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暢通的路上,黑色商務車平穩行駛。
北原涼介坐在車裡,西島愛理能跑哪兒去。
兩人一個坐在駕駛位,一個依舊坐在後面,為的是隱藏後者的身份。
「你是怎麼過來的?」
「自駕。」
「你有駕照?」
沒記錯的話,北原涼介現在還是高中三年級的上半學期。
北原涼介雙手交叉,給腦袋當枕頭,「事急從權,我總不能大張旗鼓地跑來東京看你。」
這話西島愛理不愛聽了,說得跟他們是地下情人似的,便來了句:「我需要你來看?」
「想你了。」
簡簡單單三個字,戰鬥力卻是十足。
北原涼介坐在駕駛位的正後方,伸手便能觸碰到幾捋散落過來的金色長發。
西島老師感覺到了,趕忙說:「我開車呢,你別鬧啊。」
某個混蛋鬧起妖來,搞不好就是一場嚴重的交通事故。
可他好像沒說謊,輕輕撫摸了兩下便把手收了回去。
「你忘了,我答應你的事兒還沒有完成,逆推第9版冥想法。」
提及正事,車廂里的氣氛陡然變化,從車內後視鏡可以看到,西島愛理板起了小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哎呀逗你的,我是賣家,你都把錢給我了,你見過這種賣家開兩個多小時的車把自己送上門的?」
說著,北原涼介探過上半身隔著一張椅子抱住了西島司機。
沒抱對地方。
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司機師傅沒有反抗。
......
西島家,並非大別墅,也非高端商品房,單身公寓一枚,一室一衛一廳,乾淨明亮整潔。
女主人西島愛理拎包回家,未在第一時間鎖門。
間隔五分鐘,北原涼介走進來,眼看鞋架上沒有男士的鞋子,微微頷首,隨後從背上的包里取出一雙嶄新的居家鞋,睡衣睡褲毛巾牙刷......他帶的是真齊。
反正是把剛剛換好居家服、從卧室里走出來的西島愛理看呆了。
「你這是打算在我這裡長住?」
北原涼介把外套掛上,回道:「昂。我現在就是個死人,無家可歸,也只有善良的西島副部長肯收留我了。」
聞言,西島愛理嫌棄地說:「今天天晚了,我不跟你一般計較,明天一早,我給你找住處。」
北原涼介說:「行。」
大踏步坐進客廳里只能勉強容納兩人的布藝小沙發,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機,一部原本播放到一半的動畫電影繼續往下播。
萌寶滿天飛,就是一群狼能變身橋樑形態、船、潛水艇形態,變飛機差點成功的那一部。
北原涼介看著屏幕里特別萌的寶寶,頭上不禁升起問號,「你對生二胎感興趣?」
西島愛理冷哼一聲,「我有兩個哥哥,兩個妹妹。」
一家五個孩子,北原帥哥有點不敢置信。
稍等一下,妹妹......
西島老師脫掉一隻拖鞋,往死混蛋的腦袋上砸!
然後她就見某人躲掉鞋子之後,掰著手指頭數了五個數,面露遲疑之色。
這是......嫌棄她家的兄弟姐妹多?
好你個北原涼介!
西島副部長被激起了滔天的怒火,準備繼續在車上未完成的事情。
咳,說的是掐死北原涼介。
她上頭了。
她上當了。
剛剛跨上去,小嘴便被狠狠的捉住。
北原涼介義正嚴詞:「我可是說過了,你再沒完,我就還手了。」
「混!蛋!」
西島老師上頭中,管不了那麼多,直到發現身體涼颼颼才算反應過來。
「你!......不!......」
北原帥哥繼續義正嚴詞:「這也是我說過的,行使被你賴上的權利。」
這次沒有二十分鐘十分鐘了。
身在西島家,不存在誰來打擾的倒霉事。
且身為一個「死人」,北原涼介的手機關機,空出來一隻手幫西島老師關機,萬事俱備。
這一次......
西島愛理真慌了。
縱使眼神迷離,依舊說道:「北原涼介,不行!」
「還......還沒洗澡!」
「沒關係,我不嫌棄你。」
「我嫌棄你!」
此話,西島愛理說得無比狠辣。
沒關係*2。
北原抱起這個明明很菜,明知道很危險,還敢屢屢挑釁的姐姐,一腳踹開了浴室的磨砂玻璃門。
......
萌寶滿天飛播完了,寶寶從頭到尾都是那麼可愛。
西島愛理不可愛了,刷牙、漱口,刷牙、漱口,好像嘴裡面有什麼髒得要死的東西,不刷上十遍二十遍牙,便不幹凈。
北原涼介神清氣爽地走來,想去幫忙理一下亂糟糟的金髮。
被躲開了。
滿嘴牙膏沫的西島老師惡狠狠地瞪過來,大眼睛中分別寫著:別過來,別碰我!
北原涼介舉手投降,說:「OKOK,其實我就想問問被子在哪兒。」
「嗚嚕嗚嚕,噗!......」
西島愛理擦了擦微微有些腫的嘴唇,轉過身用肩膀把堵門的混蛋撞開,然後徑直走進房裡唯一的卧室,鎖門,蒙頭睡覺。
而遭到殘忍拒絕的北原涼介也沒在意,輕奢熟路的在沙發上四仰八叉。
「我就說我抓住了西島老師的弱點,哈哈哈!」
笑聲沒敢太大,怕卧室里糟了欺負的愛理提刀殺出來。
是她說「姐姐我賴上你了」。
北原涼介行使被賴上的權利沒毛病。
前者打死不行,北原涼介退而求其次。
雖然西島老師當過培訓部的教師,還給過北原涼介小玩意,好像也不太懂。
等她懂了,已經晚了……
當時說的是沒有第二次。
北原樓長乃過來人,知道許多事只有0次和無數次。
有了今晚,下回!......
「咔」!
卧室的木門被人暴力推開,一張夏涼被如同鰩魚,糊住了北原涼介的半個身子。
只剩下一條寬鬆睡裙的西島愛理凶神惡煞地說:「北原涼介,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今晚你要是敢踏進這個門,明天早上立馬給我滾蛋!」
「咣」!
關門的聲響繼續勢大力沉。
不過門后的愛理站在原地沒動。
她在側耳傾聽。仟仟尛哾
與此同時臉頰一陣紅接著一陣紅。
實話實說,某人的那句「想你了」殺傷力可謂相當之大。
所以西島愛理允許他跟自己回家,甚至做好了被占點小便宜的準備。
注意,是小便宜,不是吃夜宵。
一隻小拳頭在半空中揮啊揮,「世界上怎麼會有臉皮這麼厚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