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稍微往前撥一點，和公司高層翻臉走人之後，李承昊走出公司大門。

抒發完小小的感嘆后，環顧四周，全是早高峰忙碌的人群，周圍是首爾市中心林立的高樓大廈，往來的車流代表了這個大都市早上的活力。

這個景象在這過去小半年時間裏，他經常能夠見到，但卻並沒有特別發現，只因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員。

而現在再見，一種脫離感油然而生。這脫離感其實他並不陌生，就像是去到一個陌生城市旅遊，在一旁看着在這裏生活人們的大小瑣事的感覺。

他就這樣一個人站在人流車流中，被一個匆匆路過的行人撞了一下，對方向他簡單致歉后又快步走了，這也是忙碌早上中這個城市裏常有的一幕。

他回過神來。他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去幹嘛。這種感覺他好像似曾相識，想了想和之前他第一次進SM公司大門之前是一個感覺，一個狀態。

「自己怎麼又回到了那個時候的感覺了呀，沒有目標可言，沒有事情可做，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不像之前來的時候孤零零一人吧。」他嘆了口氣，在心中念到。

隨意朝着一個方向走着，他想着當時自己是怎麼選擇留下來的呢？一開始是覺得不好意思回國，然後想找個工作，接着被允兒一撞，自己也拒絕了她的邀請，再然後就被水晶在路邊發現...

對呀，水晶！李承昊突然猛地一抬頭，眼睛裏重新回復了光芒。自己現在不是沒有牽掛的呀，自己的作戰計劃還沒有完成呢。

他突然感受到了此刻室外的冷意，緊了緊外套。走到了路邊，看見一輛計程車，攔了下來。

上一次是水晶把自己留在了南韓，希望這一次她可以再次把自己留下。不知是不是突然的變故帶來的心境的變化，他突然感覺有了十足的勇氣和動力。

是的，他決定告白，向他的水晶努娜告白。

......

「努娜，我喜歡你，和我交往吧。」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鬆了一口氣，可能是長久以來的願望今天終於能得到一個結果，又或是給了自己留下或離開一個最好的借口，還是擺脫了所有顧忌和束縛之後告白的舒暢。

他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對面的剛剛睡醒的水晶貌似大腦又宕機了。

一雙大大的眼睛因為睡眠不足而耷拉着眼皮，小嘴則是因為震驚而微張，還在吸氣的鼻翼證明著這不是一個蠟像而是一個活人。

可能是在腦海里反應了一會兒，她挑了挑眼皮，嘴唇蠕動，正想開口說話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從後方傳來。

「喲，我就說你小子對我家水晶圖謀不軌吧，現在終於露出雞腳了吧。哼哼，不過以你的表現，我作為歐尼就勉為其難的同意這件事了吧。」

西卡從水晶身後走了出來，雖然也是素顏加睡衣的搭配，但卻沒有水晶那樣一副獃獃的樣子，而是面帶笑容，用打趣的語氣對着李承昊說道。

「啊，努娜你也在呢。」

李承昊就像一個在學校里向自己喜歡的女生告白卻被老師當場查獲的男高中生一樣，臉頓時紅了起來。

「二毛，你倒是答應呀。」

西卡沒有理會李承昊，而是看向自己的妹妹。

而水晶此時也從睡懵和震驚中清醒過來，轉過頭和自己歐尼對視着，清澈的眼睛裏的眼神十分認真。

「看***嘛，你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嗎。」

西卡同樣認真地看着自己這個比自己已經高了一頭的妹妹，笑着溫柔地對她說道。只是在故作輕鬆的笑容之下，藏在背後的緊緊握住有些通紅的手卻沒人發現。

「歐尼...」

「快點呀，別磨磨蹭蹭的了。」

水晶看着西卡想說什麼，但被西卡打斷了，然後被她把頭扳回前面，看着李承昊。對面的李承昊正一臉期待又緊張不安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嗯，我答應你。」

看着李承昊的眼睛，水晶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嗯，這才對嘛，我先回房去了，不看你們了。」

聽見水晶的答案，西卡好像比李承昊更開心一樣，點了點頭認可地拍了拍水晶和李承昊的肩膀，走回自己的房間里去了。

「努娜...呃，我還可以叫你努娜嗎？」

「你就繼續叫吧。」

「太好了，努娜，我還一直擔心努娜會拒絕呢。」

李承昊十分開心地對水晶說道，看着他臉上洋溢着的興奮和喜悅，水晶也不禁笑了起來。

「你倒是也沒有那麼差就是了。」水晶微微一偏頭，有些傲嬌地看向一旁，只是嘴角的弧度依然動人地維持在臉上。

「其實努娜，我很早以前就喜歡你了，可能你不知道。」

「呀，快別說了。」水晶的傲嬌模樣沒有保持多久，又變成了害羞女生的模樣，一張氣質絕佳的清冷麵孔害羞起來可謂一絕。

「哈哈哈，努娜，你今天有事嗎，我們出去約會吧。」

李承昊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主動和大膽，是不是和水晶太熟了，一些沒有必要的推拉就已經不需要了，自己也沒了之前那種患得患失和害羞的感覺。

「今天我倒是休息，只是這個約...約會...」而水晶則完全做不到李承昊那樣厚臉皮，聽見約會二字還是有些害羞的。

「哎呀，我們出去也好說話嘛。」李承昊向前一步靠近水晶側身在她耳邊說道，說着還指了指西卡的房門。

而水晶被李承昊這湊上前來的舉動給嚇了一跳，立馬用手護住自己的嘴唇，是不是太突然了點呀，告白完立馬接吻嗎？

然後發現對方只是和自己說悄悄話之後，有些尷尬，還好沒有被他看見，水晶心想。

看見李承昊手指的方向，水晶心裏一頓，心情微微回落。

「嗯，你說的有道理，等我換身衣服，我們出去約...玩一玩。」

水晶還是不好意思說出約會兩個字，不過李承昊也不在意，還需要點時間嘛。況且看看水晶難得一見的害羞模樣也是一件趣事。

「好的，我等你。」

李承昊走進了房間里，也是覺得好笑，兩人剛剛為什麼不進來說呢，一直在門***談，但互相也都沒有發現和覺得奇怪，真是一個比一個興奮了。

等了十分鐘左右，水晶換了一身休閑裝，也沒化妝只是塗了個口紅，但卻已經十足的美麗了，這就是天生麗質難自棄吧。

李承昊稍稍有些看呆了，想到這位現在居然是自己的女朋友了，他嘴角不禁上揚。

「走吧努娜。」

他主動上前伸出手，水晶停頓了兩秒后還是把自己的手附了上去，輕輕握住李承昊溫暖的大手。兩人就這樣離開了家中。

而就當家門被關上不久后，西卡的房門打開了，她一臉疲倦的走了出來，全身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盯着天花板出著神。

就在二十分鐘之前，她被門口的敲門聲吵醒，然後聽見了自己妹妹去開門的聲音，正想開門出去看看到底是誰不長眼，這麼早來打擾她們的清夢，就聽見了李承昊的告白。

西卡當時就停住了正在開門的手，驚奇的發現自己居然沒有多意外，在愣了一會兒后，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打開房間門走了出去。

之後便是那段對話，最後她跑回房間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她實在無法再在水晶和李承昊兩人面前多待一秒。

關上了房門后，他靠着門緩緩坐下，雙腿併攏抱在胸前。把頭埋在兩膝之間。緊握的雙拳慢慢舒緩，隨之變成的是微微的顫抖。

明明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明明已經覺得可以看開，可是當真正親眼目睹這一幕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心還是會很疼很疼，還是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感。

而自己的妹妹，自己引以為傲的妹妹也沒有辜負自己的期待，還是堂堂正正地做出了符合鄭二毛性格的選擇，只是為什麼聽見她的回答，自己還是不由自主地顫抖了。

再之後，隔着一道門，她繼續聽見兩人確認心意之後的對話，那平淡如往常一樣的話語之下，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幸福和喜悅。

只覺人的悲喜並不相同。可是一個是自己的妹妹，一個是自己的...總之，兩個對於自己很重要的人獲得了幸福，明明應該是雙份的快樂，可是為什麼自己的心會痛呢。

坐着思考了一會兒人生，而剛剛收穫幸福的兩人在此時間裏離開了這個家，全然沒有照顧她這個一個人在家的孤寡老人的心情，她也走出了自己的房門。

引入眼帘的是餐廳和餐桌，不大的方形桌子邊上擺着三個椅子，兩個在一邊另一個在對面，桌上還有個插著兩隻花的花瓶。

看見這場景，她想起了過往三個人一起吃飯的日子，兩姐妹中一般都是她在說話，李承昊也很有興緻地聊一聊，水晶則是是不是發表一下自己地意見，如果和她一致那就皆大歡喜，如果不一致則要遭到她地鎮壓。

這時候對面的李承昊總會先看上一小會兒戲，然後才出來作調解人。當然他也不是每次都能這麼置身事外，還有種情況就是兩姐妹群起而攻之，最後他只能灰溜溜跑去洗碗。

只是現在再看這三個椅子，就變得十分礙眼了。突然有一種想要踹它一腳的衝動。

「哎，我這是想什麼呢。」

只是抬起腳來，又被自己這無厘頭的想法給無語到，重新收回了腳，也不去看餐廳，向著客廳走去。

可是一到客廳，看見沙發上還未消散的坐痕，她又不禁想到了之前三個人吃完飯，時間還早的時候，她和水晶就歪歪扭扭地坐在大沙發上。

而李承昊就坐在一旁的小沙發上，一起看一會兒電視后，李承昊就會離開。等他離開后，姐妹倆也就差不多回房睡覺了。

她一頭趴進沙發里，身體也不自覺地學起水晶之前的姿勢，兩隻腳從后翹起，一擺一擺的，頭靠在扶手上，想着只有她自己能明白的事情。

與此同時，讓西卡情緒很don的兩位主人翁則一起走出了小區，走到了一條兩人都很熟悉的道路上。

李承昊此時還在握著水晶的手，只是他已經可以感覺到自己手中的柔荑已經稍稍被汗水打濕了，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水晶的。

「努娜你還記得這條路嗎？」

李承昊將手輕輕放開一點，只是勾住水晶的手指，對着在自己身後半步她說道。

「記得。」

水晶輕輕地回答了一聲，李承昊轉頭看她，兩人對視了一眼，她卻立馬看向別處，移開了交匯的視線。

而李承昊卻沒有輕易放過她，繼續盯着她。水晶看了一會兒路邊的風景后，偷偷把視線往回一拉，發現李承昊還在看着自己，又如同觸電一般移開了。

只是著心虛的表現被李承昊看了個完整，水晶的臉又唰的一下紅了起來。

秋天雖然公園裏並沒有花，但水晶此時真是比花還嬌艷。差一點又把李承昊看呆了。

「咳咳，誰能想到幾個月後，我們再在這條路上散步，竟然已經是情侶了。」

李承昊轉過身來，繼續往前走着，水晶也被他輕輕勾住的手指拉動着，往前慢慢走着。

「嗯。」

不是水晶不想說話，而是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自從剛剛接受了李承昊的表白后，她的腦子越來越發熱，現在彷彿已經停止了思考一般。

特別是被李承昊拉住手之後，更是雪上加霜，現在她可能除了嗯之外不會說其它詞語了。

突然在前面走着的李承昊停下了腳步，轉過頭，又看着水晶，水晶剛想移開視線，就被他用手給托住了下巴。於是只能被迫看着他。

「努娜，其實你不用太過在意我們之間的關係的，每對戀人都有自己的相處方式的，我們就像以前那樣相處，好嗎。」

李承昊溫柔地看着比自己矮半個頭的水晶，這回水晶沒有再躲開。

「知道啦，你個臭弟弟。」

水晶笑着錘了李承昊胸口一拳。至於臭弟弟這個詞怎麼又被水晶給聽到的，李承昊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