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拿起銀行本票對着燈光仔細看了看，又用手指搓了搓。

嗯，是真的。

這要是廢了半天勁，最後搞個假的那就搞笑了。

秦易用手指在本票上彈了一下，微笑的收入錢包里，這一趟旅行不虧。

沙皮捧著一堆美鈔和幾根金條在那傻樂，「哈哈哈發財了！」

「沙皮哥，把東西收起來，明天把保險箱處理掉。」秦易哈哈一笑，拍了拍沙皮的肩膀。

「沒問題。」沙皮捧著美鈔和金條樂了一陣，「唉，這個錢怎麼分啊？」

「這些錢東哥他們不會要的，你自己留着吧。」

「啊，為什麼？」沙皮有些不解。

「說了你也不懂，總之這些錢歸你，東哥他們那份從我這裏出，我想辦法補給他們。」秦易擺了擺手。

回去給東哥單位捐一筆錢，給他們多發點獎金就行了。

如果有想下海的，秦易也會給他們一筆做生意的本錢，總之不會虧待自己兄弟的。

這一晚，秦易睡的很踏實。

但是阮文、雅各布、甫光還有拍賣師睡不着了。

當然，睡不着的還有李問。

他的腦海里翻來覆去的想，剛才那個男人進入阮文房間幹了什麼？

難道？

不不不，他們只是在談生意罷了。

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剛才阮文小姐還衝我笑了，我還有機會。

輾轉反側，一夜未眠。

……

第二天一大早，秦易精神抖擻的帶着沙皮李向東等人出發。

在拍賣場上撞見了甫光，

然後大吃一驚。

甫光等人的狀態有點慘，幾個小弟身上都纏着繃帶，原先八個人，現在只有七個。

鞏偉和小黑躲在人群後邊灰頭土臉的，也不說話。

甫光一臉鐵青，似乎隨時處於暴怒邊緣。

「喲，甫光大哥，這是怎麼了？」秦易一臉驚奇。

「沒事，一點小問題。」甫光硬擠出一個笑容，隨後面色陰沉，一言不發。

拍賣場周圍人群再次聚集了起來，依舊是和昨天差不多的買主，和一堆湊熱鬧的吃瓜群眾。

但是少了那群流里流氣的小混混，場面上肅靜不少。

拍賣師臉色比甫光還要難看，站在高處左顧右盼，遲遲不肯開始。

眼看已經過了拍賣時間點，雅各布的人率先發難，叫嚷起來。

隨後甫光也跟着喊了起來，一大堆髒話噴薄而出，看的出來他這兩天憋得很久了。

人群中阮文碰了碰李問胳膊，李問愣了一下也跟着起鬨，帶着周圍的人一起吹口哨。

拍賣師左等右等沒看見自己的托，只能硬著頭皮開始起拍。

「國營印刷廠生產工具，三百噸，低價五千美金，每次加價五百。」

華女率先舉牌，「五千五。」

雅各布直接跟上，「六千。」

兩家互相激烈抬價，直接把價格抬到了三萬。

甫光一言不發，始終沒有出手。

秦易隨後跟進，抬了兩手，看了甫光一眼，「甫光大哥，還記得昨天打賭嗎？」

「什麼賭？」

「真正的對手藏在人群里。」秦易眨眨眼，「小心有大鱷。」

「好啊，那我就繼續跟你賭，別忘了你說的，你輸了印刷廠有我一份。」

「一言為定。」

甫光冷笑一聲，但是也開始跟着出價。

「五萬一千！」雅各布大吼了一聲，接着又高聲重複了一遍，「五萬一千！」

「五萬二！」秦易跟進。

「五萬三！」甫光緊隨其後。

華女躊躇了一下之後，也開始放棄。

秦易看了甫光一眼，「甫光大哥，就剩咱們兩個了，何必要拼個兩敗俱傷呢。」

「我這個人喜歡拼。」甫光陰陰一笑。

「好！」秦易冷笑起來，「你喜歡拼是吧，我看你還有多少實力，六萬！」

兩個人目光激烈對撞，幾乎要擦出火花來。

人群中阮文碰了碰李問的胳膊，悄聲說道：「阿問，你去喊價，把價格抬到十萬。」

李問愣愣的答應一聲，扭頭看向阮文，發現阮文對他露出一個微笑，「去啊。」

她對我笑了，她心裏有我！

李問瞬間充滿幹勁，站出人群舉起手，「六萬一！」

甫光愣了，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李問，「嗎的，看走眼了，想不到這裏真是卧虎藏龍啊。」

李問被甫光的眼神盯的心裏一突，有些畏懼的退後了幾步，不過他很快站住了身體。

之後場面上就剩下秦易、李問、甫光三家再互相拼。

印刷機最後叫到了十萬美元，李問直接放棄了。

秦易猶豫了幾秒，一咬牙，陰著臉狠狠瞪着甫光，「甫光大哥，你贏了，我認栽。」

「哈哈哈哈！」甫光忽然覺得心中一股惡氣一掃而空，舒爽無比，被姓王的壓了這麼久終於贏了一把，心中那個痛快啊。

「都是自己兄弟，何必那麼計較呢。」甫光得意洋洋的說道，「你說是吧王兄弟。」

「啊對對對。」秦易忽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甫光大哥，你還記得咱們昨天打賭吧，你不會不認賬吧？」

甫光臉色一下就陰了下來，他當然記得了，他打賭輸了，印刷機要免費給對方用一個月。

想到這裏，甫光看向李問的眼神就憤怒了很多。

嗎的，他們不會是串通好的吧。

不，不可能，絕不可能。

甫光跟着王贏過來只是臨時起意，對方壓根就不知道，怎麼可能會提前佈置好呢。

而且從氣質上看，兩伙人壓根就不像一路人。

一方像窮瘋的悍匪，另外一方像雅賊，根本不是一個路數。

甫光別的不敢說，他從小家學淵源，辨別江湖上各路三教九流還是有一手的。

不過他現在不關心李問了，他現在關心的是如何把錢拿回來。

這跟錢沒關係了，昨天拍賣師擺了他們一道，後來買軍火又被人坑。

到了這個鬼地方之後甫光處處碰壁，覺得十分憋屈，心中有一股火要發出來。

十萬美元。

我甫光的錢是那麼好拿的嗎？

那架特殊的印刷機拆開后被吊車轉運到載重卡車，然後運往機場。

在花了一大筆運輸費后，甫光預定了第二天的貨運飛機，將印刷機空運往暹羅，然後由他自己的走私船轉運回港島。

看着自己買到的機器被放置在機場倉庫里，甫光心中總算鬆了一口氣，

剛轉過頭，忽然看見之前那群穿黑色風衣的競爭對手朝他走了過來。

甫光下意識的摸到了懷裏，抓緊了手槍的槍柄。

雅各布舉起手朝他擺了擺，示意自己沒有武器。

甫光皺起眉頭，示意自己手下收起槍，慢慢走上前去，用英語問道：「你們想幹什麼？」

「甫光先生。」人群後邊轉過來一個三十歲出頭的華人，聲音沙啞，不過打扮的很體面，「我姓方，叫方之為，你可能對我不熟悉，不過我的手下和你天天見面。」

「姓王的是你的手下？」甫光一愣。

「我的小兄弟對甫光先生多有得罪，還請甫光先生見諒，他還是個孩子，我代他向你致歉。」方之為語氣誠懇的說道。

「道歉就不必了，你來找我幹什麼？」

「那部凹版機落到了甫光先生手裏，我是來談合作的。」方之為慢慢的說道，「十萬美元拿下凹版機其實你佔了很大的便宜，不是我們沒有錢了，而是把價格炒的太高會引起別人注意，想想看一部報廢機器能賣出幾十萬上百萬美元，別人會怎麼想，到時候我們怕是連這個國家都走不出去。」

「搞的動靜太大對大家都沒有好處，所以我們忍痛放手了。」

「想跟我合作好啊，現在印刷機在我手上，你們說說看要怎麼合作？」甫光冷笑着說道，「要是開價我不滿意，咱們大不了一拍兩散，印刷機我拉回去當廢鐵拆了。」

「nonono！」雅各布擺手，「嗨，朋友，別激動，大家都是為了生意，何必要搞的這麼不開心。」

「你是哪冒出來的？」甫光狠狠的瞪了雅各布一眼。

「黑手黨，盧西諾家族。「方之為澹澹的說道，「他們家族控制了歐洲的40%的走私渠道，產業涉及軍火、獨品和各種違禁品。」

甫光心中一突，有些警惕的看着雅各布。

「他們之前也對假鈔生意感興趣，現在印刷機被你搶了，原本雅各布很不高興，是我說服了他。」方之為冷哼一聲，「大家和氣生財，何必要搞那麼不愉快，與其互相競爭，不如一起合作，資源整合，打破市場結界，形成壟斷，把蛋糕做大，大家一起吃。」

「你要怎麼合作？」甫光盯着方之為。

「你說要拿印刷機入股可以，算你一份，你家裏的走私渠道也可以算上，你佔20%。」

「卧槽，你tm才給兩成，那我做起來有什麼意思。」甫光冷哼一聲。

「兩成你知道是多少錢嗎？」方之為冷笑道，「每年起碼兩個億。」

「兩個億？！」

「而且是美元。」方之為又補充了一句。

甫光眼珠子一下就紅了，他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走私什麼的太tm小兒科了。

王贏說的沒錯，印鈔才是真的賺啊。

「你不要嫌少，我才拿三成，印鈔技術團隊也要分一成，方方面面打點都需要錢，有很多大人物都想吃一份。」方之為冷笑道，「給你分兩成已經是看你哥的面子了。」

「我不用你看我哥的面子。」甫光暴躁的吼道，「印鈔生意是我自己的。」

「我們要借用你哥哥的古董販賣渠道洗錢。」方之為一臉無所謂，「如果沒有這個渠道，我們找外人洗錢起碼要損失8%的利潤。」

「那具體要怎麼合作？」甫光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要先聽聽看。」

「我們還是上車再說吧」方之為邊走邊說道，「印刷機運回去之後拉到一個我們選中的秘密基地，在那裏我們開始試製，花一到兩個月時間製版，然後開始印刷。」

「印刷出來怎麼出貨？」甫光急切的追問道。

「這就要靠甫光你的走私船了，把貨運到公海上，然後雅各布的人會接手，轉運到歐洲北非、南美這些地方，東亞東南亞這片區域可以划給你做。」方之為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統一價格為二十比一，不允許私自壓價，不準跨區銷售，不許私下串貨。」

「這將是一個遍佈世界的假幣銷售網絡，從美洲到亞洲，從北歐到澳大利亞，我們的客戶將遍佈五大洲，全世界都會有我們的假幣流通。」

「不。」方之為微笑的說道，「我們印的不是假幣，就是真鈔！」

甫光倒吸了一口冷氣，眼前彷彿出現了一條金光大道。

「甫光先生，你覺得這個商業錢景怎麼樣？」方之為澹澹的問道。

雅各布跟了一句，「要不要合作？」

甫光看看方之為，又看看雅各布，抿著嘴狠狠點頭。

「很好，一看你甫光就是做大事的人。」方之為哈哈一笑，伸出手，「就讓我們三家聯合，一起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甫光把自己手掌重重拍了上去，「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雅各布也將手掌放了上去，「讓我們創建一個金錢帝國！」

三隻手緊緊抓在了一起，三人哈哈大笑起來。

在遠處，一個長焦鏡頭對準了他們。

伴隨着快門聲連續響動，一張張照片將這個畫面定格。

商定合作意向之後，三個人心情大好，雅各布邀請方之為和甫光一塊去軍火黑市參觀參觀。

雅各布這次前來買印刷機只是順手試試，他主要來是購買軍火。

三個人坐上車，一路前往東歐的地下軍火黑市。

「蘇聯解體前後東歐政局動蕩，大量冷戰時期儲備的軍火被倒賣出來。」方之為微笑的看着甫光，「只要有錢，你在黑市上什麼都可以買到。」

「嶄新的ak47步槍，論噸賣，火箭筒、炸藥、機槍、地雷、手榴彈，什麼都有。」

甫光眼睛都直了，「什麼都賣？」

「當然。」方之為挑了一下眉毛，「一會帶你開開眼界，港島那地方太小，容不下大龍。」

甫光皺着眉頭開始沉思，但是沒過多久，他發現自己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了。

「就是這裏。」方之為跳下車，攤開雙手，「歡迎來到軍火黑市，在這裏，你能買到所有類型的武器，前提是你的錢足夠。」

甫光目瞪口呆的看着這個一望無際的廣場，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大量的槍支堆積如山，宛如垃圾一般，往來的人群看都懶得看一眼。

一排排坦克排列整齊，不時有人爬上爬下查看車輛狀態。

不光是坦克，甫光還看見了武裝直升機、戰鬥機，甚至還看見一輛裝載導彈的重型卡車。

「常規彈頭的中程彈道導彈，五百萬美元就可以入手。」方之為伸手拍了拍碩大的單體。

甫光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導彈光滑的外表，「那有沒有核彈？」

「有，一億美金起。」方之為冷笑一聲，「不過你想買得有人擔保，不是什麼人都賣的。」

雅各布插嘴說道，「買核彈幹什麼，那東西又貴又不實用。」

「我想買來玩玩不行嗎？」甫光有些不自在的反駁道。

雅各布哈哈一笑，拉來一個人，「我這位朋友有沒有核彈？」

那個人搖頭，「有核潛艇你要嗎？」

甫光整個人都傻了，「核潛艇也有？多少錢？」

「你要帶導彈的還是不帶導彈的？」那個人很認真的看着甫光，試探的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