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脫離玄門，自立佛教
人間。
貴霜郡。
三國歸商之後，貴霜國因地域廣闊，人跡稀少，民族單一，被子受劃成了九州第一大郡。
貴霜國十三王子金輪，為第一任貴霜郡郡守。
郡治輪台。
此時，LT縣城。
貴霜王族站在縣道兩側，躬身行禮，面向九霄之上。
十架天機車破開天際，自空中飛來。
貴霜國人人敬畏。
由衷的敬畏。
三個月前。
貴霜國傾全國之力打造的十幾座巨型仙艦出征大商，不僅一艘未歸，甚至仙艦上大軍也一人未還，據說全部戰死。
甚至，已經消失很久的十三王子，也突然出現在戰場之上，向大商投降。
舉國震驚之際，十三王子的信徒更是舉國悲哭，告訴他們，貴霜惹上了不該惹的敵人。
這個敵人，正是大商。
大商乃是天穹之下最強大的帝國，他們只動用了一隻蚊子，就滅掉了貴霜帝國出征的大軍。
一開始，十三王子的信徒言論沒有人信，一隻蚊子怎麽可能滅掉數十萬大軍。
這些人，都被貴霜國君全都抓了起來，遊行示眾，甚至處以絞刑，當眾燒死，以平息民眾的恐慌。
即便後來，那位三隻眼的大商神將從天而降，橫掃貴霜王族，扶持十三王子做了貴霜之主，他們依舊不願意相信一隻蚊子滅掉一支大軍的傳聞。
更何況，他們見過那些黑壓壓的巨型仙艦，那一座仙艦堪比一座城池，從他們頭上飛過，連天空都被黑暗吞沒了。
面對那艘仙艦，他們連站起來的勇氣都沒有。
一隻大商的蚊子，怎麽可能摧毀堪比城池的仙艦。
不過一隻蟲豸，再大能有多大。
然而……
沒過幾天，他們就被打臉了。
混沌神魔來襲。
他們只見到遮天蔽日的妖獸從天而降，這些妖獸個個身高萬裡，體型巨大無比，一頭豬就能吞掉他們的聖山，一頭牛就能踏平他們浩瀚的國土……
這一日，他們終於信了。
一隻蚊子，能滅掉他們的大軍，也不是沒可能。
從那一日起，他們心中混沌神魔的恐懼，全都轉移到了大商身上。
……
天際之上。
天機車落下。
一眾大商官員從天機車中走出，步履穩健，器宇軒昂，一種大國的氣勢油然而生，無名的壓力撲面而來。
“快看，帝畿的人來了！”
“不虧是朝歌的上官，一言不發，就讓我雙手顫抖，說不出話來……”
“他們看起來和我們也沒什麽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他看了我一眼，我就跪了。”
……
眾人議論紛紛之際，一個跛腳的少年，正悄無聲息的從人群中鑽出去。
“喂！你可別臨陣退縮了！這次咱們可是說好了！我們把家中糧食都交給你，你替我們出頭！”
這時，一隻大手突然抓住了他。
“……我，我怕啊！”
“怕就把糧食都交還於我，我等再找別人！”
“交，交不了……我，我已經吃完了。”
“……你是貴霜王族嗎？王族也沒你這麽能吃啊！”
“下年我種了再還，怎麽樣？”
“不行！”
“快去吧你！”
“哎呦！”
貴霜王族後方，是烏壓壓的輪台城民，他們摩肩接踵，人山人海，踮著腳想要看一眼朝歌的上官。
這個對話，就發生在人群之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
這裡，站著一群人，他們衣衫襤褸，雙手上長滿了繭子，位置稀奇古怪，和耕種的老繭完全不同。
這群人中間，圍著一個衣衫稍顯乾淨，但卻跛了右腳的少年，他身材消瘦，模樣俊郎，一頭卷起的黑發，微微泛著金黃。
這群人，正義憤填膺的指責他。
最後，圍著他的人群裡，一隻腳突然伸出，直接將他踹了出來。
然後，他一個趔趄鑽了出去，撞到了兩位貴霜王族，撲在了縣道中央，趴在一輛天機車前，吃了一嘴的土。
“刺客，刺客！”
“快抓刺客！”
成了第一屆貴霜郡郡治官吏的王族們，先是一驚，接著在最快的時間裡反應過來，立刻高喊抓刺客。
喊過之後他們才想起來，自己只不過是個為人民服務的官吏，乾得不好甚至下一任就被貶為平民。
他們早就被收了兵權，沒了侍衛和軍隊。
於是，他們擼起袖子自己就撲了上去，按住了這位不知天高地厚衝撞了上官的平民！
“上官，上官，我有事上告上官，放開我，放開我……”
“事關重大啊！上官！！”
申公豹站在這個被一腳踢出來的貴霜少年面前，臉色平靜，揮了揮手示意貴霜王族退下去。
“此人衝撞上官，居心叵測，我等還是壓著他回話比較安全……”
申公豹瞥了他們一眼，道：“你的意思是，本官會有危險？”
幾人被申公豹的目光一掃，心神一顫，趕緊垂下頭，放下了這位跛腳少年。
申公豹目光落到了少年身上，露出一抹平靜的笑容，道：“你請本官留步有何事？可是要控告這幾位官吏？如果你有他們貪贓枉法的證據，本官當場就斬了他們。”
申公豹的話，不僅讓這幾位貴霜王族，連這位跛腳少年也嚇得顫抖不已，但他最後還是咬了咬牙，急切地說道：
“不……不是……”
“草民是貴霜國……呸，貴霜郡LT縣縣民，受……受……受鄉民委托，向上官懇求一件事……”
申公豹頓時來了興致，道：“什麽事？”
少年仿佛耗盡了全身的勇氣，咬牙說道：“上官。能不能賜給我們一些靈根的種子……我們，活不下去了啊……”
跛腳少年話音落下，周圍頓時響起一陣陣感同身受的哽咽之聲。
接著。
推這位跛腳少年出來的那個衣衫襤褸的鄉民最先跪了下來，乞求道：
“請上官賜給我們靈根的種子……”
“請上官賜給我們靈根的種子……”
……
“請上官賜給我們靈根的種子……”
頓時，周圍的貴霜國人，不管是認識這個跛腳少年，還是不認識他的人，分分都跪了下來乞求申公豹賜下靈種。
申公豹靜靜看著從縣城城門，不斷跪下的鄉民，頓了頓目光，讓開了一條路，指著身後的中年，道：“此事不歸吾管，該找這位趙啟趙大夫。”
趙啟靜靜看著這個跛腳少年，目光落在他身上，似有萬鈞重，壓的他不敢抬頭，只聽說道：“貴霜並無災害，數月前大軍出征也並未帶糧草，你們的存糧已經不夠吃了嗎？”
趙啟話音落下，坡腳少年慘笑一聲，道：“哪裡還有存糧了啊。為了造玉虛仙艦，貴霜的耕田早已經荒廢三年……我們都是靠著往年的存糧，才活到了現在。”
趙啟聞言冷笑，道：“薑子牙罪該萬死。”
“咳咳……”
趙啟話音落下，發髻潦草，披著天機院官服的薑子牙從天機車上尷尬的走了下來。
趙啟頓時比他還要尷尬，笑道：“薑院長，本官並非說你，說的是那薑尚。”
薑子牙：……
他歎息一聲，看著LT縣跪倒一片的鄉民，道：“大王當日來天機院，定下天機院鑽研方向之時，曾說過一句話。窮兵黷武天下苦，縱有仙舟安可乘。”
“沒想到，大王當日就已經算到今天。”
早已變化了模樣的薑子牙，看著這位跛腳少年，淡淡開口道：“輪台的百姓既然推你出來，說明你是個有勇氣的人，是個受人信任的人，是個有能力的人。吾等來貴霜，就是為了解決貴霜帝國沉屙已久的弊病。”
“貴霜王族作為統治者，早已脫離了底層，不知天下疾苦。以後，你就跟著本官，做個領路的門童吧。”
“告訴本官，你叫什麽名字？”
薑子牙話音落下，卻不知坡腳少年低下去的嘴角正抽搐不已。
見鬼的勇氣……
值得信任個球啊……
他是為了騙口飯吃，佯裝答應罷了。
他就是個騙子啊。
他是被一腳踢出來的啊。
然而，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少年怯懦的抬起頭恭敬回道：
“草民陀羅笈多，見……見過上官……”
薑子牙道：“貴霜帝國的名字就是繁瑣，以後你就叫跛子吧。”
陀羅笈多：？？？
他還是以為會是陀羅，或者笈多，為什麽是跛子……
陀羅笈多不敢反駁，還得連連稱謝。
薑子牙隨即將目光從陀羅笈多身上收回，目光望向了前方民眾，邊走邊道：
“郡守，安排一位熟悉仙工的工匠，帶本官去仙工造物的工坊看一看。本官想知道，雲中子走之前，將這裡的仙工造物機關器械，毀掉了多少。”
薑子牙話音落下，貴霜王族臉色有些古怪，被子受賜姓金的金輪王子，開口說道：
“除了王族，貴霜族人，都很熟悉……”
聲音中帶著落寞和歎息。
他指著跛腳少年的腿，道：“陀羅笈多，也曾是仙工造物裡的一位工匠，他的腿就是被機關壓斷……”
薑子牙看了眼跛腳的少年，屈指一彈，一張符紙從袖中飛出，落到了少年殘疾的小腿上。
下一刻，符紙綻放出仙光，陀羅笈多發現自己的腿竟然好了。
他一時間愣在那裡，激動的要哭出來，甚至連道謝都忘了。
“別愣著了，既然你也熟，便帶本官去吧。”
薑子牙的聲音讓他清醒過來，擦乾眼中的淚水，感激涕零的道謝，趕緊走在前面為薑子牙領路。
少年越走越快，走到最後發現自己竟然一步數十丈，數十裡的距離轉瞬即至。
薑子牙點了點頭，推開仙工造物陣法的大門，頓時愣在哪裡……
一切機關器械，一應俱全，半點也沒有被損壞。
“這……不是玉虛宮的行事做派……”
“難道雲中子師兄也有了歸附大商的念頭，故意留下這些仙工造物，以表心意？”
對雲中子而言，想要破壞這些陣法簡直太容易了。
薑子牙凝眉緊鎖，決定將這個猜測告知大王。
“老爺……這裡，有什麽問題嗎？”
陀羅笈多已經自動帶入了門童的身份，好奇問道。
薑子牙看著眼前這座掏空了三國財力的仙工坊，歎息一聲，道：
“沒有問題就是問題。”
“看來本官這次，白跑一趟了。”
……
薑子牙隨即駕著遁術，回到了貴霜王宮，現為大商貴霜郡郡治之處。
此時，大商諸位官員，都已被貴霜王子請到了宴請之處。
貴霜王子見薑子牙駕著土遁而來，急忙迎上前去，道：
“上官，吾等早已在此處設好了酒宴，規製完全符合您發的大商宴請條例。一人一份，四菜一湯，絕不鋪張浪費！”
薑子牙在趙啟等人的推囊之下，坐到了首位。
當薑子牙將仙工造物遺留陣法的保存情況說出來時，在場眾人的想法都一樣。
雲中子竟然將自己嘔心瀝血數年的傑作，全都留給了大商，留給了大王。
此事絕對有古怪。
“不過，貴霜的仙工造物既然無事，貧道和申師兄，也該回去了。”
薑子牙隨手指了指陀羅笈多，對幾位貴霜王族說道：“以後，貴霜的仙工造物，便由他全權處理。”
“你們，務必配合好。”
貴霜王族連連應允，心中羨慕不已，一個跛子，要走多大的運氣，才能被朝歌上官看重。
薑子牙話音落下之後，便不再開口，趙啟接著問道：
“金郡守，已經三個月了，讓你根據貴霜地勢和人口繪製出的縣治圖，畫的怎麽樣了。”
金輪聞言，匆忙讓人取來一張貴霜郡堪輿圖，圖上依據山川大勢和人族分布，將貴霜分成了十幾個縣。
趙啟目光看向這張堪輿圖，點了點頭，道：“苗疆，漠北，吾等都未曾去，反而先來了貴霜，這說明大王對貴霜的重視。”
“接下來的時間，我等會在貴霜率先推行各項改革。”
“希望你們好好配合，不要不把脖子上的腦袋當回事。”
趙啟話音落下，不僅貴霜王族，其他貴霜官員腦頂都都出了一圈汗。
……
半年之後。
朝歌，壽仙宮。
子受站在九州堪輿圖前，目光從正在革新之中的苗疆、貴霜、漠北大地收回，他手中是一片菩提樹葉。
這片菩提樹葉上仙光氤氳，一道人影顯現，同時有一道聲音從中傳出。
“此次神魔入侵，貧道窺見一絲天機。我西方教欲更名為佛，不在為玄門旁支，自成一脈，不拜鴻鈞，不誦黃庭。敢問商王，可否讓佛法東傳，普渡眾生？”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