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從現在開始，所有的文字全是後續作者的原創，說書人沒有留下一個字的大綱。因此，若有銜接不周之處，望海涵）

  「從你說的情況來看，梁家算是完了，但是梁曉鷗她媽能善罷甘休嗎？婁奎這麼一搞，梁家算是廢了一大半。」柳鵬程聽完祁旗的話，「而且，按照現行法律，這個事情梁家不見得沒有一點贏面。」

  柳鵬程知道，婚姻法即將面臨改革，婚後七年就能分婚前財產的規定很快就能改變。按照前世的時間線，2001年就出台了新的司法解釋，夫妻婚前財產如果沒有約定，並不會被認定為夫妻共有財產。但，目前是2000年9月，還得尊重原法。

  之所以柳鵬程對這個事情比較熟悉，之前也提過，他上輩子的婚姻非常悽慘，很多手續都走過一遍。

  「對，這事情肯定沒有完，」祁旗也不急著吃飯了，「法庭上，婁奎的那個律師，姓王的那個，拿出了錄音，算是非常有利的證據，但是後續的報復，說實話，也就婁奎能幹得出來，畢竟婁奎那種人，雖然現在基本上奉公守法，但畢竟不是文化人出身。處理梁曉鷗弟弟的事情，明眼人一看就有問題，只是沒有證據，最後警察這邊給他勞教也是因為賭博的事情，這要是真認定了盜竊或者強戒，1000美元，可不是勞教這麼簡單。」

  祁旗接著講了後面的情況，如果只是婁奎單方面的報復，這個事還沒有那麼熱鬧。

  問題就出在了梁曉鷗的母親和劉律師身上。梁家賭上了全部家財，找了大連的著名律師劉律師。

  一開始，劉律師也很懵，沒想到梁家還找了媒體，把事情鬧得有些不好控制，但後續隨著婁奎的報復，劉律師也成了被搞的對象。婁奎的這次瘋狂報復，一個也不打算放過。

  也就是那段時間，有人去了DL市，開始尋找劉律師的一些問題。但這裡遇到了兩個問題。

  第一，婁奎在DL市並沒有什麼實力，在整個北方省，大連也是相對獨立的一片區域。

  第二，劉律師作為著名律師，你要說他完全潔身自好沒人信，但是你想找他的毛病可真的有點難。

  最終，有人找到了劉律師和DL市甘區法院民庭庭長吃飯的監控錄像，在這個錄像里，看得出來兩個人關係還不錯。於是，有人拿著這個錄像，舉報到了律協和法院。

  這種事，對於律協來說，屁大點事都算不上，僅僅是吃飯罷了，能怎麼了？反倒是法院那邊，惹了一身騷，去吃飯的庭長挨了個處分。

  泥人還有三分火，本來就抱著來打個官司拿錢走人的劉律師，決定適當反擊，開始在天涯社區寫稿子。他寫稿子的目的，其實只有一個，不是為了報復婁奎，而是為了自保。

  他可不想在大連的公檢法那裡留下「找劉律師吃飯很危險」的信號。

  劉律師的稿子，主要分為三個部分。

  第一，要求認定婁奎的錄音無效。未經梁曉鷗同意而私自錄製談話，系不合法行為，不能作為證據使用。且梁曉鷗最近精神壓力極大，狀態極差，很多日常聊天可能是吵架內容，並非真實意思表示。為此，劉律師提供了梁曉鷗在學校期間的一些記錄，可以證明這個老師以前其實是個很好的老師。並且，文章暗指這是一個善良女大學生跟了勞改犯後被影響的故事。

  之所以把這個放在最前面，是為了吸引眼球。

  第二，解釋了自己和庭長吃飯的問題是他人惡意舉報，並且堅決不承認自己在那個飯店吃了飯，只是可能和他長相相似。視頻，劉律師看過，清晰度根本就不夠，2000年的飯店監控，能有多清楚？

  認識劉律師的人，確實能看出來這應該是劉律師，但是真要做視頻鑑定，對不起，條件肯定不夠。而且，吃飯都是現金，也沒有什麼記錄。劉律師就是咬死了不承認，誰能有辦法？

  第三，記錄了婁奎近期的所作所為，記錄了梁家現在的慘狀。劉律師說保存了大量的照片證據，準備等待下一次開庭時使用。尤其是梁家玻璃全部被砸，看著很悽慘落魄。

  他把真正想表達的東西放在第二條，這個是很有學問的。讀者當然會看到第二條，但是大家只會關注後面的第三條的「照片證據」。

  劉律師這麼一發，很多人都能看出來，他是因為來瑞城打官司才被搞的，並不是他在DL市本身出了問題。

  這篇文章，有好幾個意思。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劉律師自己建了幾個論壇的小號，在文章下面發表了一些評論。

  這些評論里，基本上都是寫的婁奎以前幹過的壞事，包括勞教的事情，其他人一看就覺得婁奎是個黑老大出身。而關於錄音的事情，婁奎也沒有放到網上，網友們又怎麼知道梁曉鷗到底說了什麼呢？

  在這種情況下，天涯論壇上這個帖子就火了，甚至瑞城這邊的法院都接到了兩三個電話，也有人開始遞交婁奎的舉報信。

  「啊？這麼一來，婁奎豈不是很被動了？」沉娟聽得入迷。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網絡輿論這個東西還挺厲害，」祁旗道，「我還想著，以後要不要布局網絡方面？不過，想了想也就算了，我就是個賣食品酒水的，這些事情我還是不懂。」

  「也不能這麼說，」柳鵬程道，「很多事，事在人為，祁總走到今天，靠的不就是一個個機遇？邊山那邊也好、餘杭也罷，未來都可能是新時代的中心。你現在的食品銷售，都是靠各地的經銷商，這還是很傳統的。要是，你利用網絡銷售，那全國都是你的市場。」

  「不行不行，」祁旗搖搖頭，「網絡銷售，最大的問題就是匯款的問題，大家買一瓶酒，還要去銀行匯款不成？而且，先給錢還是先給貨？誰來保障呢？再說了，運輸也是個大問題，郵政的效率不夠，成本又太高。」

  「祁總不愧是做了多年生意的老闆，」柳鵬程笑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些你提出的問題里，每一個痛點，都是天大的商機？」

  「痛點？」祁旗琢磨著這個新詞，看了眼馮胖子，又陷入了沉思。別人的話他可以不認真思考，柳鵬程的話

  沉娟對這個沒什麼興趣，接著問道：「祁總，後來呢？後來婁奎怎麼做的？他沒對劉律師下手吧？」

  不僅沉娟感興趣，許姨也看著祁總，想聽接下來的故事。

  「現在事情有些僵持，如果梁家再次起訴別的，目前來看，婁奎這裡的勝面比較大，梁曉鷗的母親有些想拿錢撤訴的意思了，兩千萬不可能，20萬還是有可能的。除此之外，梁曉鷗的母親也希望能把兒子放出來。」祁旗道，「總的來說，婁奎混了這麼多年，不要小看他。那梁家還是太嫩了，怎麼可能玩得過婁奎？」

  「娟姐，」柳鵬程說到這，「你有沒有興趣採訪一下這個婁奎，我可以幫你聯繫。」

  「啊？」沉娟不知道為什麼柳鵬程突然說這個，「我一個餘杭的記者，跑到那邊採訪，合適嗎？」

  「相信我，婁奎那個性格，幾百個記者也圍不住他，你要是找他，就是獨家報導。不僅如此，這個事，沒那麼簡單，你們都不要小看了網絡信息的發酵能力。現在天涯論壇已經初具規模了。」柳鵬程道，「天涯論壇是去年3月成立的，去年5月，南斯國的我們的地方被炸，天涯論壇討論非常激烈。今年開始搞這個ID註冊管理，說實話，這是一個大平台、大論壇的底子，未來十年內，我非常看好它。」

  「難得有柳主任能給這麼高評價的東西，」祁旗想了想，看向沉娟，「不過說起來，你去採訪婁奎，婁奎是必然會給面子的。」

  「問題是，」沉娟想了想，「婁奎必然會贏嗎？」

  「這不重要，」柳鵬程道，「你作為記者，你就是要中立、客觀，即便婁奎最終敗訴，你也只是新聞的記錄者。除此之外，我覺得婁奎是會贏下這次官司的。」

  柳鵬程是有自己的私心的，新的司法解釋即將問世，而如果沉娟能在這個時候寫出一篇獨家新聞，在未來新司法解釋出台之後，她的稿子務必會作為實例不斷地被引用，對於記者來說，這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好，我聽你的。」沉娟點了點頭。

  吃瓜吃到這個份上，沉娟覺得有趣，但鐵頭就覺得無聊了。

  今天他老人家夠給面子了，家裡來客人，他可是一直乖乖坐著沒有亂跑，現在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不過，他看到今天叔叔帶來的東西有趣，就屁顛屁顛跑去玩了。不一會兒就把馮胖子帶來的長建香菸拿了出來，拆成一盒一盒的，摞積木玩。

  柳鵬程等人聊完天，吃完飯，送別祁旗和馮胖子，接著開始溝通下一步的行程。

  今天聊到天涯論壇，柳鵬程感觸是很深的。他這個年代的人，不可能沒有接觸過這個。

  與後世更火的貼吧、微博、知乎、抖音等不同，天涯論壇一開始是很單一的，在眾多有識之士的努力下，一步步騰飛。

  新的時代，要接軌新的東西了，柳鵬程心中有了些想法，並且準備都記下來。

  （剛開始銜接劇情，不太熟練，這裡多多指點。我非常希望，所有讀過書的朋友，都來指點一下，我會綜合考量，萬分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