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連康寶祥都聽不下去了，皺著眉頭說道：“楊洛同志！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我們工作，盡早把事情交代清楚。”

    楊洛身體向后一靠，翹起二郎腿說道：“老子說的實話，你們不信就算了。等有時間得把工資領來，錢再少那也是錢，那也是老子用汗水，拼了命賺來的，不能便宜了那些肥頭大耳的王八蛋。”

    “砰！”小張實在忍不住了，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楊洛！你他媽的說話注意點，和誰老子老子的。”

    楊洛慢慢站起身，雙手拄著桌子，上身前傾，微微瞇著眼睛森冷的說道：“小子！把剛才的話在說一遍，我沒聽清。”

    小張剛想說話，康寶祥一個激靈厲聲喝道：“小張！你出去，筆錄讓焦志強做。”

    小張愣了一下，看見康寶祥臉色漆黑，雖然有點不服氣，可還是站起身，怨毒的看了楊洛一眼走出去。他就想不明白了，哪一次被帶到這里來的不是這樣審問，今天怎么就不可以了。而且那個家伙還那么囂張，從來沒有見過。

    楊洛慢慢坐回去，又翹起二郎腿，懶洋洋的說道：“不要挑戰我的底線，不然才良就是你們的榜樣。”

    康寶祥就是突然想到才良才把小張趕了出去，二十多人，有十多個還帶著槍都吃了虧，他們這幾個還真不夠看，其實這也是他對楊洛這么客氣的原因。

    流氓不可怕，有文化的流氓也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流氓武力值超強，而且精神還有點問題。

    所以在這個世界上，你有權利可以去招惹君子，招惹小人，但不可以去招惹一個會武的流氓，而且這個流氓還是個瘋子。

    想一想，只有流氓才會弄一堆板磚砸車，只有瘋子才敢到市委門口，當著市委書記還有市政府領導的面打人。晚上還把調查組打昏下了槍，把才良這個公安局副局長鼻子打沒了，牙更是打丟了好幾顆。你說這些事情，正常人能干得出來的嗎？

    康寶祥說道：“既然你說你沒領過工資，那我們直接切入正題。”

    楊洛很欣賞的點頭，看著青年說道：“看見了嗎？這就是領導，你們學著點，不要總問些沒用的。”

    康寶祥接著說道：“你用來拍買錦州港臨海大廈的錢，是怎么來的？”

    楊洛聳了聳肩：“別人給的。”

    康寶祥包括三名紀委科員眼睛一亮，康寶祥問道：“誰給的？”

    楊洛想了想：“日本政府，美國政府，印度政府，韓國政府，還有印尼······其他的想不起來了。”

    剛剛出現在康寶祥臉上的興奮之色突然沒了，隨之而來是一臉鐵青。

    現在康寶祥也有點發怒了，趴在那名青年耳邊輕聲說了什么，那名青年站起身快速離開。

    二十多分鐘后，門被推開，青年走了進來，他的身后跟著幾名全副武裝的特警。

    楊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著康寶祥也不說話。

    康寶祥見到全副武裝的特警，心里有了底，你他媽的不是厲害嗎。警察不是你對手，現在我把特警找來了，看你還囂張。

    “楊洛同志！請你交代清楚購買臨海大廈資金的來源。”

    楊洛嘆口氣說道：“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你不信有什么辦法。”

    青年眼中歷芒一閃：“好！我們相信你說的，但那么多國家為什么給你錢？這總的有個理由吧，是不是你出賣了國家什么機密情報？”

    “哈哈······”楊洛一陣大笑，豎起大拇指說道：“夠狠，說我貪污還不夠，又給我安了一頂賣國的帽子，看來是想把我往死了整啊。那我到要問問你，一個小小的公安局副局長，他能知道什么國家機密。”說到這楊洛恍然大悟，“哦！對了，我還真知道不少‘國家機密’。凌河縣暴力拆遷，法院副院長槍殺無辜女孩···市委書記袁敬軒不顧人民利益，袒護日本考察團引起民眾示威游行···招商局局長為了自己政績，恐嚇威脅被日本人撞傷的受害者···一名充滿正義感，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副局長被打壓撤······”

    “砰”康寶祥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夠了！”

    楊洛急忙點頭，“好好好···我不說，我犯了嚴重的錯誤，居然說出了這么多‘國家機密’，我愿意接受組織的批評教育。”

    站在楊洛身后的幾名特警臉上的肌肉一陣抖動，仰著頭不知道在看什么。

    楊洛一直在胡說八道，把康寶祥他們的肺都氣炸了。

    “楊洛同志！你的巨額財產來源不明要是說不清，對你沒有好處。而且現在我們的人正在調查你的賬戶，在他們沒回來之前，你交代清楚，也算是坦白交代，要是等他們回來，在確鑿的證據面前，你在交代那就晚了。”

    楊洛臉上露出非常痛苦的神色，好像內心在做著激烈的斗爭，過了好一會，楊洛嘆口氣：“好吧！我全部交待，我一個美國朋友很早以前就打算到國內投資餐飲業，前幾天我聽說臨海大廈要整體拍賣，打電話告訴了他。本來前天應該到了，可因為臨時有點事來不了，是他托我競拍臨海大廈，錢也都是他的。”

    康寶祥黑著臉冷冷的看著楊洛，“你這個朋友叫什么名字？他是干什么的？”

    “他叫喬布斯·約翰，是美國的石油巨頭，掌握著世界第一大石油公司米森，去年又收購了奧幫公司。”

    聽了楊洛的話，康寶祥這個氣啊，喬布斯是誰他不知道，第一大石油公司他也不知道，至于奧幫公司他更不知道。先不說楊洛說的是真是假，就憑楊洛把事情推給了一個外國人，他也沒有辦法，怎么調查？人家外國人認識你是誰啊。

    康寶祥深深吸了口氣，臉色鐵青的說道：“好！等我的人回來，一旦證實那個賬戶是你的，我看你還說什么。”

    楊洛聳了聳肩：“那我們就等著吧。”說完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

    康寶祥也不再問，就是在問也問不出什么來。大概半個小時后，一名中年人推門走進來，趴在康寶祥耳邊說了句什么。康寶祥臉色一變，急忙站起身向外走去，中年人也跟在他身后。

    來到走廊，康寶祥問道：“瑞士銀行？而且還是VIP客戶？”

    中年人點頭：“對！要想調查他的賬戶，必須要得到他本人同意才行。”

    康寶祥點頭說道：“我去見于書記！”

    “啪！啪！啪！！！！”

    于淑萍坐在椅子上，正皺著眉頭看著關于楊洛案的一些資料。聽見門響，頭也沒抬的喊道：“進來！”

    康寶祥推門走進來說道：“書記！調查遇到麻煩了。”

    于淑萍抬頭：“什么麻煩？”

    “楊洛是瑞士銀行的VIP客戶，我們要想調查他的賬戶，必須要得到他本人同意才行。”

    “他交代什么沒有？”

    康寶祥搖頭，有些憋氣的說道：“這個家伙狡猾得很，一直在和我們打太極。剛開始說錢是日本、韓國、印度···政府給他的，這他媽的簡直那我們當猴耍。后來又說是他一個美國朋友托他競拍臨海大廈，錢也是他這個朋友的。叫什么喬布斯·約翰，是美國的石油大亨，掌握著世界第一大石油公司，米森。”

    于淑萍敲了敲額頭，沉思了一下站起身，“我去見齊書記。”康寶祥和于淑萍一起來到了奇謹愈的辦公室。

    于淑萍把事情說了一下：“齊書記！您說怎么辦？我們無法調查他的賬戶，他完全可以否認錢是他的。而他那個所謂的美國朋友，我們也無從調查。”

    奇謹愈想了想，拿起電話打給段正己，“段書記！楊洛的案子遇到了點麻煩，他的賬戶是瑞士銀行的，我們無法調查。他還交代，是他一個美國富豪朋友托他競拍臨海大廈，而那六億資金也是他這個朋友的。現在無法證明那個賬戶屬于他，也就無法證明六億資金是他貪污所得。”

    段正己說道：“他這個美國朋友是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字？”

    “叫喬布斯·約翰，世界第一大石油公司米森的總裁，去年還收購了什么奧幫公司。”

    段正己拿著電話冷哼一聲，“我知道了。”說完放下電話，叫來秘書，“小田！你知不知道美國的米森石油公司，還有奧幫公司。”

    小田搖頭：“書記！我們也不是搞經濟的，誰會注意這些啊。”

    段正己想想也是，“你去問問其他人知不知道。”

    小田一笑：“不用問，去網上查查就知道了。”

    段正己點頭：“你去吧，然后把查到的資料打印出來給我。”

    “是！”小田走了出去，十多分后就回來了，手上拿著兩張打印紙。

    “書記！查到了。”把手上的兩張紙放到辦公桌上，然后轉身走了出去。

    段正己拿起來一看，鼻子差點沒氣歪了。這楊洛簡直是胡說八道，人家喬布斯可是大名鼎鼎的慈善家，身價超過千億，怎么可能會認識你一個地級市的小小副局長。

    可現在要想把楊洛繩之以法，只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調查楊洛在瑞士銀行的賬戶。可這談何容易，美國政府多次向瑞士銀行索要美國公民逃稅資料，可人家理都不理，更不要說他一個中國的省紀委書記了。

    第二，想辦法聯系喬布斯，只要證明他不認識楊洛，這樣就可以打開楊洛的心理防線。可這也不容易，喬布斯這樣的人物是你說見就能見的？那是美國不是中國，當官的一句話，不管你多有錢，必須得配合。不過，這總比和瑞士銀行交涉要容易點。

    想到這拿起電話打給外事辦，讓他們通知一下美國駐沈陽領事館，他要去見大使羅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