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煕和凱莎兩人跟在莎娜身後，步入位於三樓的會客廳。推門而入，是一個充滿科幻風格的房間，光線稍微暗澹一些，但卻並不影響看東西。李睿正坐在窗前，透過玻璃，可以看到外面是一片海洋，一群群五彩斑斕的熱帶魚在水裏暢遊。

這是環境模擬裝置做出來的效果，看起來幾乎和真實的環境一模一樣，就連房間內也散發着深海的靜謐氣息。

「坐。」李睿指了指對面的座位：「聯盟沒有那麼好的紅茶，但產自地球的紅酒還算不錯。阿追她們幾個挺喜歡的，希望能和二位的口味。」

「無妨。」凱莎拉開椅子坐了下來，關切的問道：「琪琳那孩子的情況怎麼樣了？」

李睿臉色陰沉了些許：「她的靈魂受到了虛空力量的反擊影響，不過好在只是被虛空力量的爆發撞擊了一下靈魂，沒有真正造成不可逆的傷害，休息一段時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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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莎鬆了口氣，沒有受到不可逆的傷害就好。

「你說反擊？這個詞……」鶴煕表情有些凝重。

反擊這個詞，一般用來形容活物，難不成……

「琪琳發現，虛空印記的力量似乎是活的。」李睿沒有賣關子，直接爆了個大料，差點兒沒把鶴煕給嚇得站起來，「在初始階段，琪琳的精神力量的確削減了一部分虛空印記，但是對方似乎在刻意引誘琪琳的精神力量深入，等按捺不住地時候發起了反擊。」

「這，簡直不可思議……」

李睿嘆了口氣，道：「事實上，我早該猜到的。」

「什麼意思？」

「虛空生物具有某種信息擾動的能力，能夠干涉我們的思想，改變我們宇宙的規則。」李睿打開了一道投影，上面是許許多多的定理公式：「也就是你們開發出來的次生物引擎，虛空引擎之類的東西，其核心還是模擬虛空生物的特性或者是直接採用某些具有虛空生物特質的物質為核心，從而將這種作用放大，達到小規模顛覆規則的目的。」

神聖凱莎澹澹一笑，示意鶴煕給李睿解釋一下。

李睿知道，天使們的次生物引擎的確是鶴煕開發的，她應該更清楚這些原理。

果然，鶴煕接下來的話左證了李睿的觀點。

「我開發次生物引擎的時候，的確模擬了某種特殊狀態。當時是根據卡爾所宣傳的某些終極恐懼理論中的一部分，而具體參照的便是宇宙邊緣的某種力量。」

超神學院被逐出天使文明的時候，神聖凱莎和鶴煕就注意到了卡爾的某些理論，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終極恐懼。

神聖凱莎在剔除了其中一些不合時宜的東西之後，發現某些落在實處的東西還是挺有用的。因此，也就誕生了天使的次生物引擎。

「嗯。卡爾也向我提起過，當初神河文明率先發現宇宙邊緣的特殊性，然後在丁格黑試圖模擬宇宙邊緣力量的時候，實驗發生了意外——實驗產生的虛空物質失控，從而導致了神河文明在一夜之間崩塌。」

鶴煕有些驚訝卡爾竟然會和李睿說這些。

其實，在上次戰鬥結束之後，卡爾邀請李睿前往死歌書院的時候，天使也在關注這件事。但由於李睿並沒有在那裏多留就返回了聯盟，所以天使並沒有去深入探究。現在看來，他們之間應該聊了些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現在想來，我們模擬出來的只能稱得上類虛空態，而從華燁那個渣滓能釋放人造黑洞來看，卡爾從炸開的黑洞中獲得了某些真正具有虛空特質的物質。」說着，神聖凱莎通過授權進入了鶴煕的天基運算雲中，將一些事件作為參數輸入了天基運算雲，在短時間內進行了模湖運算，得出了一個可能性極高結果：「而卡爾也的確有可能依靠這樣的虛空物質為核心，替華燁製造了虛空引擎。這樣的話只需要通過虛空核心改變引力場，製造出一個堪比奇點的引力核心，便能達到釋放黑洞的目的。」

隨即，凱莎語氣一轉，皺眉道：「但是根據你所說，如果虛空生物的力量都擁有活性的話，那麼卡爾獲取的這種虛空物質豈不是也是一種標記，在給真正的虛空生物釋放某種信號？」

「不只是虛空物質，包括你們參照虛空力量開發出來的次生物引擎，在改變宇宙規則的同時，同樣會釋放某些信號。」

凱莎心一沉，現在的情況是，不開發擁有這種力量的基因引擎，就無法阻止卡爾。可如果一樣使用虛空力量，則會加劇向虛空生物釋放信號的可能，還真是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既然虛空生物如此可怕，為什麼它們沒有降臨我們的宇宙？是因為宇宙邊緣的力量嗎？」鶴煕問道。

經鶴煕一提醒，凱莎也想起了量子領域中太空和李睿的對話，因此他一定知道些什麼。

李睿讚賞的看了一眼鶴煕，不愧是咱的學生，反應就是快。

「你那是什麼眼神？」鶴煕瞬間讀懂了李睿的意思，登時柳眉倒豎。

李睿乾咳了兩下，給兩人介紹起了時間·空間·法則三位一體的宇宙晶壁及其作用。宇宙晶壁能夠抵禦虛空生物的入侵，削弱其信息擾動能力，降低宇宙受其信息擾動而產生變化的可能。當然，這並不意味着有了宇宙晶壁就一定能夠避免虛空生物入侵，因為虛空生物還能夠破壞宇宙晶壁，從而將宇宙變成自己的自留地，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模樣。

「三位一體？」鶴煕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我們所涉獵的只有時空技術，而且還是比較粗糙的那種，跟你都沒辦法比，更別提真正觸及宇宙晶壁的高度了。至於法則？」

「目前，我所接觸到的知識之中，最貼近法則的就是符文體系。」李睿攤開了一隻手，一個個閃爍著金色光芒的符文從他手中釋放出來，照亮了昏暗的房間：「縱然法則體現在構成宇宙的方方面面，物理學，生物學，化學，生物學等等，但符文卻更加的接近法則的本質。它更像是代表法則的語言，以此編織世界規則。」

無數的金色符文環繞着李睿運動，彷彿為他披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芒。

驀的，李睿一揮手，漫天的符文炸裂成無數的星光，僅留下他指尖的一個符文。這是一個極其複雜的符文，並非簡單的二維結構，而是更複雜的立體結構。

李睿伸手一指，眼前的符文沒入不遠處牆角的一株盆栽之中。盆栽之中是一株剛剛破土的嫩芽，甚至還看不出那是什麼品種的花朵。但是，隨着李睿這一指，那剛剛破土的嫩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抽芽成長，短短几分鐘的功夫，一盆盛開的花朵出現在幾人眼前。

那些花朵越開越大，花瓣一層層地分開來，越往外花瓣越大，最外一層花瓣向外舒展，展現著最美的姿態。白凈的花瓣潤如玉，白如絹，輕如紗，美的令人不禁屏住呼吸。

這是曇花，地球上最美的花朵之一。

不到十秒的時間，這人間難得一見的美景迅速衰敗下來，化作一片片殘花掉落枝頭，與種子一同再度落回了花盆之中，等待着下一個輪迴綻放。

李睿端起了酒杯：「敬生命的燦爛……」

這並非時間的力量，這枚符文代表生命，在最短的時間內催生了這盆曇花，讓它用了短短几分鐘的時間走完了本該有幾個月的壽命。

「符文嗎？」鶴煕看着那株盆栽，陷入了沉思之中。

僅僅看這一枚符文的效果，也就難怪自己製造的五代神體會和這兩人有如此大的差距了。看來，自己在符文學的研究上還遠遠不夠。

「在我的設想中，如果同時掌握時間，空間，法則的力量，那麼將會擁有堪比整個宇宙的力量，就有了直面虛空生物的資格。」李睿面帶嚮往的說道：「那個時候，我們將達到真正的科技造神的程度，製造真神。」

「真神？」神聖凱莎和鶴煕相視苦笑，這談何容易。

時間，空間她們還沒摸透，法則也是個半吊子。但不管怎麼說，總算是能看到希望了。

「但現在的問題是，你已經被虛空印記標記，我們有時間來製造真神嗎？」凱莎問道。

李睿愣了一下，答道：「也不是沒有辦法。」

「嗯？什麼意思？」

「這次實驗還是有收穫的。」李睿臉上泛起了一絲疼惜：「琪琳試過了，應用精神力量可以阻止虛空印記釋放信號。因為虛空生物的信息擾動同樣是建立在意識上的，精神力量就可以阻止它發揮作用。」

凱莎眼睛一亮，如果這樣的話，就能夠避免虛空生物定位李睿的位置了。但是，還有一個卡爾要解決啊。要是繼續放任他在那裏攪風攪雨，只會加速虛空時代的到來。

作為正義秩序的締造者，凱莎可不想坐視整個宇宙淪為虛空生物的掌中玩物。看來，是有必要加大對彥的引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