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母親的不易

  離開洛陽後，林平之一路快馬加鞭向南而行。

  幾日之後抵達了湖南境內，他先路過的是長沙，順路去看了看福威鏢局的長沙分號。

  眼下的長沙分號重新開了起來，比以前更加的威風。一掃之前的頹廢。

  不過林平之沒有進去，而是就近找了一家客棧，休息了一晚後便繼續趕往衡山城。

  第二日下午，林平之來到了闊別已久的劉府。

  失去了頂梁柱的劉府，如今也沾染了不少衰敗的景象。

  往日的劉府都是門庭若市，每天都有不少人來拜會劉正風。也有不少的衡山弟子出入。

  但如今的劉府卻是大門緊閉，不見外客。對外的說辭是劉家仍在喪期之內，不便接待外客。

  不過事實並非如此，這不過是劉夫人的無奈之舉。

  一來是因為她怕嵩山派或者其他的什麽江湖人來找劉家的麻煩。畢竟當年劉正風雖然在江湖上俠名遠播，但也結下了不少的仇家。

  因為有莫大先生的庇護，這些人雖然不敢明目張膽的尋劉家的晦氣。但若是他們一人的時候，難免不會遭了毒手。

  二來便是劉夫人如今守了寡。她雖然是劉正風的正房夫人，但她的年齡並不算大。

  劉夫人與劉正風是最典型的老夫少妻。她整小劉正風十四歲。

  就算是林平之未來的“大舅哥”劉榮，今年也才十六歲，隻比妹妹劉菁大兩歲。而“小舅子”劉芹還是個七八歲的娃娃。

  這寡婦門前是非多，更何況還是劉夫人這種年紀輕輕就守寡的女人了。

  因此劉夫人便閉門謝客用以避嫌。

  即便是莫大先生這個七十老叟，也不在劉府之中多待，以此來絕他人訕謗。

  林平之將馬拴在了一旁的拴馬石上，便上前叩響了劉府的朱漆大門。

  此時一名侍女來給林平之開門。

  “請問你找誰？”

  林平之正要回答，但侍女見到林平之的面容後，趕忙欣喜的叫道：“快去通報夫人！未來姑爺到了！”

  隨後趕忙給林平之打開了院門，請林平之進來。

  聽到林平之到了，劉夫人趕忙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後出門迎接。

  劉夫人雖然帶著為丈夫守孝的白色抹額，身穿素衣白裳，但卻不失體面。

  劉夫人笑著來到了林平之的面前，然後笑著說道：“賢婿遠道而來，我這做嶽母的未曾遠迎，還望賢婿勿怪。”

  林平之恭敬地的對著劉夫人行禮叫道：“晚輩林平之拜見夫人。”

  聽到這個略顯生分的稱呼，劉夫人秀眉微皺，但隨後便說道：“賢侄遠道而來，一路辛苦。還請屋內奉茶。”

  劉夫人此時對丫鬟吩咐道：“去把小姐請來。”

  林平之卻叫住丫鬟，然後說道：“不忙！今日晚輩有要事跟夫人商議。”

  劉夫人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她說道：“那麽好吧。賢侄請。”

  林平之被引到了內堂之中，待上茶之後，劉夫人便屏退了眾人。

  劉夫人問道：“不知道今日賢侄前來可是來探望菁兒的？”

  林平之回答道：“回稟夫人，並非如此。晚輩今日前來是來商議與劉小姐的婚事的。”

  聽到林平之開門見山的回答，劉夫人站起身來，來回踱了兩步後，望向林平之說道：“賢侄！眼下貴府已經給我家菁兒下了聘禮。而且衡山城周圍的大小江湖人都知曉了此事。況且賢侄當日在亡夫的金盆洗手大會上，親口對天下英雄說，心儀小女。這男子漢大丈夫當一言九鼎才是。”

  “而且妾身與小女也並非是那不開明之人，來日賢侄若是有了其他心儀的女子，自可娶進門來。若是賢侄執意的話，也可娶其做個平妻，無需為妾。而且亡夫給妾身遺留下了不少的家資產業，賢侄也不必擔心我們孤兒寡母會給賢侄添麻煩。”

  說到這裡，劉夫人的語氣之中帶有了些許的哭腔。眼淚已經在她的眼眶之內打轉。

  劉夫人雖然嫁給了衡山派的二當家劉三爺，但她只是個普通的女人，在這個江湖之中，她並沒有保全孩子，保全家業的能力，因此她只能想辦法找一個可靠之人。

  莫大先生如今年事已高，說不定哪天就駕鶴西去了。

  而她的孩子們，也無自保之力。

  劉榮與父親一般喜好音律，最好琴棋書畫，這些陶冶情操的東西。而且熱衷於功名，不懂武功。

  而劉菁雖然學過幾手粗淺的功夫，但也不過是一介女流。至於劉芹更還是個小娃娃。

  若是哪天莫大先生也不在了，那麽她們母子四人便真的沒指望了。

  到時候少不得有人來欺辱她們孤兒寡母吃“絕戶”。

  尤其是衡山派的三當家，金眼雕魯連榮。

  這廝勾結左冷禪，出賣了劉正風。

  而且一直覬覦衡山派的掌門之位，以及劉夫人的美色。甚至是劉菁這個“大侄女”的美色。

  若是莫大先生不在了，劉家又沒有新的靠山。那麽無論是衡山派掌門之位，還是劉夫人，還有劉家的萬貫家財，都是這位金眼雕的囊中之物了。

  劉夫人如今倒是不在乎什麽了，但她作為母親要保護好自己的孩子們。哪怕只是保下女兒一個人，她也心甘情願。

  林平之看到了劉夫人的樣子，心中也是有些酸楚。在這風雨飄搖之中，隻由她一個婦道人家支撐，著實是難為她了。

  林平之趕忙站起身來說道：“夫人誤會了，晚輩今日前來不過是有件事情跟夫人商量。並非是來退婚的。況且君子當一諾千金，晚輩豈會食言？”

  聽到這話，劉夫人立即轉憂為喜。她坐了回去，擦了擦眼中即將溢出的淚水，隨後問道：“那賢婿有什麽話，盡管與我這做嶽母的說便是。”

  林平之也坐了下來，他擺擺手說道：“夫人，這‘賢婿’二字還不忙叫。晚輩答應迎娶劉小姐，自是不會食言。但在迎娶之前，晚輩還想考驗一下，劉小姐是不是真的對我有意。”

  劉夫人此時說道：“賢侄這是說的哪裡話，正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孑然。菁兒嫁給你，只要你點頭，妾身點頭，令尊令堂點頭便可以了。之後便是花紅九禮下大聘，隨後便擇吉日成親便是了。何來什麽考驗？莫不是賢侄信不過我家菁兒的品行？”

  劉夫人笑著說道：“這一點，賢侄自可放心，我劉家門風清正，菁兒自是做不出那種不守婦道的事情。她若是真做出來了，我這做母親的第一個便饒她不得。況且菁兒雖愛耍幾下拳腳，但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而女德女訓，三從四德的道理，她亦是自幼爛熟於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