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做魔鬼……不要……不要……」

「我不會要一個魔鬼，不要再要一個魔鬼……」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慢慢的微弱，直到全部停下。

黑司御看著她蒼白滿是淚痕的面容。

輕撫著，低下身，親吻著，一一舔去。

他的神色，那麼平靜，竟似帶著平靜。

執著她的手，一點一點吻著，坐在她的身旁，看著她，「樂，我本來就是一個魔鬼。」

他對著已沉睡的她，輕聲說著。

「你要的，從來就是一個魔鬼，你說過，你會一直要，無論我怎樣。你怎麼能不要呢？」

他低下身，吻著她失了血色的唇，「你只能要的，樂。」

女醫生抖然的走了進來，看著那個男人，僵硬冷冽的身型。

他還坐在她的床邊，輕聲說著什麼，一點一點，在親吻著。

他一直坐在她的身邊，整張面容，似乎陰暗無比，如修羅。

女醫生們每一個都顫抖而力求鎮定。

雲風雲將看著外面的天，轟隆隆的，從青天白日，變為了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又要變天了。」雲風看著天空嘆氣。

「已經變了啊。」雲將指著早被掩蓋的白日。

轟隆隆的天氣，讓人抖然。

……

蘇以樂從睡夢中醒了過來，男人正坐在身旁，手還在撫著她的面容。

就像她在將睡過去時感受到的，輕撫著她，時間似乎沒過多久一樣。

她看到房間的樣子，是在他們的家裡。

蘇以樂看著他，「黑司御，你真的抱我回家了。」她的聲音有些虛弱，她的手從被裡伸了出來，抓住那隻在她臉上的手。

黑司御看著她，點頭，把手拿了出來，拿過旁邊的溫水，喝了一口。

然後低下身去，吻住她的唇。

蘇以樂喝了水，再看著他，「太好了，黑司御，沒有事，是不是？」

黑司御點頭，「你不會有事。」

「小寶寶也沒事。」蘇以樂微弱的彎唇說著。

黑司御沉默下來。

蘇以樂在這一刻，心臟彷彿受到重重的一擊。她的身體，不敢動，她不敢動她的身體。

她看著他，抓著他的手，「小寶寶，也沒事。」那抓著他手的手，青色的血管透過彷彿透明般的肌膚。她那樣定定的，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著，那麼用力的，讓他聽清，認同。

黑司御靜靜看著她，輕撫著那隻用力抓著他的手，卻其實，即使用力的顫抖，依然那麼無力的手。

「樂，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他輕聲道。

「小寶寶也沒事！」她緊緊的看著他，抓著他，上身想傾起來，直直對著他，問著。

黑司御把她按住，湊近著，「樂，你是不是很想讓我笑？像這樣。」

他努力的扯動著自己的嘴角，想扯出一個笑，他的嘴角都抽搐，努力的讓自己的嘴角往上扯。

蘇以樂看著，那麼僵硬，那麼努力的想討好，那麼僵硬的抽搐。

她怔怔看著他，眼裡越發模糊，「黑司御，我不想看你笑，我想要寶寶。」她這樣，靜靜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