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幫忙收拾的。」
若山知佳拿好衣服從卧室出來,看到小呆萌在客廳收拾家務,先是停在原地欣賞了三四秒,然後才出聲。
「但是我現在也沒有事情做誒。」
確實,若山知佳的家完全沒有任何娛樂設施。
小呆萌開始整理壁柜上的東西,忽然停下手上的動作,看了若山知佳一眼,隨後轉過身去。
「若山同學,要是有不想讓我看到的東西,你現在拿走吧。」
若山知佳笑了笑。
「完全沒有這種東西。」
他走進浴室,開始洗澡。
客廳並不亂,稍作收拾后就整齊潔凈。
若山知佳從浴室出來后,換上了短袖和短褲,看到小呆萌正坐在沙發邊緣,低着頭不知道在看什麼。
「怎麼了嘛?」
「沒事…只是被蚊子咬了一下。」
小呆萌的手正在摸自己的腳踝。
若山知佳來到壁櫃,從底下抽屜里抽出一個消炎藥膏,「塗一下這個就好了。」
他搬過客廳里僅有的一張小椅子,坐到小呆萌身前。
小呆萌眨了眨眼睛后,將右小腳從木屐里抽了出去,慢慢抬起,放到若山知佳的大腿上。
若山知佳看着就在眼前的雪白小腳,愣了一下。
「我還想着讓你自己塗來着。」
「啊,啊…」
小呆萌反應過來,臉頰倏地紅了起來,想要把小腳抽回去。
手忙腳亂之下,腳丫差點踹到若山知佳的臉。
「不介意的話,要不我來幫你吧。」
若山知佳抬頭看向小呆萌。
小呆萌收到一半的腳丫停住,羞澀的點點頭,腳丫再度落到若山知佳大腿上。
她怎麼會介意……
「那有勞若山同學了…」
這隻小腳雪膩而好看,腳背光滑,腳板的肌膚也白裏透紅,腳踝和足掌的弧線正戳人心,五根小巧的足趾像新鮮出水的嫩藕,粉色的足趾蓋上塗着彩虹色的趾甲油,每一個足趾之間的趾縫都乾淨嫩白。
「若,若山同學?」
若山知佳回過神,慢慢擰開藥膏的蓋子。
「怎麼了嘛?」
「你看得好…入神……」小呆萌糯糯的聲音傳來。
若山知佳暗暗咂舌一下。
還是被看到了。
若山知佳將消炎藥膏擠出一點放到自己的食指上,找到小呆萌腳踝上被蚊子咬出的小紅點后,均勻的塗抹上去。
「我剛才在看蚊子咬哪裏了。」
腳丫永遠是女生身體上三大神秘部位之一,從這個角度看着自己喜歡的男生幫自己的腳塗藥膏,小呆萌的臉一直泛著粉紅色的羞意。
「若山同學…」
「嗯?」
「我的腳好看嗎?」小呆萌小聲的問。
若山知佳安靜了一會兒,如實的點點頭。不好看他剛才也不會一下子走神了。
「好看。」
「那你喜歡嗎?」
小呆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放在若山知佳腿上的小腳足趾害羞的內扣起來,場面一度萌化人心。
「喜歡……」若山知佳承認。
「如果,我讓你吻一下現在這隻腳,你會嗎……」
若山知佳抬頭看向小呆萌,小呆萌臉蛋紅撲撲的,眼眸羞澀的躲閃著,最後還是望向若山知佳。
若山知佳咽了咽口水。
小呆萌的話讓他的耳朵紅了不少。
「只要是瀧奈的,我都不會嫌棄的。」他含蓄的回答。
「那就是…說…會了……?」
小呆萌打破砂鍋問到底,若山知佳心說小呆萌你玩得還蠻大的。
氣氛逐漸旖旎,若山知佳回答:「會,會的……」
「但這其實是千束的腳。」
「……」
若山知佳抬頭,發現小呆萌定定的注視他。
誒?
小呆萌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羞澀,小嘴慢慢生氣的撅了起來。
怎麼連你也會釣魚了?
白天在博物館被安濟千束釣魚錄音到不該有的話就算了,怎麼現在連小呆萌也給自己擺了一道?
他還以為現在的場面一直是一場單純的情侶談話。
「看起來若山同學很喜歡千束的腳呀……」小呆萌慢慢都起小嘴,聲音都帶着一股醋味:「看得這麼入神,回答得這麼爽快…連這種要求都答應了…」
藥膏塗抹結束,小呆萌收回腳丫,雙腳壓在沙發邊緣,架起雙腿,雙手抱住雙腿,下巴抵在膝蓋上,鼓起的腮幫子像松鼠一樣。
「千束的腳真的這麼好看嘛……」
若山知佳明白,現在又到了講真心話討小呆萌開心的環節。
他看向金髮少女,直球道:「我更喜歡你的,瀧奈。」
「騙人,若山同學都沒碰我的腳。」
「但我見過。」
「見過和摸過完全不同的。」
「那…你說怎麼辦?」若山知佳表情認真的問道。
雖然被釣魚了,但眼前小呆萌的吃醋表情還是讓他心裏一直在笑。
「等身體回來,我要懲罰若山同學…幫我洗腳……」小呆萌耳朵漸漸紅起來,認真的說。
小呆萌這些天也是一直沒能和若山知佳相處,看着安濟千束和若山知佳呆在一起,自己卻要假裝無事,心裏積攢了滿滿的醋意。
不過,總算在現在有所釋放了。
還有這種懲罰?
麻煩給我多來十個。
若山知佳一口氣答應下來。
「絕對不會反悔!」
若山知佳吹乾頭髮后,換上一身長袖衣服,然後跟着小呆萌走出家門。
「以後我可以常來這裏嗎?」
「當然可以。」
兩人沿着來時的路,慢慢走回清水麵包店。
「今晚的月亮很好呢,若山同學。」
清水瀧奈拉住若山知佳的手。
「對呢。」
少女忽然獃獃的看向若山知佳。
財迷君?
「怎麼了嘛?」若山知佳奇怪道。
少女回過神,「我也不知道誒。」
兩人繼續走着。
「不過,這種感覺真是奇特呢。四周都沒有一個人,要是光着身子在馬路上跑也不會被發現吧。」
「瀧奈你是和千束呆久了嗎,怎麼說話也變態起來了。」
「有嗎?」
少女檢討起來,「我才不是變態……」
回到二樓的卧室時,躺在床上的安濟千束起身,不停熘轉的眼睛打量兩人。
兩人出去的時間不長,回來時衣服整齊,也沒有特別的神情。
看來是沒有發生什麼。
安濟千束安慰自己的鬆了一口氣。
「讓你久等了,千束。」
「沒事…」
若山知佳折返回來的目的很簡單,協助少女繼續調查兩人身份互換的原因。
在現有科學技術水平完全沒辦法解釋的背景下,以三人目前擁有的知識水平,除了神學,幾乎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說得過去的理由。
兜兜轉轉,最後還是一無所獲。
若山知佳只能回到最初的想法,對兩個少女的前一天晚上進行復盤。
不過這一次不像上一次這麼簡單,他要求兩人事無巨細的說一遍。
「財迷君你又想聽一次我和瀧奈是怎麼洗澡的?」
在床上坐着的兩個少女中,安濟千束雙手護住上半身。
若山知佳給她一個白眼。
復盤再度開始。
在復盤到兩個少女洗漱出來,回到房間時,所有的一切都和先前一次所說的一模一樣。
「這些上次也和財迷君說過了。回到房間后,我們就沒出過去,在房間裏面……」
突然,清水瀧奈打斷安濟千束的話。
「怎麼了嘛?」
若山知佳和安濟千束齊齊望過去。
「千束,我們是不是在這個期間,去過一次麵包店?」
清水瀧奈似乎在回憶,表情有些難以確定地看向安濟千束。
安濟千束也愣了下來,整個人在原地安靜了一分多鐘后,勐地想起。
「對,對哦。」
若山知佳皺起眉頭。
「到底怎麼了?」
「我要補充一個細節。在從浴室出來后,我和瀧奈並不是一直呆在房間裏面的。有五分鐘左右的時間,我和瀧奈下一樓拿冰鎮的果汁喝,那時候在麵包店裏遇到了一個人。」
「這種重要的事情為什麼第一次沒有和我說?」
兩個少女獃獃的相互對視一眼。
「我忘了。」
「我沒想起來……」
兩人的答覆一致。
若山知佳立刻察覺到這裏面一定有問題。
「那現在還記得當時的場景嗎?複述一遍給我。」
「嗯。」
……
兩人穿着睡衣來到一樓廚房的冰箱前。
「瀧奈,我可以喝裏面的西瓜汁嗎?」
看到有新鮮的西瓜汁,安濟千束饞口道。
「當然可以。」清水瀧奈看了看貼在冰箱的便利貼,甜甜的笑起來:「媽媽說了,是專門給我們留的。」
「太棒了。」安濟千束開心起來。
兩人走回卧室。
「能趕在夏天徹底結束前喝一口西瓜汁,簡直是人生美事,我可以死而無憾了。」安濟千束讚美西瓜汁。
「千束的話總是這麼誇張。」清水瀧奈笑聲莞爾。
「誒,瀧奈,叔叔阿姨呢?」
兩人準備上樓梯時,發現屋子裏外都沒有人影了。
「可能是去把賣剩下的麵包拿給便利店吧。」
清水瀧奈跟着安濟千束走進麵包店。
「但沒有說鎖門誒,不會有危險嗎?」
清水瀧奈輕輕一笑。
「沒事,附近都是熟悉的街坊鄰居。爸爸媽媽很快就回來的。」
「原來如此。」
兩人正準備回到房間,一個人影推開了那扇掛着牌子的門口。
「那個,抱歉,我們已經停止營業了。」清水瀧奈連忙道。
但男人並沒有就此離開,進入店裏后,兩個少女看清楚男人的裝扮。
男人穿着一套非常破舊的黑色大衣,類似長袍,衣服后還有一頂帽子,類似衛衣的連體帽子,男人此刻戴着帽子,看不清樣貌,下面是一條破損嚴重的工裝褲,褲腳處幾乎沾滿了灰塵,一雙棕色的皮革短靴幾乎沾滿了泥濘。
進入店面,男人一聲不吭。
安濟千束立刻警惕的站到清水瀧奈面前。
「抱歉,我們已經打洋了。」她打量這個忽如其來的男人道。
男人慢慢伸手把帽子摘掉,露出精鍊的黑色短髮,同時也看清楚了男人的樣子。
短髮下,是一雙整齊的黑色眉毛,眉毛下,雙眼炯炯有神,雖然戴了一個髒兮兮的口罩遮住了下半臉,但從眼睛來看,年齡不會太老。
「抱歉這麼晚還打擾你們。」男人說話了。「我是從外省來的,剛來到這裏,錢包就被偷了,沒有錢回家,已經在公園露宿了好久,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多餘的麵包…我三天沒吃飯了…」
男人表明身份后,兩個少女相視一眼。
原來是流浪人員嗎?
「你稍等一下。」
清水瀧奈連忙跑進廚房,在冰箱裏面找到一些乾糧后,連同牛奶一起抱出來遞給男人。
「目前只有這些了。」
「謝謝你。」男人感激無比的向清水瀧奈道謝。
「不客氣……」
清水瀧奈看一眼男人,沒有從他身上聞到什麼臭味,目光忍不住逗留一會兒。
與男人目光的短暫相碰,她稍稍獃滯片刻。
安濟千束從後面拉過清水瀧奈的手,讓清水瀧奈和流浪男人拉開距離的同時,也回到自己的身邊。
「真的非常感謝你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們才好。」男人眼睛流露出真情實感,「要不我給你們變一個魔術吧,我現在也就只能拿得出這個東西了。」
「魔術?」
「嗯。」
「放心,不會進行身體接觸的。你們兩個只需要站在那裏就行,按照我說的話,簡單完成幾個小動作就可以了。」
兩個少女相視一眼,點點頭。
「那好吧……」
……
「然後呢?」
若山知佳問兩個說話突然停下來的少女。
安濟千束和清水瀧奈相互望一眼對方,兩人似乎都獃滯了一下。
「那個魔術是什麼?」
「我在想…」
若山知佳眉頭緊鎖。他這時候也不能着急,沉住心情,溫柔的對兩個少女說:「那先接着你們的記憶說下去吧。」
「…好像是一個不太成功的魔術?我記得當時那個流浪男人好像讓我們兩人對視對方,然後又看向他拿出來的一個懷錶,說了一連串話,然後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流浪男人就十分抱歉的說魔術失敗了。他說正常而言,其實前面的這些環節都是障眼法,真正的魔術其實就是他把懷錶變成一朵玫瑰花,但是沒成功。」
「然後他就離開了。還沒走遠,爸爸媽媽就回到來,我和千束就回到房間裏面。」
若山知佳苦苦思索。
這算什麼?
但很明顯,要是聯繫上整個事情,這個男人身上絕對的嫌疑。
「那說話的內容是什麼?」
「忘得差不多了。跟心理老師上課說的東西差不多。就讓我們幻想一下大海之類的……」
小呆萌也跟着點頭,略有歉意:「抱歉,我也想不起來了……」
「沒事。」若山知佳安慰道:「那你們還記得這個男人的樣貌和身材嗎?」
若山知佳讓安濟千束和小呆萌把男人描述出來。
「服裝上就像我們剛才說的那樣。樣貌的話,他戴着口罩,沒看清楚臉。」
「那眉毛,頭髮,眼睛之類的細節呢?」
「頭髮,嗯,比現在的財迷君短很多,蠻亂的,露出額頭,眉毛的話。」安濟千束捏著下巴思考,看向若山知佳:「眉毛的形狀和你的差不多誒。」
「嗯?」
「眼睛也是。單眼皮。」
若山知佳記錄下來。
「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麼特別的。」
若山知佳陷入沉思。
但時間已經不早了。
若山知佳只能先告別兩個女生,自己回到租房,再慢慢細想這個事情。
「那明天見?明天周天,財迷君要去打工嗎?」
「我休息一天吧。」若山知佳告別兩人,揮揮手,「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