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瑾帶百里夏去了海邊。

踏浪，撿貝殼，捉小螃蟹，都是她喜歡做的事情。

但，他拒絕她要吃燒烤的要求。

現在肚子里有寶寶了，燒烤這種東西，怎麼能吃？

聽說，對孩子不好的。

他甚至在她一個人撿貝殼的時候，偷偷在手機里下載了個育嬰軟體。

軟體上有很多教你如何照顧孕婦的文章，還有專家在線回答問題。

只要交年費，問什麼都有人解答。

不管丫頭最後決定怎麼處置肚子里的孩子，至少現在，她是個孕婦。

孕婦，就得要得到全世界最好最細心的照顧，一點都馬虎不得。

「阿瑾，我要喝冰飲。」在海邊小餐館吃飯的時候，百里夏這麼要求道。

然而，像是之前好幾回那般，東方瑾如此回絕：「不行，對孩子不好。」

「……」百里夏嘟噥了下小嘴，一顆心立馬又酸了。

孩子……根本不可能留下來，還有什麼好不好的？

東方瑾一眼便看穿她的想法，但他沒理會，該堅持的還是要堅持。

「我去讓老闆給你將果汁加熱一下，乖，不要喝涼的。」

他站起來，轉身朝餐館裡頭走去。

坐在沙灘椅子上的百里夏一瞬不瞬盯著他的背影，依舊是心酸。

阿瑾真的很好，對她好得不得了，還她肚子里的寶寶一樣的好。

如果四叔也可以像他那樣，那麼憐惜她的孩子……

小手不自覺落下，輕輕覆在平坦的肚子上。

對不起，寶寶，媽媽不好，媽媽……真的沒有能力保護你。

心情一直很低落，可當東方瑾拿著溫過的果汁回來時，百里夏臉上又已經堆起了笑意。

阿瑾其實也已經很心煩了，何必讓自己不開心的一面被他看到，徒增他的煩惱？

……

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海風越來越猛，也開始帶著中秋過後的涼意。

十月的夜晚，已經不暖和了。

兩個人走在沙灘上，東方瑾始終走在來風的那個方向。

但儘管這樣，海風依舊會吹到百里夏。

再走了幾步，東方瑾忽然冷靜地說：「如果真的不想回去，跟我回家吧。」

「……」百里夏腳步一怔，停了下來，但卻沒有抬頭看他。

「如果你想回慕家，我也可以送你回去，不管怎麼樣，大晚上的，你又……」

目光再一次往她肚子的方向掃去，他淺嘆：「你真的不適合在外頭走動，萬一感冒了，連消炎藥都不能吃。」

「不能……吃消炎藥？」可是，過去那一個多月，她什麼葯沒吃過？

心裡又涼了幾分，她摸著自己的肚子：「如果……吃了呢？」

「以後別吃就是了。」東方瑾不想嚇唬她。

如果真的吃了，那吃了也就吃了，現在再來嚇她，除了讓她難受，連一點用處都沒有。

「不管怎麼樣，真的該回去了。我讓你自己選擇，你是要回慕府，還是跟我回家？不管你選擇什麼，我都尊重你，也支持你。」

百里夏看著他，卻始終回答不上來。

哪都不想去，就不能在這個海灘上，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天荒地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