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江皓看到老劉把輝叔的貨都壓了價買了過來后,對老劉便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樣子。
兩人在飯桌上吃着飯,老劉看江皓不待見他的樣子,自己也不想再上趕着。但老劉又不甘心天天這麼陰陽怪氣的對峙著,便試圖開口打破僵局。
「你這是不是對我有意見,有意見就說,一天天的蹬鼻子上臉算怎麼回事嘛。」
老劉的聲音雖然大,但江皓也聽得出話里話外他多少帶着點求和服軟的意思。
不是江皓有意為難老劉,而是一想到他故意坑那個茶農,使勁壓榨他的價格,他就無法原諒,雖然無奸不商,可是他曾經也是茶農的一份子,那種頂着烈日雨霧起早貪黑照料茶樹,採摘的辛苦,他也體驗了好些年。
而且這個輝叔家裏明顯不算景氣,才會死守着幾棵古茶樹靠着微薄的收入維持着生計,而老劉明顯是仗着普洱茶信息差的契機在使勁的薅羊毛,這跟以前地主階級剝削農民又有何區別呢?
想到這些,他就無法去跟老劉溝通,他一副自帶的商人銅臭,雖然他也想追逐名利,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啊。
他接受不了沒有一點底線的只為追逐蠅頭小利的人。
「那個輝叔如此困難,你還要為難人家降價,你於心何忍啊?」
江皓深知自己不是聖人,但也不想眼看着這些事情這樣歪曲方向發展。
老劉冷笑了兩聲,一笑江皓的天真爛漫,二笑在這個商業世界,誰又會有這樣的博愛想法。
老劉也實在看不過眼江皓的過分仁慈,便大聲說道:「慈不掌兵義不掌財,這才是這世界的真理。」
江皓看他這麼義憤填膺的說,但歸根結底就是老劉都被那些根深蒂固的經商思維給徹底腐蝕了。
「真理是靠實踐出來的,你一天天信奉的全是利益,可沒有這群茶農,我們拿什麼去賣?」
江皓一直都覺得茶農能好好把茶種好,給茶農相應價值的回報,有錢大家一起掙,那才是做生意的良性發展。
真正的道義才是掌握財富的助力因素,像陳氏家族,陳龍那樣的講義氣、尊重生意場上規矩的人,對於茶農的保護和權益保障是第一位的。
老劉感覺自己都要被江皓這人給折騰到瘋,從商掙錢,肯定是利益第一位的,但他不停的發散他的慈悲心,雖然他知道江皓是真心,但這種泛濫的真心在訊息萬變的生意場上,壓根算不得什麼,這種真心再繼續蔓延開來,以後是會吃大虧的。
只有在商言商,才可以掌握主動權。老劉心裏頭有一個做生意的準則,如同江皓自己也有他做人的準則。
老劉不想和他爭吵,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句:「既然你覺得我壓價厲害,那你大可今天去找輝叔,你可以單獨要了他的貨,真的是。」
江皓看老劉有些惱火起來,卻也不好發脾氣,只能默默站在旁邊不再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