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頂的戰鬥尚未停止,而那些負責將極樂館清理乾淨的保安們卻突然唱起了不知名的歌聲。
只見他們緩緩的脫下了自己身上的黑色制服,在已經浸滿了桐油的地板上高聲呼喊著相擁,互相拔出自己腰間隨身攜帶的肋差,臉上帶着極度興奮的笑容將肋差互相捅進對方的身體,鮮紅的血液將地上的桐油染成了一片血紅。
最後不知道是誰打開了自己的打火機,徹底點燃了地面上的桐油。
赤紅色的火焰燃起,這群從一生下來便被判定為鬼的人們相互擁抱着,倒在熊熊烈焰之中。
就像是撲火的飛蛾,哪怕明明知道眼前是必死無疑的一幕,也依舊奮不顧身的朝着面前熊熊燃燒的火焰中撲去,因為他們在黑暗中待的時間太長了,哪怕是別人給予的一點點光明,都會讓這群生活在黑暗中的傢伙徹底的陷入瘋狂之中。
生在黑暗,吾亦嚮往光明。
漆黑的濃煙快速的朝着極樂館的樓頂飄去,赤紅色的火焰開始盤旋而上,準備將一切全部都吞噬殆盡。
而此時的路明非與風間琉璃已經不知道戰到了多少個回合,腳下的地板都佈滿了蛛網一般的巨大裂痕,足以將天台橫切兩半的刀痕橫貫在戰場的正中央,風間琉璃那癲狂的笑容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陰毒。
一道巨大的傷口出現在他的腹部,鮮血如同噴泉一般汩汩的流出。
在基因藥劑的刺激下,風間琉璃那比源稚生還要強大的身體正在不斷的試圖修復,細密的灰色鱗片和緊緻的肌肉在不斷的收緊,但下一秒,卻又被路明非那柄裁決所帶來的規則之力磨滅。
風間琉璃低頭看着自己腹部的傷口,竟然伸手主動的挖了挖裏面的血肉,隨後在路明非的注視下如同魔鬼一般,主動將血肉放進了自己的嘴裏咀嚼。
「你比源稚生那個傢伙還要強…我很喜歡你的味道!」風間琉璃將血肉咽了下去,看着面前的路明非緩緩說道「真希望…能夠嘗一嘗你血肉的味道啊!」
說着,只見他手中的那柄赤紅色長刀化作了一柄標槍,徑直地朝着路明皇的眉心投擲了過去。
赤色的光影帶着無盡的風聲襲來,與之一同襲來的,還有那如同厲鬼一般的風間琉璃。
「你現在的樣子還真是讓人討厭…我還是喜歡那個源稚女。」
面對着上下一同到來的攻擊,路明非竟然同樣主動的將那柄銀白色的裁決投擲了出去,兩柄刀劍在空中發出了恐怖的嗡鳴,隨後伴隨着一陣劇烈的火花濺起,風間琉璃那柄赤紅色的長刀終於承受不住這樣猛烈的撞擊,化作了滿天的碎塊朝着周圍濺去。
銀白色的裁決插在王將的面前,將他手中的梆子切成了兩半。
而此時,赤手空拳的路明非已經和風間琉璃撞在了一起,只不過沒了梆子聲影響的風間琉璃再次切換成了那個不懂得如何利用力量的源稚女,路明非只用了一招便把他制服在地上,隨後緩緩起身朝着王將走了過去。
「雖然我不知道這傢伙會什麼會有兩個人格這種東西,並且通過你手裏的那個東西控制的他,但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偷偷搗的鬼…現在我們倆打完了,你看夠了嗎?」
「王將!」
說着,不等王將開口,只見路明非帶着滿腔的怒氣朝着面前的王將沖了過去,右手中開始閃爍著一陣金色光芒,那柄黑色的泯滅直接在空中化作了無數碎片,帶着恐怖的破空聲炒著吃面前的王將狠狠的洞穿了過去。
如同柳葉一般的碎片帶着緋紅的刀鋒穿過黑色的狩衣,王將那慘白的臉色也不再掛着笑意。
他甚至還來不及發出一絲聲音,便在無盡的鋒刃之下化作了一地的血肉與白骨,和他手中的梆子一同墜下高高的天台,葬身於火海之中。
看着墜入滿地的血肉以及墜入火海的王將,路明非大口的喘息著。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這麼憤怒,可能是因為那個古怪的梆子聲?也有可能是剛剛王將的觀看的一幕激怒了路明非?也有可能是他看到被控制的源稚生想到了什麼…他不知道,但他剛剛的確帶着滿腔的憤怒。
就彷彿…就彷彿他剛剛親身經歷過一遍那樣的場景一般。
洶湧的大火、周圍的嘈雜聲、古怪的梆子聲甚至是…擋在自己面前的黑影。
洶湧的烈火之中,路明非站在天台上看着腳下的大火很久很久,直到這座極樂館開始大面積的崩塌,兇猛的火舌朝着天台襲來。
而此時,原
「謝謝你留了他一命!」感受到了來自路明非的注視之後,櫻井小暮帶着一臉歉意的表情看着路明非「雖然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但…我還是想說其實稚女一直都想殺掉王將的,阻攔您只不過是因為王將曾經許諾給我們一陣光明。」
看着面前的櫻井小暮與他懷中的風間琉璃,路明非沉默了一下,問道。
「光明?」
「沒錯,光明。」櫻井小暮點了點頭,輕輕的摸著風間琉璃的臉說道「我們這些從一生下來便被被標註成鬼的人,永遠都只能生活在陰暗的角落之中…但王將卻答應過我們可以讓我們像其他人一樣生活在陽光下,這就是我們的光明。」
「金錢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王將這個傢伙還真是能夠忽悠人啊…」
路明非一邊說着,一邊朝着已經櫻井小暮和風間琉璃的方向走了過去。
「雖然我不是什麼爛好人,但你們倆看起來還是挺可憐的,如果死在這裏很可惜…風間琉璃,應該說是源稚女,他不是一直在期待着見自己的哥哥嗎?如果死在這裏,估計就見不到的了吧…我作為一個哥哥,還真是不希望發生這樣的慘劇啊…」
只見一道巨大火翼在空中綻開,路明非帶着櫻井小暮和源稚女從火場這種逃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