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的時候。
劉金峰也向熟人要到了王程幾首作品的銷量。
看了看不遠處正在努力訓練的馬雲飛等人，劉金峰感覺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
馬雲飛的形象再次變得渺小。
到現在為止，馬雲飛的粉絲也僅僅累積到四百萬，別說和王程相比了，比張翰文和黃斌，乃至是莫白林都要低不少。
之前他最看好的馬雲飛，此時已經被同公司的其他幾人甩開了差距，如果算上同屆的所有練習生，馬雲飛的地位會更低。
劉金峰之所以最近還要守着馬雲飛，還要給馬雲飛最多的資源傾斜，為的也就是自己最開始制定的計劃罷了，其實也就是堅持要面子而已。
一開始是他力排眾議力推馬雲飛，然後沒多久就放棄，不是證明他的眼光不行？
作為娛樂公司的藝人總監，如果眼光不行，那就是能力不行！
所以，即便張翰文和黃斌，莫白林幾人崛起了。
他也要力推馬雲飛，將馬雲飛推到和他們一個層次，證明自己的眼光沒問題！
可是，他仔細想想……
是馬雲飛太差嗎？
並不是。
馬雲飛在歡樂男生舞台也同樣是人氣最高的練習生之一，距離本季節目結束還有四期，已經有四百萬粉絲，等本季結束粉絲過五百萬，成就二線咖位是妥妥的，到時候再爭取登上明日偶像的舞台，還能再漲一波粉絲，即便出道前不能過千萬粉絲成為一線頂流，那麼出道以後稍加炒作運營，必然能成為一線頂流！
這樣的未來潛力，已經是稀有資源了。
一線頂流，可不是大白菜。
如果是前兩年，馬雲飛絕對是運營成功的典範。
但是……
今年，這樣的優質練習生，貌似有點太多了？
劉金峰看着手機上的數字，腦海中想着今年的局勢，神色更顯無奈。
東方之星就有吳晗，李非凡，張翰文三人已經過了五百萬粉絲的二線門檻。
春夏有你同樣有肖道宏，陳昊，黃斌三人過了二線門檻，還有一個高居天上粉絲已經兩千多萬的王程。
這兩個舞台上的所有人，都可以說是王程帶出來的，不然不可能有這麼高的人氣。
可是，歡樂女生那邊的成績就和王程的關係沒那麼大。
文依曉同樣粉絲過千萬，成為一線頂流，僅次於文依曉的朱子琪現在也是粉絲過了八百萬，同樣會很快過千萬粉絲，另外還有一位女練習生也邁過了二線咖位門檻。
相比於這三檔節目的成績，另外兩檔節目就顯得過於普通了，都沒有出一個粉絲過五百萬的拔尖練習生。
馬雲飛的粉絲就能過四百萬，這已經是拔尖的成績了。
但是……
不管是吳晗，李非凡，肖道宏，陳昊之類的，甚至是文依曉和朱子琪，在他手中的手機畫面上的數字面前，都顯得那麼不值一提了。
….
劉金峰再次發了一個消息：「兄弟，數字準確嗎？」
對方立馬回復：「肯定準確，沒問題！我們內部對王程的評級已經上升了，他的分成會上升一個台階。」
劉金峰迴復了兩個字：「謝謝！」
然後，給對方發了一個五百塊的紅包，對方立馬收走了。
這些人脈，可是需要實打實的資金來維持的。
劉金峰又拿起另一個手機，點開了王程的微博頁面。
一個上面是企鵝娛樂的熟人發來的數字，一個是王程的微博頁面。
精舞門，試聽量五千七百萬，下載量一千四百萬。
uha，試聽量五千一百萬，下載量一千四百萬。
這兩首歌的銷量已經差不多，在月銷量榜上分別位列第七和第八。
不過，讓劉金峰發獃的是最後一首，也就是王程昨天剛剛發佈的壁虎漫步，到現在差不多剛好二十四小時。
可是，壁虎漫步的銷量數字卻是已經達到了一千零五十萬，試聽量也超過了兩千萬，不管是兩個數字本身，還是僅僅二比一的比例，都極其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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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王程的微博頁面，粉絲數量也已經過了兩千四百萬，每日的增幅都不低，還都很穩定，這樣子下去，一個月內就要成為超巨了呀……
劉金峰只感覺頭皮發麻。
他成為東興娛樂藝人總監以來，從沒想過自己手底下會出現一個發歌單日銷量過千萬的強人，從沒想過自己能帶出一個兩個月成為超巨的恐怖存在出來！
這本身是一個好事。
但是，此時劉金峰只感覺如坐針氈。
原因嘛，當然還是王程的合約問題。
不過，這次不只是因為王程的經紀合約，經紀合約已經沒有談判的餘地。
而是因為上次劉金峰親自和王程簽訂不久的關於作品收入的補充條款，為了鼓勵王程多發作品，將王程的作品收入從一成提升到了九成！
如果，王程發佈的作品，都和精舞門，uha差不多，一個月一兩千萬的銷量，看在王程能帶出幾個二線咖位的練習生出來，劉金峰也就裝瞎子看不到了，因為公司總體上還是賺的。
可是，現在出現了首日銷量就過千萬的作品。
這……
要多少個二線練習生才能彌補這其中的損失？
最主要的是，這只是王程發佈的第三首歌而已，以後王程還要繼續發歌，如果繼續維持口碑和作品質量，那銷量有可能還會持續攀升。
作為圈內人，他當然知道，現在整個華語樂壇有多麼凋零，一首好歌會帶來多少好處。
一首首日銷量過千萬的作品，月銷量不會低於三千萬，年銷量不會低於五千萬，王程的分成提升之後，平台分成不會低於兩千五百萬。
….
原本，東興娛樂能佔據其中的九成，拿走兩千兩百五十萬。
可現在，因為那份補充條款，王程拿走了其中的九成，只給東興娛樂留下一成，僅僅兩百五十萬！
而這還僅僅是一首歌的損失。
王程的其他幾首歌呢？
還有後續王程繼續發佈的作品呢？
這損失有多少？
上億都是往少了說的……
如果後續王程的作品保質保量的話，光是這方面的損失，至少會超過兩億，具體多少要看王程能發佈多少作品！
劉金峰只感覺心臟鑽心的疼，像極了被初戀甩了的心情。
這要多少個張翰文，黃斌，莫白林才能彌補回來？
一個二線一年也就能給公司賺兩三千萬左右，這還是樂觀估計，差一點掙個一千萬就偷着樂了。
至少要十個二線，才能彌補那份補充條款帶來的損失！
王程一年能給公司帶出十個二線嗎？
劉金峰滿臉惆悵，長出一口氣，也不再理會不遠處努力的馬雲飛了，直接轉身離開了，拿起電話打給了公司法務：「上次我和王程簽訂的那份補充條款已經生效了嗎？」
法務迅速回答：「嗯，早就生效了！都簽字蓋章了。」
劉金峰：「我如果要反悔違約，要賠償多少錢？」
法務迅速翻找出補充條款內容，回答道：「沒有具體數字，要看對方的損失，補償損失的十倍金額！」
嘶！
劉金峰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他知道這個違約條款也是他自己寫的，王程根本沒在意，只是看沒有陷阱就簽字了。
但是，他也被這個違約代價給驚呆了，體會到了自己旗下那些簽了童工練習生合約的流量明星們的心情。
覺得自己拿的太少，想違約，可是代價讓其根本承擔不起，只能繼續摸摸打工給公司賺錢。
沒有具體數字，依照損失來賠償十倍，那就直接斷絕了違約這條路的可能。
如果有一個具體數字，哪怕是違約金上億，劉金峰都沒二話，直接甩給王程一億當場違約。
僅僅是王程已經發佈的三首歌，兩年內帶來的收益就不止上億了，更別說王程後續發佈的其他作品了。
只是，他不知道，如果他選擇違約，那麼王程就不會尊重和公司簽訂的任何合約，包括經紀約，到時候可能會面對王程的經紀違約。
沉默了一下，劉金峰還是將目光盯在了王程的經紀約上：「有沒有辦法讓王程續約？」
法務苦笑道：「劉總監，我沒那麼大本事。」
王程和公司因為續約鬧崩了，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劉金峰點點頭，知道這的確是強人所難了，又問道：「對了，這幾天有其他大公司想買王程的合約嗎？」
他早就聽到風聲，企鵝娛樂，黃江娛樂，乃至是京城的景天娛樂都在接觸王程，想把王程挖走。
….
他和公司高層商量之後，沒有阻止，因為老闆一聽能一次收到兩億違約金，恨不得立刻就簽合約把王程送走。
就算王程立馬成為超巨，要賺錢也需要時間，不可能一次賺到兩億。
而老闆的房企急需資金盤活，誰能給他兩億現金，他能當場跪下來叫爸爸……
所以，劉金峰就任由其他公司的經紀人接觸王程，心中還期待着有人來挖走王程，一次給老闆賺兩億現金，老闆肯定會記住他的功勞。
現在，看到王程關於作品收入的補充條款是個大坑！
劉金峰更是巴不得立刻就有人來買走王程的合約，這樣他就不用頭疼了，以後年底算賬的時候，他也不會為這份補充條款背鍋了……
法務想了想，回答道：「倒是有幾個公司詢問過王程的合約。」
劉金峰頓時來了精神：「誰？」
法務：「企鵝娛樂，景天娛樂，天府娛樂，湘江娛樂，西子娛樂，魔方娛樂……」
好傢夥！
一聽這幾個名字，劉金峰就是心頭巨震。
因為，這全是娛樂巨頭，也是現在華語娛樂圈的六大巨頭！
六大巨頭全部都想買走王程？
看着王程的粉絲數量，以及歌曲銷量，劉金峰能理解這六大巨頭的想法。
但是，你們倒是掏錢呀！
光問問有什麼用？
劉金峰：「有沒有實質性的接觸？」
法務：「沒有，就是詢問了一下合約就沒了。」
劉金峰沉默。
法務又說道：「對了，我聽說企鵝娛樂詢問了一下我們公司的債務和股權情況……」
詢問公司債務和股權情況？
劉金峰瞪大了眼睛。
作為圈內老資格，他當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這是要發起收購才會查詢的信息。
先問清楚公司債務和股權構成，才能給一個具體的估值，然後發起收購？
劉金峰坐在車上，差點被驚訝的跳起來：「企鵝娛樂想幹什麼？收購我們公司？」
法務苦笑道：「按照他們的行為，有可能。但是，目前我還沒聽說他們有什麼行動。」
劉金峰想了想，說道：「好，有什麼情況，記得給我說一聲。」
法務：「好！」
掛了電話。
劉金峰迅速思考起來，思考企鵝娛樂收購東興娛樂的可能性。
一旦巨頭企鵝娛樂收購了東興娛樂，這可能是他的機會。
企鵝娛樂這幾年收購了不少娛樂公司，但是收購之後還是任其自主獨立運營，只是集團總部需要配合的時候，要無條件配合，子公司有需要的時候，還能向集團總部申請更多的集團資源。
而且，業績出色，公司高管還能爬上企鵝娛樂集團的總部高層，那可就站在現在整個娛樂圈的食物鏈最上層了。
劉金峰對此很期待。
不過，他眼下想做的，還是解決王程合約的補充條款問題。
….
不然，到時候損失太大，老闆知道了，追究下來，這個鍋他都不一定背的住。
給陳小勇打了個電話，詢問了王程的情況。
陳小勇的回報也是平平無奇：「王程這兩天休息，一直在宿舍里沒出來，我去看了兩次，他就是在看書和寫字。」
這彙報內容，劉金峰都會背了，所以聽完敷衍了陳小勇一句就掛了電話。
車子直接趕往機場，劉金峰沒有回魔都，而是直接去了杭城。
而王程中午睡午覺起來，接到了企鵝音樂的電話。
「王程先生，因為您有三首作品銷量過千萬，我們對您的分成比例提升一檔，現在您享受五五分成！」
對方只是通知了王程一聲，這是提前和平台簽訂的合約里就有的條款，根據銷量制定具體的分成梯隊。
最低的自由人是三七分成，然後是正式的簽約歌手是四六分，有三首作品銷量過千萬能享受五五分成！
王程想了想，下一個階段是三兩首作品銷量過三千萬，可以享受***分成，最頂級的七三分成要三首作品的銷量過五千萬！
他不知道，企鵝音樂旗下有多少作品銷量過了五千萬，但是他相信自己再過不久就能享受最頂級的分成條款了。
沒有和對方說話，王程就直接掛了電話。
又不是談判，說了也是沒用的廢話，自然就不用浪費時間和口水了。
又看了兩小時書，寫了兩小時的字。
不過，王程沒有練毛筆書法，而是拿着鋼筆練習鋼筆字體書法，因為沒有好的毛筆，他寫的不習慣，就懶得寫了。
吃晚飯的時候，黃斌和莫白林幾人又專門等著王程一起吃飯，詢問了一下新歌壁虎漫步的銷量。
王程查了一下就發給了黃斌。
黃斌一看，直接跳了起來：「***，一千三百萬……」
莫白林幾人也都激動的滿臉通紅。
這是他們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他們竟然能唱一首首日銷量過千萬的歌！
這可是超一流大咖才能做到的，還需要經過至少十天半個月的宣傳預熱，將粉絲都集中在首日來消費，才能做到的呀！
一年能有一兩首這樣的作品就不錯了。
現在，他們就突然做到了？
要說宣傳，節目組也提前了好幾天就在宣傳，但是那宣傳力度也就一般呀，遠遠不能和那些大咖們發歌砸的資源相比。
畢竟，節目組還是以宣傳節目為主，宣傳王程的歌只是附帶的。
這樣都能首日銷量過千萬，那如果專門集中資源宣傳這首歌，王程再將粉絲們都號召起來，首日銷量不是更加驚人？
黃斌和莫白林幾人看了看王程，都想提醒王程下次好好利用粉絲宣傳，但是卻都不敢開口。
他們都知道，王程不好溝通，性格怪異，自然不敢給王程提什麼建議。
….
整個節目組都要為王程讓步，他們幾個算什麼蔥？
所以，雖然心動，但是黃斌幾人也沒有說出來，知道銷量數字就足夠了，開始默默吃飯。
王程安靜地吃完飯，就離開了。
剛回宿舍，準備出去散步。
敲門聲傳來。
王程：「進來！」
王程以為是節目組導演吳桐，因為節目即將播出，吳桐可能來找他一起看節目，他正想早點出去散步，躲開有可能找來的吳桐。
但是，門打開，進來的是滿臉笑容的劉金峰。
劉金峰臉上滿是笑容，打量了一下王程，心中再次讚歎了一下王程的顏值氣質，又看了看房間的陳設，依舊是王程強迫症晚期的風格。
只是桌子上多了幾本空白的厚厚的筆記本，旁邊放着一支精緻的鋼筆，一本筆記本上滿是整齊而瀟灑的鋼筆字。
劉金峰仔細看了一眼，只看到了幾行字——若把西湖比西子……
是一首詩嗎？
劉金峰沒什麼印象，但是王程已經將筆記本收了起來。
劉金峰也沒多想，對王程笑道：「王程，等下你的節目又要播出了，一起去看看吧？」
王程搖頭：「不了，我出去散散步。你有事？」
這很王程，有事兒就說，沒事兒就走吧。
劉金峰習慣了，沒有了以前的生氣，拿出幾張紙，說道：「這是關於你的作品的一份補充條款，你看看，能不能簽？」
又是作品的補充條款？
王程皺眉，拿過來看了看。
只看了一眼，就隨手遞給了劉金峰，澹澹地說道：「這種把我當傻子的東西，下次就別拿來浪費我的時間了。」
王程只看到了上面的一行字——每年至少創作五首歌交給公司，王程可以享有版權和收益，但公司享有支配權！
也就是說，公司要強制王程每年上交五首歌，公司拿來給其他藝人演唱運營提升人氣。
王程不用看其他的內容，只是這種毫無道理的強制要求，他就懶得多看一眼。
劉金峰急忙解釋說道：「公司給你業內最高價，一首十萬，還有後續的其他收益，這已經是獨一無二的條件了！」
能享受作品後續版權分成收益，在國內樂壇能享受這種條件的，一隻手都數的過來，他自認為已經給王程開出了最好的條件。
這是他能想到的彌補公司損失的方式，向王程要五首歌，公司拿來分給旗下的藝人，如果都是能成功的好歌，那麼唱歌的藝人都能獲得好處，隨之而來的就是能賺更多錢，這樣可以彌補王程那份補充條款的損失。
王程都懶得理會劉金峰，自顧自地穿上運動鞋，拿起手機就走出了門，準備去散步了，站在門口看着劉金峰，澹澹地說道：「出來把門關上。」
劉金峰感覺到了無視，心中再次惱火不已，跟上王程的腳步，使勁把門關上：「王程……」
….
王程加快步伐，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轉眼間就走進了電梯，電梯門關上，劉金峰小跑着也沒趕上電梯，站在外面面色鐵青地看着王程緩緩消失在電梯里。
「草……」
劉金峰氣的一腳提仔了旁邊的牆壁上，腳尖隱隱作痛，他卻沒什麼感覺了。
滿腦子都是王程那冷漠的眼神。
憑什麼？
劉金峰急促地呼吸了兩下，眼中閃爍出精光：「王程，等著瞧吧，我不信我拿你沒辦法！」
說着，劉金峰進入另一個電梯離開了。
事實上，他也知道這份合約王程不會簽，他只是來做而已，王程簽不簽都無所謂，只要公司看到他努力彌補了，就足夠了。
但是，王程那態度，讓他生氣。
王程沒在意劉金峰是不是會生氣，哪怕對方是拿着自己合約的藝人總監，能決定他娛樂圈生活的存在，他也不在意。
走出拍攝基地，邁著步伐走在路上，心情逐漸散漫。
嗡嗡……
手機響起。
王程看到是吳桐的電話，拿起來接通了，裏面傳來吳桐的聲音：「王程，節目快播出了，你在看嗎？」
王程：「沒有，我出門了。」
吳桐：「…………」
「好吧，等收視率出來了，我發給你。」
王程：「不發也可以，我沒想知道。」
吳桐：「我發給你！」
說完，吳桐先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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