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傷害我的族人!」
就在士兵們舉刀準備下砍的時候,一個手被捆住,年齡約在七八歲的小孩,不顧身邊人的阻攔沖了出來。
朱瞻圭看着衝出來的小孩,撇了一眼旁邊的薩穆爾公主,在其絕望的眼神下,露出了笑容。
「真是個勇敢的小傢伙,我就喜歡你這種有擔當的小男子漢。」
「哼!」
也先冷哼一聲,憤怒的瞪着朱瞻圭。
「少廢話,我現在出來了,趕緊放了我的族人。」
朱瞻圭不在意的笑了笑,隨後遺憾道:「很抱歉,你出來晚了。」
表情一冷抬手一揮,士兵們手中的刀整齊地落下,上千顆人頭飛起,鮮血染紅了一片草地。
「你…」
也先憤怒的想要衝上前,但卻被兩名士兵強行摁倒在地。
沒搭理憤怒怒吼咒罵的也先,朱瞻圭看着俘虜們道:「還有一個伯顏貼木兒,希望你能像你哥哥一樣,為了你們的族人勇敢站出來。」
在朱瞻圭說話的同時,士兵們又拖出了上千名俘虜。
「不要殺他們,我…我…我出來!」
俘虜們剛被拉出來,一個怯怯諾諾的小身影從人群中站了出來。
「啪啪啪!」
朱瞻圭為其鼓了鼓掌,隨後讓人把三人壓上馬,便下令騎兵們整隊準備出發。
「胡玉!」
等待士兵們整隊的時候,朱瞻圭喊來了在旁邊警戒的胡玉。
「主人,你有什麼吩咐!」
胡玉謙卑地跪倒在,手撫胸口等待着朱瞻圭的命令。
或許被草原人奴役久了,胡玉漸漸忘記了漢家的禮儀,在行禮跪拜時,下意識的行草原上的禮儀。
朱瞻圭拔出配刀丟在了地上。
「我將會帶領着士兵繼續去作戰,這些俘虜交給你的羅剎軍了!我想你應該能明白怎麼做。」
羅剎軍是被草原人俘虜的漢家奴隸組建成的。
瓦剌大本營總共有5000多名漢家奴隸,其中有4000多人是男子。
朱瞻圭把這些人組織起來,組建成了一支羅剎軍,交給了胡玉管理。
「請主人放心,我會完美的完成這件任務。」
朱瞻圭滿意的微微頷首。
「等戰爭結束以後,大明會給你們一個編製,如果你們不想繼續戰鬥,我會給你們安排一個生活棲息地,讓你們繁衍生息下去。」
「謝主人!」
胡玉感激地匍匐在地,行了五體投地大禮。
等起身之後,胡玉鄭重道:「他們我不知道會怎麼選擇,但我會永遠的跟着主人,為主人您戰鬥。」
朱瞻圭點了點頭。
「我相信在未來大明的史冊中,你會成為一名非常優秀的將領!」
說完,朱瞻圭一拉韁繩,帶領着還能戰鬥的7000多名大明騎兵,押著薩穆爾公主,以及也先兄弟倆,往三峽口而去。
「殿下,您這個辦法不錯,將來有人提起這件事,您只要說,您只是命令他們看押俘虜,但他們心中有仇恨,擅自動手殺了俘虜,這跟你就沒關係了。」
跟在朱瞻圭身邊的于謙,回頭看了一眼正在眺望這邊的胡玉,忍不住一聲讚賞。
朱瞻圭無語的看了一眼于謙。
如果不是着急趕去三峽口和朱棣前後夾擊馬哈木,朱瞻圭還真會選擇自己動手。
只不過時間實在太急,如果自己動手的話,會浪費寶貴的時間。
朱瞻圭無奈之下,才把這個任務交給了胡玉羅剎軍。
至於為什麼不選擇事後動手。
那是因為沒機會了。
一旦馬哈木戰敗,明軍那邊肯定會派人過來接收俘虜,作為老爺子的戰功誇耀。
朱瞻圭如果在那個時候動手,肯定會有無數人跳出來阻攔。
所以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目送著朱瞻圭率領明軍離去,胡玉撿起了地上朱瞻圭丟給他的刀,大步的走向了維持秩序的4000多名羅剎軍。
「頭領!」
胡玉剛走上前,一個瘦弱的中年人就連忙迎了上來,扶胸行了一禮。
胡玉瞪了他一眼。
「叫我什麼!」
中年人愣了一下,想了想才反應過來,連忙改口道:「指揮使大人。」
胡玉這才冷哼了一聲。
隨後走上前,召集選拔出來的領頭人,開始了講話。
「太孫殿下已經協助陛下攻打馬哈木了,相信要不了幾天,就會傳來馬哈木全軍覆滅的消息。」
領頭人們聽到此言,都激動的捏了捏拳頭。
「殿下剛才也說了,等這場仗打完了,就帶我們回家,而且還會給我們一個編製。」
「如果不想繼續打仗的,也會給我們在中原找一個棲息地,讓我們繁衍生息下去。」
「回家!」
這兩個字讓所有人眼圈紅了。
多少年了,他們不止一次的往南望,看着那遙遠不可及的家鄉。
如今他們終於要回去了。
想着想着,人群中突然有人捂著臉,蹲下來痛哭了起來。
胡玉沒說話,只是看着眾人發泄痛哭怒吼。
等眾人哭夠喊夠以後,胡玉表情冷漠道:「將來怎麼選擇那是將來的事,是留在軍中為殿下效力,還是選擇在棲息地耕田成家,那都是以後你們自己選擇的事。」
「現在,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胡玉一指遠處也在往這邊看的瓦剌俘虜們,聲音冷漠道。
「殿下讓我們看着這些野蠻的瓦剌人,但你們甘心看着仇人將來被放走,不但沒事還能領到將來的一大筆賞錢嗎。」
「不甘心!」
眾人一陣低吼。
胡玉拿起刀。
「那你們還在等什麼!」
「現在正是有仇報仇,有冤報冤的時候,將他們全部殺光!」
「報仇,殺光!報仇,殺光!」
領頭人們一陣憤怒的怒吼,隨後在胡玉刀勐的向前一揮下,拿起繳獲來的武器,衝進的俘虜群中砍殺了起來。
有的看到姿色漂亮的瓦剌女人,都把其扔到了一邊,打算等殺戮過後,好好享受一番。
瓦剌人們見到這些曾經的奴隸們,竟然在明軍走後對他們肆意報復殺戮。
嚇得一個個大喊大叫,有的更是出言威脅,殺了他們明軍不會放過他們等一類的話。
可羅剎軍成員們卻是連理都沒理,一個個渾身是血,拿着各種武器對着俘虜們一陣亂砍。
殺戮足足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才停下來。
瓦剌營地旁邊的空地上,除了羅剎軍成員和故意留下來的一些女瓦剌人之外,再也沒有一個活着的瓦拉人。
胡玉認真的用一塊獸皮擦著朱瞻圭賞賜給他的刀,平靜的看着遠處正對着瓦剌女子,施暴的羅剎軍成員。
他沒有去制止,只是平靜的看着。
他明白,他的主人創建這支軍團,就是干這些活的。
明軍畢竟都是正規部隊,如果一些事情幹得太出格了,容易被御史言官彈劾。
所以太孫殿下,也就是他的主人,需要一直干這種活的軍隊。
而他胡玉,以後也會是這支軍團的指揮官。
至於殿下所說的在大明史冊上,他將來會有一席之地的話。
估計也不會是什麼好名聲。
不過胡玉也不在意了。
家人全部死亡,大明內也沒有了親朋好友。
他的人生已經沒有了目標。
他人生以後的道路,只有殺戮和復仇,還有聽從他主人朱瞻圭的任何命令。
在朱瞻圭帶兵往三峽口而去的時候,三峽口兩方交戰地遠處的一座陡峭的山峰上,三名士兵正在吃力的攀爬。
這三人是朱瞻圭派出去的。
目的就是通知老爺子,他這邊已經完成了千里奔襲襲擊王庭的任務,可以配合他那邊進攻三峽口了。
本來他們這一隊有10個人。
結果路上的時候,撞到了從營地中逃出來的瓦剌騎兵。
兩方撞對臉情況下,直接拚死一戰。
雙方都明白對方是去報信的,把對方殺死了,己方這邊就能爭取先機。
一場拼殺下來,明軍這邊戰死了五人,一人受重傷,成功的將瓦剌那一方給解決了。
考慮著本身的緊急任務,隊長下令一個人保護受傷的成員,然後率領剩餘的兩個人繼續回去報信。
三人一路小心躲避著瓦剌人的騎兵,終於在傍晚的時候接近了三峽口的山峰。
看着高高的山峰,三人顧不得休息,咬着牙開始了攀爬。
「嘩啦啦!」
雖然三人都是好手,可意外還是發生了,爬在後面的一名明軍手中的匕首勐的一滑,整個人慘叫着跌下了懸崖。
「老三!」
在隊長下面的漢子怒吼了一聲。
「你他娘的給老子閉嘴,是怕瓦剌人不知道咱們在這是不是!」
隊長低一聲低吼,呵斥那人閉嘴。
那漢子眼神含滿淚水的往下看了一眼,咬着牙跟着隊長繼續往上爬。
終於在二人快要力竭的時候,兩人到達了山頂。
隊長將二人身上的繩子解下來,綁在了一顆大石上,將剩餘的丟下去以後對着士兵道:「猴子…這裏不能沒人看着,我年齡大了跑不動了,你趕緊下去,把太孫交代的話彙報給陛下,咱們剩餘的7000多兄弟的命,全部都在你手裏了。」
那漢子聞言看着隊長用力的點了點頭。
之所以這個隊長沒走,還要在這裏看着。
是想大營那邊派出一隊突擊隊,順着繩子爬上來,從側面進攻瓦剌營地。
這裏距離瓦剌營地雖然有一定距離,但不敢保證會不會有巡邏隊路過。
如果沒人看着保護繩子,被對方發現了,從側面進攻的計劃就很難施行了。
士兵很快的滑了下去。
隊長靠在大石頭上大口喘著氣,手死死的抓住繩子。
「嘰里呱啦嘰里呱啦…」
不知道過了多久,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隊長聽不懂的交流聲。
不好,是瓦剌人。
隊長心中一驚,曾的一下站了起來。
伸手拽了拽繩子,發現下面還十分重,很顯然那個士兵還沒有下去。
士兵沒有下去,隊長就無法將繩子解下來,隱藏起來。
隊長咬了咬牙,看了看左右決定賭一把。
他藏到一顆石頭後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聲音傳來的方向。
很快,5名瓦剌人小聲交流着走了過來。
看着只有5個人,隊長心中鬆了口氣,慢慢的拔出了刀。
5名瓦剌人一邊交流着一邊往前走,按照他們的路線,隊長估計他們不會從有繩子的那顆大石頭旁邊路過。
可就在隊長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其中一個瓦剌人突然滴咕了幾句,提着褲子在其他幾個瓦剌人嘲笑下,往綁着繩子的大石頭而去。
「艹!」
隊長心中低罵一聲倒霉,正準備衝上去跟這幾個傢伙拼了的時候,突然注意到腳邊有一根手臂粗的木頭。
看着站在山崖邊嘻嘻哈哈大笑的4個瓦剌人,隊長看了看木頭,將其抬了起來。
隨後慢慢的往前摸,趁四個瓦剌人不注意,雙手橫著木頭快速的沖了上去。
「誰!」
隊長這邊一動,立刻就被瓦剌人發現了。
可幾人剛剛轉身,就見一個黑影,抱着一根木頭衝上來,直接頂在了四人身上。
「啊…啊…啊…啊…」
四聲慘叫響起。
四個瓦剌人如同滾地葫蘆,順着山坡滾了下去,轉眼就看不到了人影。
這麼高的山坡,這4個傢伙滾下去,估計就算不死也動彈不了了。
清理完了四個倒霉蛋,隊長掄起刀,沖向了那個一手提着褲子,一手緊張拔刀的瓦剌兵。
「鐺鐺…噗!」
簡單的兩下碰撞,隊長找准一個機會,一刀將這個倒霉蛋給刺了個透心涼。
「娘的,真噁心!」
解決了這個剩餘的傢伙,隊長剛鬆了一口氣,突然聞到了一股臭味。
低頭一看,就見這個瓦剌人褲子裏一片骯髒,頓時嫌棄的連忙將其踹倒在一邊。
快速的檢查了一下繩子,確認剛才的戰鬥沒有碰到后。
隊長拉了拉繩子感覺到十分輕,便知道那個夥計已經下山了。
連忙將繩子解下來,綁在了腰間,然後又清理了一下周圍的戰鬥痕迹,找了一個地方隱藏了起來,等待着援兵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