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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俠且慢 - 第376章 夜放花千樹字體大小: A+
     
      第376章 夜放花千樹

      落日西斜,三匹快馬飛馳過江畔,江州城的輪廓逐漸浮現在視野盡頭。

      夜驚堂騎乘烈馬走在最前,鳥鳥則蹲在了肩膀上,任由夕陽與晚風吹拂著毛毛,沿途「咕咕嘰嘰……」,當是在嘀咕著——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江州鳥……

      與意氣風發的一人一鳥相比,後面兩匹馬則要沉悶許多。

      璇璣真人靠在青禾懷裡,神色看起來稍微有點蔫,目光放在前方的公牛精背上,連胳膊都不想抬,奔波間還時而閉上眸子打會兒瞌睡。

      梵青禾昨天晚上就住在隔壁房間,雖然裝作醉酒睡死了,但腦子可清醒著,旁聽了一晚上動靜,明白妖女為何有這般反應。

      昨天她回房不久,夜驚堂便悄悄摸摸跑到了隔壁房間,而後就是亂七八糟的動靜。

      起初是妖女死性不改氣勢洶洶,故意挑釁逗弄凝兒,而凝兒後來也擺出大婦風範,想要收拾妖女。

      二打一的情況下,梵青禾本以為夜驚堂要吃虧,結果沒多久就發現,三娘不在,這倆小脆皮完全就是自取其辱,不出兩回合,就從互相不服氣,變成了同病相憐的可憐女俠。

      梵青禾雖然羞的無地自容,但聽見妖女慘兮兮的,心頭又挺解氣,所以也沒跑出去淋雨避諱。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妖女什麼地方都軟,但嘴確實硬。

      瞧見凝兒姑娘受不了擺出淚汪汪的求饒了,妖女又鼓起氣勢開口調侃,甚至最後夜驚堂憐香惜玉想點到為止了,還不怕死的來了句:

      「嗯哼?這就不行了?」

      這句話攻擊性有多強可想而知。

      夜驚堂本來怕吵醒她,動作還很小心來著,被妖女如此嘲諷,估計當時就炸了。

      梵青禾不清楚最後發生了什麼,反正只聽到水滋滋的啪啪響動,妖女嘴被捂著,只能發出悶悶的短促哼唧,連續響了一兩刻鐘,從那之後妖女就徹底偃旗息鼓了,到現在都沒怎麼說話。

      梵青禾雖然晚上挺難熬的,但發現妖女自討苦吃栽了大跟頭,心裡非常舒服,見下午了妖女都沒緩過來,還開口嘲諷道:

      「你以前不是挺厲害嗎,怎麼今天蔫兒了?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呀?」

      璇璣真人不想說話,雙眸一閉,當做什麼都沒聽見。

      而背後,薛白錦騎著白馬疾馳,駱凝則坐在後面抱著腰,因為有不知水深火熱的水兒擋槍,氣色要好上許多,眼見江州城要到了,詢問道:

      「白錦,你要不要去鏢局住著?雲璃也在那裡,住一起方便些。」

      薛白錦昨天大半夜被迫出門,在江邊冒雨釣了半晚上魚,還螃蟹都沒釣到,可不覺得住一起方便。她放慢馬速道:

      「你想過去就過去吧,我喜歡清淨。」

      駱凝終究還是教主夫人,明目張胆住在外面有點太渣,當下還是道:

      「我一個人過去有什麼意思,先回客棧吧,晚上陪伱去街上逛逛,馬上年關,江州城應該很熱鬧……」

      薛白錦見此自然不會把凝兒硬往夜驚堂跟前推,抵達江畔碼頭後,就和夜驚堂打了個招呼,脫離隊伍往集市的客棧行去。

      夜驚堂在碼頭外目送,而後才繼續出發,隨著人山人海的隊伍,進入了繁華似錦的江州城。

      馬上到臘月,農閒時分江州百姓都沒什麼事,白天基本上都在城中閒逛,街上還有舞龍舞獅的隊伍排練,偶爾還放些煙花。

      夜驚堂扛著鳥鳥走向城西的鏢局,路上還發現一個大藥房,在外面撐開了攤位,擺著不少小瓶子,有個管事扯著嗓門吆喝: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西海諸部獨門秘制的『寶槍丸』,一粒管三天,藥性溫不傷身,官藥局作保,絕對童叟無欺……」

      夜驚堂聽見這話略顯疑惑,放慢馬速來到梵姑娘身側,詢問道:

      「這寶槍丸是什麼東西?聽起來……」

      梵青禾表情有點古怪,快步從大藥房外走了過去,才開口道:

      「上次不是給了三娘幾張方子嗎,做藥材生意,最掙錢的可不是稀缺秘藥,就比如雪湖散,雖然能夠代替雪湖花,藥效獨一無二,但江湖上氣脈遭受重創武夫再多,平攤到一地也沒幾個,只能提高售價攤平成本;想掙銀子,還是得賣老少皆宜的藥走量……」

      老少皆宜……

      夜驚堂聽見這話,便明白這寶槍丸確實是他想的那種東西,又詢問道:

      「醫藥關乎人之性命,可不是兒戲,這藥確定不傷身?」

      梵青禾知道夜驚堂是擔心賣藥謀利害了人,對此自信道:

      「這是冬冥部用了很多年的老方子,固本生精有益無害,你平時也可以吃一些。」

      夜驚堂還沒來得及回應,靠在懷裡的水兒,忽然睜開了眼眸:

      「你沒進門就別亂開藥,開了你自己去收拾爛攤子。」

      「我是大夫,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心裡清楚,你插個什麼嘴?」

      ……

      夜驚堂知道水兒應該是被搞怕了,才這麼著急打岔,暗暗搖頭沒有插嘴,徑直回到了元青鏢局。

      年關前鏢局還比較忙,大院裡停滿了馬車,不少鏢師在其中行走,陳元青則拿著帳本,在清點著貨物。

      而後方的陳家大宅,則要安靜很多,除開幾個丫鬟的閒談,基本上聽不到其他動靜。

      夜驚堂見陳叔在忙,便沒進去打擾,從側巷回到了陳家大宅,尚未走入後門,便發現後廚里炊煙陣陣,瀰漫著一股……

      「嘰?」

      鳥鳥察覺不對,當機立斷飛身而起,跑去了城東的國公府避難。

      璇璣真人本來沒精打采,聞到非常別致的味道,整個人也清醒了,坐直些許看向宅子:

      「這什麼味?」

      梵青禾本以為三娘在熬藥,但問起來又不像,停住馬匹都沒敢過去。

      夜驚堂吃過一次粉後,覺得這味道其實還挺不錯的,只是忽然接觸會有點不適應罷了,他翻身下馬,從後面進入宅子打量。

      後門進去就是廚院,廚房的門窗都開著,牆邊是柴垛雞籠等物。

      秀荷和萍兒在廚房裡幫忙洗菜切菜,風嬌水媚的三娘,則做大戶夫人打扮,站在過道的拐角觀望,紅唇微動欲言又止,看起來是怕街坊鄰居找上門,想制止雲璃,但又怕打消雲璃的熱情。

      廚房之中,小雲璃做嬌嬌小姐打扮,穿著頗為柔雅,胸前還掛著個圍裙,站在灶台前面,單手掀起鍋蓋,正在查看火候,苗條纖長的背影,倒是和凝兒有了幾分神似。

      夜驚堂瞧見此景嘴角勾起笑意,無聲無息來到暗中觀察的三娘背後,抬手很是貼心的幫忙托住胸口負重。

      「喔~」

      裴湘君打量著做飯的雲璃,都沒注意到夜驚堂摸到了身後,西瓜被托起,驚得渾身一顫,回頭看到寬厚肩膀,又抬眼瞧見熟悉的俊朗臉頰,才輕拍胸脯道:

      「嚇死我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凝兒她們呢?」

      「剛回來。凝兒到碼頭去了,水水在外面。」

      夜驚堂悄悄在三娘唇上點了下,而後望向廚房:

      「雲璃不出去遛街,怎麼在屋裡做起飯來了?」

      裴湘君轉過身來,幫夜驚堂整理衣襟,同時檢查身上有沒有傷勢:

      「猜到你快回來了,想給你做飯唄。昨天就煮了一次,沒等到人,全給秀荷萍兒吃了,我也吃了點,其實味道不錯……」

      兩人話不過幾句,在廚房忙活的小雲璃,就發現了窗外的動靜,眼前一亮,連忙招手道:

      「驚堂哥,快過來。」

      裴湘君雖然挺想念驚堂,但也不好和雲璃丫頭爭風吃醋,見此轉身到了後門外,迎接起了水兒妹妹。

      夜驚堂來到廚房,秀荷和萍兒動作都麻利了幾分,他打了聲招呼後,來到雲璃旁邊打量:

      「怎麼了?」

      「也沒什麼,幫我嘗嘗味。」

      折雲璃用勺子盛起湯,湊到紅唇邊吹了吹,而後抬手送到夜驚堂嘴邊,滿眼期待看著。

      夜驚堂感覺這動作被冰坨坨看到,怕是得揍他,不過雲璃都沒瞎想,他想歪顯然不對,低頭接住嘗了口,略微品味:

      「嗯……不錯不錯,幾天不見手藝見長了。」

      「嘻~」

      折雲璃眉眼彎彎笑了下,看起來還有點小得意,當下開始拿來碗筷盛粉兒:

      「吃飯啦!萍兒,去收拾桌子。」

      「好的小姐。」

      ……

      以前在雙桂巷的小院,都是夜驚堂或凝兒做飯,雲璃負責燒火買菜,如今看到雲璃這手法嫻熟的模樣,夜驚堂還真有點咱家有女初長成之感,在旁邊搭手,陪著聊起了家常閒話:

      「這幾天沒去遛街?」

      「那肯定遛了,到處都在傳蕭山堡和望海樓的事情,說的我心潮澎湃,唉,打龍正青我都沒跟著,感覺好可惜……」

      「這有什麼可惜的,往後還要收拾北梁四聖和神塵禿驢,還得去官城走走,那才叫大場面,到時候一起過去不就行了……」

      「說好了啊,驚堂哥到時候別又招呼不打就跑了……」

      「呵呵……」

      ……

      彼此閒談,又端著粉兒來到宅子裡的客廳,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頓便飯。

      折雲璃並非給夜驚堂一個人做的飯,發現師父師娘都沒來,放下筷子後又煮了兩碗粉,和萍兒一起出門,跑去碼頭送飯去了。

      夜驚堂其實很想看看冰坨坨看到好徒弟送來飯菜的反應,但剛回來還有好多事沒辦,自然不好跟著,等吃完飯換好衣裳後,就準備去國公府一趟,請安匯報工作什麼的。

      三娘不好跑去國公府,便和梵姑娘一起逛街去了,算是提前置辦年貨。

      夜驚堂走出陳家大宅,時間已經入夜,璇璣真人白衣如雪走在跟前,手裡提著合歡劍,氣態也恢復了往日風輕雲淡的模樣。

      夜驚堂見水兒不說話,先開口道:

      「你身體沒事吧?要不要先休息會兒補個覺?」

      璇璣真人昨天發動激將,結果被捂著紅唇四目相對摁著懟,都被懟成水簾洞了,確實比較淒楚,不過有浴火圖傍身,恢復的也極快,此時並沒有什麼大礙。

      眼見夜驚堂昨天不知憐惜,現在又來噓寒問暖璇璣真人平淡道:

      「本道能有什麼事?昨天為了照顧你面子,佯做不敵,免得你下不來台罷了……」

      哈?!

      夜驚堂饒是早知道水兒頭鐵,聽見這話還是震驚了,當下直接拉住手腕往回走:

      「武夫輸贏都得堂堂正正,走,咱們決戰到天明,陸仙子千萬別顧忌我感受,該往死折騰,就把我往死的折騰……」

      璇璣真人並非沒有自知之明,現在回去,怕是三天別想下地,當下手腕輕扭,做出不悅模樣:

      「再一再二不再三,我給過你很多機會,你自己不知輕重甚至還越來越放肆,現在沒機會了,從今往後,你休想再碰為師一根手指頭……」

      夜驚堂見水兒又激將又不和他玩,肯定是不樂意,抬手握住了水兒的一根手指。

      璇璣真人抽了抽手,並未抽空,便左手輕抬合歡劍:

      「鬆手。」

      嚓~

      劍出三分。

      夜驚堂倒也沒對著幹,轉而來到身前,屈膝摟住修長雙腿,把水兒道長背在了背上,和顏悅色道:

      「好啦好啦,我錯了,以後肯定老老實實,陸仙子給我就要,不給我就說軟話哄……」

      璇璣真人趴在背上,對這厚臉皮的情郎也是沒辦法了,轉而下巴靠著肩膀,湊在耳側道:

      「我有一百種方法收拾你,只是懶得用罷了。你若是不想後院起火,整天焦頭爛額,往後就給為師……師……」

      兩人正說話間,順著暗巷走過了一個交叉口,話語便戛然而止。

      夜驚堂剛經過圍牆轉角,餘光可見岔路口內,站著個身著火紅長裙的人影,雙臂環胸無聲無息,那雙藏於夜色中的眸子,正平靜看著兩人……

      ?!

      璇璣真人玩世不恭的神色微僵,渾身上下紋絲不動,如同瞬間變成了木頭人。

      夜驚堂頓住腳步,額頭滾下一顆冷汗,想鬆手但顯然為時已晚。

      撲通~撲通……

      暗巷中死寂到能聽見兩道心跳聲。

      不過預想中歇斯底里的呵斥,或者難以置信的質問,並沒有出現在岔路之中。

      踏踏踏……

      大魏女帝身著輕薄紅裙,腳步輕盈走出暗巷,露出了明艷動人的臉頰。

      她來到了兩人身側,沒有去看夜驚堂,而是望向了背上表情微僵的師尊,聲音頗為柔和平靜:

      「出門一趟,受傷了不成?怎麼走路還要讓護衛背著?」

      「……」

      璇璣真人饒是心智過硬,冷艷臉頰也化為了赤紅,輕手輕腳從背上下來,端正站好,稍微捋了下衣襟:

      「呵呵,嗯……有點累罷了,隨便出來走走……」

      女帝對師尊玩世不恭的性格相當了解,她的性子顯然也是傳承自璇璣真人,瞧見此景還真不意外。

      往前十年璇璣真人日復一日風餐露宿在外漂泊,幫女帝尋找鳴龍圖續命,雖然事兒沒辦成,但苦勞女帝都看在眼裡。

      這次璇璣真人回京後,忽然就不回玉虛山了,還整天跟在夜驚堂後面,女帝其實能猜出些許端倪。

      見璇璣真人少有的顯出都局促不安,女帝輕輕擺手道:

      「舟車勞頓好些天,累是必然,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和夜驚堂說點事兒。」

      「……」

      璇璣真人見此哪裡會多說半句,輕咳一聲,默默轉身就走了,絲毫不理會情郎死活。

      踏踏踏……

      夜驚堂站在原地,眼神頗為複雜,等到水兒飛過了圍牆,才輕笑道:

      「你怎麼來了?我正準備去國公府找你來著……」

      女帝儀態閒散,手伸向夜驚堂腰間的兵刃。

      「誒。」

      夜驚堂抬手壓住,柔聲道:「有話好好說,那什麼……」

      嚓~

      女帝隨手拔出暗金寶劍,拿在手裡把玩,詢問道:

      「這是你在蕭山堡里找到的劍?」

      「?」

      夜驚堂見虎妞妞沒揍他,心底著實意外,他自然也沒再哪壺不開提哪壺,點頭道:

      「對,令狐觀止鑄造,質地極為玄妙,平天教主挺喜歡的,我都沒給她,特地給你帶回來了。」

      叮~

      女帝指尖輕彈劍刃,帶起空幽顫鳴:

      「那你倒是有心。此劍似乎是由龍鱗石鑄造,不過令狐觀止和龍正青弄來這麼多早已失傳的龍鱗石,還是有些蹊蹺,你可問出下落?」

      「龍正青說是綠匪提供,具體並沒有說,當時生死相搏,也沒機會問這些。不過龍正青說,明神圖在北梁皇宮……」

      鳴龍圖事關性命,女帝確實挺操心的,當下手腕輕翻,把劍插回夜驚堂腰後:

      「北梁皇宮有鳴龍圖不奇怪,此事得再三謀劃,先放一邊吧。你要是真有心,先幫忙把薛白錦手裡的長青圖拿回來,她應該就帶在身上。」

      夜驚堂其實也想,但難度很大,對此道:

      「平天教本就沒多少資本,上次你們倆還打了一架,把衣服打爛了,嗯……我提過這事兒,她說讓你親自過去三張換一張,這顯然不大可能,我再想想辦法。」

      「三張換一張……」

      女帝聽見這話,不禁暗暗搖頭:

      「她一張都別想換,要麼主動交上來,要麼我自己拿,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容她考慮一段時間,但這時間有限度。

      「真把我惹毛了,我就把她抓回來,用離魂針封住氣脈,扔到你府上當丫鬟,讓她生十個八個大胖小子,到時候看她還能不能這般傲氣……」

      夜驚堂抬手勸道:「你也別這麼傲氣,真打起來,她把你抓住欺負一頓怎麼辦?她現在都超凡入聖了,你上次都打不過,現在肯定不是對手。」

      女帝略顯不悅:「我惜命罷了,真捨命一搏,她豈會是我對手。」

      夜驚堂覺得這話題怎麼聊都不會有結果,便輕嘆道:

      「好了,反正這事交給我,你別一意孤行,若是再搞出事,我就把你送回京城,再也不帶你出門了。」

      女帝上次和薛白錦一番交手,看出來薛白錦的底蘊心底並無大意,見此不再多說,轉而看向夜驚堂:

      「以前你屢立奇功,給你獎勵你不要,今天的事兒既往不咎,便算是功過相抵了。你能把剩下兩張圖找回來,再過火一點,朝廷也不是不能答應。

      「若是可以平定北方,那宮裡的姑娘,你可以隨便挑,相中誰都可以帶回府上,你想直接住進去,也不是不可以……」

      夜驚堂微微抬手道:「這些事都太遠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嗯……我聽江湖傳言,說左賢王已經失蹤兩月,朝廷有沒有什麼消息?」

      女帝都沒在京城,對局勢的了解全靠妹妹的書信,對此稍作斟酌,回應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給京城送封信,好好查查。這段日子你好好休息即可,想幫朝廷掃清內憂外患,也得勞逸結合不是。」

      夜驚堂輕笑了下,也沒再聊正事,相伴走在身側出來巷道,看了下燈火通明的江州城:

      「現在做什麼?去逛詩會?」

      「……」

      女帝聽到這個,古井無波的眼神都亮了下,腳步輕快起來,往雁街方向走去:

      「走吧,馬上年關,江州各地的才子都在雁街聚會,你不在我一個人都不好往進湊。對了,出門一趟經歷這麼多,想起過什麼好詩詞沒有?」

      「我想想,嗯……東風夜放花千樹……」

      「……」

      女帝聆聽幾句,步伐又慢了下來,目光從繁華街景上拉回,落在了身側侃侃而談的俊公子臉上,眼底顯出了和離人差不多的小星星。

      「好詞……還有沒有?」

      「唉,這東西又不是扛麻袋,悶頭使勁,就能幹的又好又快,要動腦子想的……」

      嗆啷~

      「誒?你做什麼?」

      「給你點壓力,刀架脖子上,你肯定能憋出來……」

      「你就是把我剁了,我該想不出來還是……好好好,我想,街上人多眼雜,讓人瞧見不就鬧笑話了……」

      ……

      打打鬧鬧間,一男一女漸行漸遠,隱入了光影交錯的街市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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