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那人低笑一聲。

「羿翎都死了數萬年了，你再提他，又有何用？何況，當初你不是連他都沒護住嗎？現在又何必做這樣的無用功？」

獨孤墨寶膝上的雙手緩緩收緊，下頜緊繃，眉眼之間似是籠上一層寒霜。

良久，他才道：

「相較而言，你做的那些，才叫無用功吧？你以為，以赤金天鳳一族血脈精血供養，就能讓幻神殿明燈長燃？不是你的，從一開始，就不該妄想！」

那道聲音沉寂了下去，良久，才道：

「是不是我的，你終會知道。」

......

最近，幻神殿的氛圍很不尋常。

南錦書在房間內來回踱步，神色糾結。

他已經來了幻神殿許久了，但這麼長時間內，除了最開始在天門見到了第七神使，其他神使卻是一個都沒再見到。

而且，就連第七神使，當初也只說讓他在這好好修行，之後再沒來過。

南錦書有些著急。

他覺得自己效率有些慢。

若不想想辦法，想要登天破神，怕是極難。

猶豫許久，南錦書終於神色一定，朝著門外而去。

剛剛走到院落門口，他就看到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

「君九卿？」

聽到聲音，君九卿也扭頭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南錦書快步上前，不過開口卻是換了稱呼。

「易家主，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君九卿唇角挑起一抹有些邪肆的笑來。

「在幻神殿，還能做什麼？」

南錦書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麼接，頓了頓，才繼續道：

「易家主這段時間，可曾見過第一神使？」

君九卿搖頭，眸子微眯。

「聽說第一神使閉關多年，已經很久沒有出來過了，就連諸位神使求見，也屢屢被拒。怎麼，南家主想見第一神使？」

南錦書點點頭，聽了君九卿的話，又有些為難。

「若真是如此，那想要見到第一神使，只怕是難得很了。」

「如今幻神殿的諸多事務，都交由第二神使全權掌管。南家主有什麼事兒，儘管去請教第二神使就是，何必非要見第一神使？」

「這...」

南錦書面露遲疑，左右看了看，確定四周無人，這才又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說道：

「不瞞易家主，我想去幻神海。」

君九卿神色微動，一道冷芒迅速從眼底劃過。

「哦？」

南錦書本來是不想跟君九卿說那麼多的，畢竟經歷過之前桃花塢的那些事兒，兩家之間的關係也變得十分微妙。

不過，仔細說起來，他和君九卿都算是後來者，與之前那些事情的關係都不大。

何況現在幻神宮天門已開，他們二人又都進入了幻神殿，本就該聯手的。

思來想去，南錦書還是將自己的想法都說給了君九卿。

「...先前，我本打算去雷池修行，提升自身修為，但如今雷池已經封鎖，而且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次開放，眼看是指望不上了。我便想著，或許去幻神海，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只是，幻神海向來是由第一神使掌管。若要進入其中，必得得到第一神使的同意，所以...」

君九卿眉梢挑起，似笑非笑道：

「南家主，那幻神海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危險程度幾乎難以想象。你確定...你想去？」

南錦書也笑了起來，神色頗有些意味深長。

「不錯，幻神海對於一般人而言，的確危險至極，但對你我而言卻是不同...易家主，有些事情，不需我多提醒吧？」

他如果沒有準備，怎麼可能動這個心思？

君九卿點點頭：

「這麼說，南家主是打定主意了？」

南錦書乾脆的頷首承認，旋即又道：

「不如易家主與我同去？」

君九卿薄唇挑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不必。我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

南錦書一愣，神色變得有些複雜。

君九卿的天賦和實力，都在他之上。

就算不用其他的什麼手段，將來也定然可以順利登天破神。

他心裡很是不服，也很是不甘。

但這種事兒往往沒有道理可言。

南錦書將情緒壓下，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不打擾了。不過今日之事，還請易家主不要告知他人。「

「這是自然。」

君九卿說著，抬手指向了某個方向。

「那邊應該就是第一神使所在的院落了，南家主可以去問問。不過，第一神使數年未出，南家主也要做好被拒絕的準備才是。」

南錦書笑了笑，似是不以為意。

「這個我知道。「

君九卿本打算離開，聽他語氣輕鬆，好像很有底氣，不由又看了他一眼。

」南家主這看起來，似乎...很是篤定第一神使會放你去幻神海？「

南錦書眉心一跳，打了個哈哈。

「我哪兒有那等本事！？不過就是想去試試罷了。易家主，那我這就告辭了。「

君九卿也沒繼續追問，輕笑著應了一聲。

「那就先祝南家主一切順心了。」

南錦書很快離開。

君九卿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南錦書這人，他來往不多，但也算有些了解。

天資有限，能力不足。

如果不是南家的那些能人都死的差不多了，這家主的位置，怎麼也輪不到他來。

非要說長處...不過就是心思比尋常人活絡一些，會看準時機。

這也是他能成功上位的重要原因。

南錦書平日做事還算是比較小心謹慎的，沒有足夠的把握，絕不會行動。

這次卻是有些反常。

來了幻神殿這麼久，南錦書不可能不知道第一神使那邊是個什麼情況，卻還是堅持要去。

他定然是有著什麼底牌的。

「有點意思...」

君九卿喃喃著，最終選擇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

南錦書一路順暢的來到了第一神使的院落。

大門緊閉，冷清孤寂。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已經許多年沒有人來過了。

南錦書躬身行禮：

「第一神使，南家南錦書求見。」

裡面無人應聲。

南錦書等了一會兒，心道果然，這位還真是難見的很。

他又上前半步，道：

「第一神使，聽說幻神殿這些年，一直在尋找第三份琴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