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百里夏沒有介面，她不知該說些什麼。

但她這幾天來看四叔，的確是這麼想的。

她也是因為覺得有這個希望，才能夠平淡地看待這一切。

現在四叔動完手術，還在重症監護室里躺著。

百里夏想了想，點點頭：「嗯，我看過類似的醫書，這種喚醒的方法治癒過很多案例。」

「我知道這對四叔並不是一定有效，但我還是想試試。」

她說話的時候，明亮的眸子一閃一閃的，透著堅定。

只要有機會，絕不會放棄。

南宮栩微微嘆了口氣，「你說的這種方法或許會有用，但最大的問題是時間。」

「我說過，有三五天醒過來的，也有一年半載醒過來的，更多的是幾十年都沒醒的。」

話到這裡，他的眸子緊緊盯著她的小臉：「你能堅持多久？」

這兩天和百里夏相處下來，他知道她已經過了那段最難熬的日子。

現在心態好了，有些話也該告訴她。

這不是危言聳聽，都是客觀的事實存在。

曾經有很多人最後都放棄了，就是因為熬得時間太久，而又希望渺茫。

可是，不堅持下去，誰又知道希望的盡頭，在哪兒呢？

這是個巨大的矛盾。

聽了南宮栩的話之後，百里夏的目光逐漸迷離起來。

這些，她還真沒有考慮過。

是啊，到底她能堅持多久？

想了想，她道：「我先堅持一年看看，如果四叔還不醒，那我就再堅持十年。」

「若四叔十年還不醒，那我就得考慮換個方法了。」

「四叔是為了救我，才會變成這樣，我不能棄他於不顧。」

說著說著，她迷離的目光又重新堅定起來，就像漂浮的心，突然抓住了方向。

「若是四叔一直這個樣子，那我就陪著他終老吧，我會照顧他一輩子。」

照顧他一輩子！

南宮栩心裡被震撼到了。

因為百里夏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更是因為這丫頭的認真。

她臉上的堅定之色，絕不是在開玩笑。

這丫頭願意用自己一輩子的光陰，去守候一個植物人一樣的幕梟九。

這……

試問，天底下有幾個人能做到？

「師父，四叔現在的情況，大概還要多久才能出院回瑾夜閣？」

正想著，百里夏又開口問。

南宮栩柔聲道：「九爺的身體強悍，求生欲也強，現在來看體征相對比較平穩。」

「我想，大概再觀察一周，如果身體有好轉跡象就可以回去了。」

百里夏微微頷首，這也算是個好消息。

至少，四叔正在逐漸脫離危險。

「夏夏，」南宮栩說話的時候不知不覺溫柔很多，更是帶著一絲敬佩。

只是聲音里，卻有一絲遲疑。

百里夏抬眸看了看他，問道：「有什麼話就說吧，和我還這麼見外？」

南宮栩垂眸看著她，眼底的複雜始終沒有散去。

過了一會，終於緩緩開口。

「你還年輕，以後還會遇見各種各樣的人，包括各方面條件都很好的年輕才俊。」

「你就願意把自己一生的大好年華，給一個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的植物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