人,你壓不扁她,打不垮她,還有什麼能難倒她?

    假如------可惜,世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那個人終歸是再也無法挽回了。

    「那你說,我是男人還是女人?」顏十七咬牙切齒的說。

    趙翀卻突然笑了,那笑容在顏十七看來,就是大狗熊在吐露鋒利的白牙,看著陰森的恐怖。

    顏十七退了一步,靠近了身後無頭的雪人,眼珠更是滴溜溜的轉。

    趙翀的笑容就更大。

    她是要閃身到雪人後面去吧!

    「站著別動!」趙翀說著,手裡的雪糰子就拋了過來。

    顏十七仿若傻了般,真的站著一動不動了。

    雪糰子精準的直奔顏十七的臉而來。

    慘叫聲響徹雲端,顏十七抬手瞬間捂住了自己的左眼,嘴裡是帶著哭音的控訴,「打人不打臉,你懂不懂規則啊?」

    右眼視物,就看到趙翀已經變戲法似的出現在了她面前。

    心中大奇,這麼遠的距離,他是怎麼縮短的?難道是縱身一躍?

    好吧!現在不是好奇的時候,她得先好好控訴他一番。

    「你傻啊!怎麼不躲?」趙翀說著,抬手去捉她的手腕,「讓我看看!」

    「少來!貓哭耗子假慈悲!」顏十七退後一步,這次退的及時,只是衝撞了身後的雪人,嘩啦啦塌了一半。

    顏十七心中更惱,「你就是專門來搗亂的是不是?」

    趙翀縮回在停在空中的手,沒好氣的道:「讓你不動,你就真不動了,平時怎麼沒見你這麼聽話?」

    顏十七道:「我什麼時候沒聽你的話了?你這個人小氣又記仇,我不讓你出這口氣,你還不知道怎麼跟我算賬呢!現在好了,你把我這隻眼睛打瞎了,滿意了?」

    趙翀無奈的嘆氣,這丫頭,還真是不按常理辦事啊!說他小氣?說他記仇?那都是對別人,好不好?

    害怕他一擊不中后報復,這才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先讓我看看你的眼睛!」趙翀加重了語氣,「我懂醫!」

    「懂醫就了不起嗎?懂醫就可以把人家的眼睛打瞎了,然後再給人治好了,就算是你的本事嗎?」顏十七氣急的強詞奪理。

    但感覺到趙翀的視線鋒利了起來,又連忙退步道:「看吧!看吧!我這張臉上,最漂亮的就是這雙眼睛了。你也是嫉妒我有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才想著要破壞的吧?這眼睛要是廢了,讓我以後怎麼見人啊?」

    紅紅的左眼裡,眼淚不停的往外湧出,卻是與傷心無關。

    趙翀不禁握緊了自己的拳頭,暗恨自己下手怎麼就這麼重呢?

    顏十七癟癟嘴,「只有一個眼流淚,我還是第一次經歷。已經丑的沒法看了,是不是?」

    趙翀抬手,指尖觸碰眼淚。

    晶瑩剔透的視覺,溫熱的觸感。

    顏十七的脊背突然挺直,從來沒有人這般的靠近過她,觸碰過她。

    他的手的確是在他的眼周停留,不時的微微用力按壓一下。

    她這只是在檢查她的眼睛?

    趙翀縮回手,「沒事!過一刻鐘應該就能好!」

    顏十七撅了嘴巴,「一刻鐘,你覺得很短嗎?可是我可是在痛苦中煎熬啊!你要怎麼補償我這一刻鐘?」

    趙翀確定她的眼睛並沒有大礙后,也是鬆了一口氣,見她一副討債的嘴臉,就抱臂好笑的看著她,「那你想要什麼補償啊?」

    聲音低沉暗啞,竟是極盡蠱惑。

    顏十七甩甩頭,淚珠四濺,「我的雪人壞了,你得賠給我!」

    趙翀往她身後瞅了一眼,「你的雪人本來就還沒成人!」

    顏十七道:「本來就要成了,好不好?只差一個頭!但是,要想跟你相像,還差一副鬍鬚。你把臉上的鬍鬚借我用一下,我就抹掉對你的傷眼之恨。」

    「不行!」趙翀不假思索的拒絕。

    「小氣!」顏十七嘟嘴,「借一會兒都不行嗎?」

    趙翀撫額,「我這是奉旨蓄鬚!」

    是誰說她臉上最漂亮的是眼睛的?為何在他看來,卻是這張巧言善辯的小嘴最好看?

    雖然她喋喋不休的時候,有種想堵上的衝動。

    顏十七一怔,「你這理由還真是冠冕堂皇啊!」

    拿皇上來壓人,誰敢反駁?

    「換一個!」趙翀抿唇。

    「嗯?」顏十七雙眼圓睜,左眼流淚的癥狀果然沒那麼嚴重了。

    趙翀看著她紅若白兔眼睛的左眼,內疚感又開始上升,「補償!顏如松拜師的事情------」

    「停!」顏十七打了個手勢,「一碼歸一碼啊!顏解元的事,跟我的事,不能混為一談。」

    「哦!我還以為你們不分彼此呢!」

    輕飄飄的語氣,讓人心痒痒的。

    顏十七抬起左手想要揉眼,卻被他一把抓住,「不能揉搓!」

    「痒痒啊!」顏十七滿臉的委屈。

    「忍著!」不是命令,卻是帶著勸哄。

    「都是你!害我受傷了!今天我要在馬車上睡一天,好好休養,誰都不許打擾我!你更不許喚我到身邊指使!」顏十七的聲音軟軟糯糯的道。

    連她自己都沒察覺,語氣里居然帶著些許撒嬌的味道。

    趙翀努力忍著想笑的衝動,還把自己的身份擺在小廝的位子上,可聽聽這話,哪一句有小廝的本分?

    指責主家,還左一個不許,又一個不許,這是當小廝該有的覺悟嗎?分明就是騎在主子頭上撒野嘛!

    他可是堂堂朝廷二品大員啊!她怎麼就沒有半點兒對官的畏懼呢?

    何況,他現在這副樣子,的確是凶神惡煞了點兒,她就一點兒都不覺得可怕嗎?

    「咳!咳!」兩聲誇張的咳嗽,喚醒了兩個近距離對視的人的心神。

    兩人一起扭頭看去,衚衕口站著一個白色的身影,高大,挺拔。

    晨光落在他的身上,整個人便如同被鍍了一層金邊。

    有些人就是有這種炫彩的本事。

    「你們在做什麼?」周胤辰快步走了過來。

    顏十七欲行禮,卻發現自己的左手腕還抓在某人的手裡,視線就從某人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指上,慢慢的上移,移到了某人的側臉上。

    她以為他忘了,等他想起來的時候,肯定會跟被蜜蜂蟄了般的縮手。

    沒想到,他放手的動作很慢,慢如蝸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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