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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奇譚 - 第443章 別想字體大小: A+
     

    最新網址:「好吧!」江畋有些無奈的笑笑道:「阿雲你誤會了,我並非是要趕你走;只是想問一句,既然事已如此,你有沒有興趣,正式成為這清奇園裏的一員。這樣萬一日後我不在了,你也有個託付。」

    「先生明鑒……若非先生,阿雲也只是具行屍走肉。」然而下一刻,他就被喜極而泣的阿雲,跪走上前一把抱住了小腿,又俯下臻首親吻着腳踝泣聲道:「只能留在先生身邊,阿雲怎樣都可以。」

    「沒必要這樣。」江畋卻是寬慰她道:「我只是剛好遇上了順勢而為,更多是你自己的求生意志和決然,打動了我們而已。我並不想依靠這點恩德,就要挾上你的一輩子,如果有更好的選擇……」

    「沒有了,都沒有了。」纏繞在腳邊的阿雲卻愈發泣不成聲:「能遇上先生就是奴婢此生最大福報,實在不敢也不該再奢求更多了;阿雲已死在地下鬼市,作為先生的奴婢,就是我活着的指望。」

    「也因為先生對於奴婢太過宅心仁厚了,好的奴婢都不敢相信這些都是真實的,」然後她又淚如雨下道:「是以,就請先生當阿雲如小貓小狗一般玩物,隨手養在身邊,想起了就看上一眼就好。」

    「日後先生若對阿雲生厭,請不要轉送他人,讓奴婢自生自滅好了;奴婢至少還有這麼一段美好時光可以回味。也可以為先生立下生祠牌位,日日焚香祈念禱福,也不算是白活這世間一遭了。」

    「……」江畋聽了她的哭求,卻是無言以對的深深嘆了一口氣:之前究竟是怎樣的傷痛遭遇,才會讓這麼個正當花信的少婦;變得如此卑微可憐呢。「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強求於你了呢。」

    「但是!」江畋接下來的話,頓時又讓阿雲的心思提起來。「既然要留在我身邊,總要給你一個合適的身份,稍後我會讓人給你製作名籍和身牌,也不至於局困在園子裏,可以跟着出去散散心。」

    「先生真是對奴婢太好了。」阿雲不由匍匐在地低聲哽咽道:心中卻是想起了那位當家娘子,離開之前交代的幾句話;眼前這位乃是非凡人物,但也格外潔身自好,並不會輕易與他人結下因果的。

    所以,如果只是要尋常人所追求的榮華富貴、前程體面,裴府可以提供她更多的選擇和出路。但如果想要繼續留在先生身邊的話,那就要有足夠的決心和覺悟,至少不能成為他日後的牽掛和負累。

    「不知道,先生是否喜歡奴婢的這身打扮。」因此想通這一節,稍後抹乾淚水的阿雲露出一絲嫵媚,而儘力展示出深邃的溝壑與豐腴潤澤身段:「其實只要先生高興,

    奴婢還可以為先生做的更多。」

    「……」這一刻,面對前所未有女人味十足的阿雲,江畋發現自己居然有所反應;然後只能掩飾尷尬式的轉而他顧道:「既然如此,那就與我說說你的過往吧!我需要對你有更多的了解才是……」

    「先生說的極是,」阿雲聞言也收斂了表情,而輕手撥起髮絲的平聲道:「承蒙先生不棄,阿雲自當不該再對您有絲毫隱瞞了。其實,這就是個年少無知,初情戀熱的蠢女人,自食其果的淪落……」

    於此同時,在東都洛陽的皇城大內,曾經作為清正司場所的別宮前庭;高台長階下方,擺放着各種場景陳設和靶標的內校場中,也正在同時進行許多場拳腳刀劍交加,熱鬧非常和精彩紛呈的演武。

    只見其中一名精瘦赤膊的漢子,外露肌肉抖擻著貫氣全身,猛然舉臂揮斬如刀;幾乎毫無妨礙的以手掌連削斷十數根碗粗木樁;又飛身而起側踢在另一根精鐵旗杆上,瞬間就將旗杆踹凹折地不起。

    而在相鄰的場地中,另一個滿頭灰發、細眼削麵的中年人。則是揮拳如炮的接連轟擊在,嚴絲合縫澆築的青泥磚牆光面上;只聽仿如空泡般的脆裂聲,在磚牆背後接二連三的炸裂,崩碎開一蓬蓬。

    另一頭,又有個渾身油光錚亮的謝頂大漢,在一干刀斧槍劍所組成的連鎖機關中怒吼著橫衝直撞,將所過之處刀兵紛紛撞碎、綳斷、折卷,而他衣袍被划爛后露出的上身,卻只有一道道淺淺的白印。

    還有個下身粗短身材敦實,當手臂異於常人粗長的男子;則是以常人難以跟上的急速頻率和幻影;手如翻花一般連射出暴風驟雨般的晶亮暗器;將整面夯土城牆打的坑坑窪窪,崩落下大大小小碎屑。

    又有人從城牆高處一躍出數丈,然後順勢踏空如飛之間,仿若三頭六臂一般的接連打出許多,低沉呼嘯有聲劈空掌力;凌空將佈置在二十多步外的草垛、木靶,接二連三而又精準異常的擊碎、震裂。

    又有人揮舉著一隻長柄大劍,當空縱躍飛舞著發出一聲聲低沉的破空呼嘯;然後佈置他十多步內,那些那些穿着甲胄的步騎人形靶標,也在某種隱約成形的力量,切割、掃蕩之下,紛紛的斬斷破裂。

    緊接着,還有人雙持揮動長鏈的流星錘,舉重若輕的往複交加如同炮錘一般,將若干作為靶子和目標的車輛、馭手和護衛的模型,轟砸成一地碎片;又有人步持精鋼長槍,甩手將整根木柱戳穿絞斷。

    但也有一些格外引人注目的存在。就是一名滿臉木然的道士,以指掌拳勢;輪番擊打了一些內充砂石的厚重人靶上,就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痕迹;甚至靶子上布帛連開始冒煙,燃燒成一道道的大小火苗。

    而另一個與他站在一起的矮胖道士,則是手指如電的連點,憑空帶出一道道的殘影和呼嘯聲;那些厚重牛皮包裹的鐵砂袋,就相繼隔空被鑽穿出一個個破洞,流淌下一道又一道黃黑相間的鐵渣砂石來。

    緊接着,在場唯一的光頭和尚也像是較勁一般,毫不示弱的伸手運掌,突然插進一隻裝滿水的大缸中;下一刻,這隻大缸就肉眼可見掛上了白毛般的霜華;然後和尚舉手一甩,凝固的冰刃就穿破沙袋。

    然而,他們這番賣力的表現,卻沒有能夠獲得預期的回應;反而是在用來觀覽的長階高台上,突然就變幻了旗幟。下一刻,內校場中突然響起了幾聲隱約咆哮;

    隨後,校場居中的木台地面上突然掀開,隨着機關轉動升起一副大鐵籠。籠中正是一隻渾身帶鱗、形類巨牛的青色凶獸;又隨着鬆開的閘板,而猛然撞彎了鐵柵擠脫而出撲向最近之人。

    然而,就在一片驚呼嘩然聲中,那即將被青獸撲中之人;卻是瞬間躍起閃身而過。同時手中獵獵一抖,不知何時甩開銀光爍爍的鞭刃劍,已經卷纏住了那隻青獸前腳;又順勢反手扯裂下大片血肉來。

    就在青獸重創吃痛翻滾的同時,又有人手持四棱雙鐧從城牆上一躍而下。幾乎是毫無間歇的交錯揮砸在,青獸翻過來的側身和後肢處。只聽沉悶如擂鼓一般的揮擊連聲中,血肉脆裂的凹陷下去一片。

    再度受創的青獸痛聲哀鳴的揮爪,將雙鐧連人一起掃飛出去;卻又被呼嘯揮擲而來的大鐵槍,狠狠貫穿了鱗甲的厚實處;身軀沉重的釘穿在了地面;遠射而來的流星雙錘也砸中頭側,口鼻迸血如泉。

    轉眼之間,這隻外形威猛的牛形凶獸,還未開始逞凶發威;就已然在場內各人,爭相出手的連番攻擊之下,奄奄待斃的飲恨當場了。而這顯然不是演武場內第一次發聲;因此眾人甚至沒有多少驚異。

    而在長階上方的高台之上。一名宦者也在對着一名年輕的紫衣貴人賠笑道:「殿下您看,他們的協同與合擊的手段,是越來越嫻熟了;樓觀道和茅山宗獻出的鍛體、行氣的法門,看來也是頗見成效。」

    「僅僅這還不夠。」紫衣貴人卻是微微搖頭到:「倘若僅僅是對於那些作亂的獸鬼,就算只靠發兵剿滅也是饒有餘力的。但是,現在鄉野民間上報的異變和怪聞,卻是越來越多,越發的頻繁起來。」

    「為此,朝廷都不惜提前了武道競技大會,就是因為當下還需更多的朝野才俊和奇人異士;為國出力啊!」年輕的紫衣貴人又道:「光靠清正司這裏聚集的人手,也堪用一時而已,卻當不得更多。」

    「殿下何以妄自菲薄,如果不是殿下主動接掌了清正司,又下令出面延攬各方俊傑好手,豈有如今的興盛局面」在旁的另一個陪臣,不由順勢寬慰和恭維道:「要知道,之前的清正司,那可是……」

    「都是被那幾個不喑世事的混賬東西,給無故耽擱了。」然而年輕殿下卻略帶煩惱的搖頭道:「兩京十六府安逸多年,無論是京華社還是新京社,招來都是些不堪用的花活,反把最有能耐的給氣走。」

    「弄得現在,還要孤從兩京十六府之外,重新招攬真正有所擅長的俊傑之士;重新樹立起清正司的風評和口碑。光是這一點差點誤了大事的干係,僅僅放到邊地去吃點風沙之苦,都太過便宜此輩了。」

    這時候,那幾名爭相出手擊殺了青獸的清正司成員,也相繼被引到了高台之上;年輕殿下這才收斂了表情,而讚許的看着這些各具技藝高超的人物;他們出身有將門、有邊軍,有外藩,甚至還有囚徒。

    但是共同的特點,就是身手高超而悍勇無畏;並且熱衷於為朝廷/天家效力,謀取相應的權勢名位。遠勝之前那些徒有好狠斗勇的意氣,卻好用各種競技的規矩和花活把式,相互吹捧自成一體的傢伙。

    因此,年輕的殿下在一一探詢和讚許過各人的表現之後;突然就不經意的提出一個問題道:「孤實在有些好奇難耐,倘若諸位齊心合力之下,可否在長街上攔截或是抗衡,十數位甲騎具裝的沖陣否?」

    然而聽到這句話,在場的個人都不由沉靜了片刻,才有其中一位將門出身的現役千牛備身,恭恭敬敬的開聲道:「殿下說笑了,十數甲騎沖陣之勢,豈是我輩可以輕挫,最多以騷擾和牽制周旋一二。」

    「可是,真的有人在夾城御街上,徒手擊倒了十數騎而無傷分毫啊!」年輕殿下卻是幽然嘆聲道:「如此不世人傑,卻因故與清正司失之交臂了。只可惜孤得到消息,請命前來整頓時還是晚了一步。」

    「屬下惶恐,卻不能為殿下分憂。」在旁的幾名陪臣和內侍,卻是忙不迭的當場跪下來:連帶那幾名面面向覦的清正司幹員,也不由跟着跪倒在地,口稱慚愧起來;然後,又被年輕殿下重新叫起來。

    「此事當於你們無關的,只是還望你們齊心合力、勠命用事,好好的訓練和教養更多堪用之士;多多的建功立業、門蔭家世。日後若有所機會,再替孤彌補上這個遺憾好了……」

    待到這些被變相鼓動起來的清正司幹員和部屬,都各懷心思重重的重新退下之後;在旁唯一的宦者也寬聲道:「殿下無需多慮,依照善果大師、抱石真人的驗證,當世應該還會有更多的異才覺醒。」

    「孤,就怕遠水解不了近渴,有些來不及了。」年輕殿下再度搖頭道:「根據上京(長安)那邊的奏報,襲擊監守王叔的夜遊神,可是讓王府扈衛、高手和值守禁軍當場死傷殆盡,都沒有能夠擋住。」

    這時候,一名踩着小碎步的黃門匆匆上前,俯首帖耳的死傷一份剛剛抄錄的遞奏。年輕殿下一看,就冷笑了起來:「該死的,當夜居然還有這種內情;有人膽大妄為的調動了,暗行御史部的奇物。」

    「既然如此,就盡量推動朝廷的共議,讓他放手去追查根源;不但如此,我們還要多少助他一臂之力;最好籍此把東都的里行院上下,都給翻過來一遍才好呢?看到到底是誰壞了內外朝的共同約定。」

    這張算是昨天的,因為今天半期考,輔導老大複習到很晚,然後接着上通宵夜班,才慢慢寫出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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