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染其實已經做得很不錯了。

  與滅卻師們襲擊靜靈庭的那一次，如果沒有季星，靜靈庭便有淪陷之危，最終要麼是浦原喜助發力要麼是零番隊介入，但藍染都仍可以給靜靈庭帶來極大損傷後，順利地通過露琪亞退到地獄。

  而在地獄的不到兩年中，他便初步整合了一支40人團隊，比兩年前更強許多，自身的實力提升也非常可觀，尤其是破釜沉舟一般的死亡後，兩股力量合一，在地獄之意的加持下，遠勝之前的自己。

  這大概已比崩玉融合姿態更強了，再配合鏡花水月的力量，無月一護和山本總隊長都攔不住。

  但在季星的力量面前，這一切都如同垂死掙扎一般，無奈無力。

  就像他口中說得那樣，季星讓得已經夠多了，是他沒有跟得上。

  怎麼跟？沒法跟！

  季星的本體已經立在了一個更高的維度，在死神世界這種能帶入一半靈魂力量潛能的特別世界，又有進入過一次的經驗，靈王之下的生命，遭遇的都是降維打擊！

  藍染最大的勝算或許也就是在靜靈庭之戰那次，拼盡全力嘗試把季星拉入地獄，但他又沒有全知全能，哪能想到只是不到兩年，季星就成長為了『小靈王』！

  當季星出現在地獄那一瞬，他就知道一切都偏離了自己的預計。

  自己的勝算，已幾近為零！

  承載大半力量的活藍染被齋藤不老不死殺死，通過靈王左足分裂出的小半死體快速成長，逐漸演化為大家所熟知的藍染。

  而看著燐氣、地獄之鎖纏身的藍染從坑中飛出，退去虛化狀態的一護錯愕不已：「真、真的是？可是獄卒統領，不是很早就有……」

  「原本的獄卒統領是初代八番隊隊長鹿取拔雲斎。」季星道：「她在初代隊長中不算拔尖，之所以能成為獄卒統領，大概是因為她的性格習慣比較被地獄之意欣賞？」

  「的確如此。」藍染道：「在和她戰鬥過一次後，我發現了她不願站在高位的特性，於是一拍即合，讓我的半身來頂替了她的位置。」

  「是她？那白哉和戀次……」

  「不礙事，經過靈王宮修行後，他們的力量不錯，死不了。」季星搖搖頭道：「我有一個問題，藍染副隊長，靈王的右足在哪？是和曳舟隊長他們戰鬥的那名獄卒統領？」

  「不是，他是地獄之意的最大載體，和你在地獄中見到的那些骷髏並無本質的不同，只是更強。」藍染搖頭：「至於靈王的右足，我並不清楚去向，猜測其可能在斷界裡。

  靈王的右足司掌『創造』，是創造穩定三界的關鍵，斷界裡的拘流與拘突之類，很可能都是在它和地獄的共同影響下衍生的生命。」

  「原來如此。」季星點點頭：「另一個問題，你選擇和一護戰鬥，應該不是偶然吧？如果去靈王宮殺你的是我，這邊會發生什麼？」

  「是完現術。」藍染微笑：「百年前被重創失去死神力量後，我使用完現術與尸魂界的追兵周旋，他們應該以為我使用完現術的載體是鏡花水月的碎片，不過……其實載體是與野桑留在我體內的靈壓。

  鏡花水月對我來說只是一個向目標前進的工具，與野桑你卻是我珍惜的對手，這是符合完現術意義的事情。後來我剝離了它，投入黑崎一護身體中培養，在剛剛的戰鬥中，我能確定它已經成熟了。」

  一護緩緩瞪大了眼睛。

  我的虛化？！

  它不止是平川先生的靈壓，還是藍染惣右介的完現術？！

  季星也有些愕然，不由看了一護一眼，好笑地搖搖頭：「這個布置很特別，我的確沒想到。是了，你的根本目的是暗算友哈巴赫？」

  「是的。我希望看到的是友哈巴赫抽取黑崎一護滅卻師力量時，混入與野桑的虛化靈壓、我的完現術進去，再嘗試通過地獄之意，獲取友哈巴赫的力量，乃至籌謀復活。」藍染一五一十地坦誠說明。

  「真是可怕，不愧是藍染副隊長啊。」季星笑道：「如果這些也能成功的話，那你大概就真正擁有和現在的我正面較量的力量了。」

  「只是理想化的發展而已。」藍染道：「即使沒有與野桑，以浦原喜助的智慧，也會搗亂，何況友哈巴赫的力量並不容易謀取。」

  一護眼角狂跳，按計劃我還要被友哈巴赫抽取滅卻師之力？！

  雖然早從季星口中知道自己父母的遭遇、自己的出生都有藍染的刻意安排，可、可是……

  其實一護已經很幸運了，在季星改變時間線發展後還能如期地降生到這個世界，有些人甚至連登場的機會都沒了，比如石田雨龍。

  石田龍弦倒是沒事，被浦原喜助救了，但生出的孩子已比一護小三歲，雖然還叫做石田雨龍，但和一護等人幾乎沒有了交集。

  可這樣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自然會讓人不爽，也讓一護下定了某個決心：「平川先生，這次戰爭結束後，請你把我體內虛化的力量抽離吧，實話說……體內有你的靈壓，總讓我感覺有哪裡……怪怪的。」

  季星好笑地看了眼他，想了想道：「那就現在吧，藍染副隊長，你來把你的完現術取走吧。」

  一護一怔：「餵……」

  藍染亦一頓，便坦然上前道：「那就多謝與野桑再讓我一步了。」

  「借花獻佛，算你解開我所有困惑的報酬。」季星側身道：「一護，沒事的，你不想要的話就給他，我也不需要一份虛的力量了，添亂。」

  ……

  「哈哈哈哈哈，感受到本王真正的力量了嗎？！」另一邊，拜勒崗看著在他死亡力量下瘋狂逃竄的史塔克，發出張狂而志得意滿的大笑。

  就在兩分鐘前，他們兩個還是平分秋色，甚至拜勒崗很恥辱地被隱隱壓制，虛圈大帝得到地獄的力量後竟然還不如另一隻虛，這讓他感到無比的壓抑和憋屈。

  同時也在盼望和期待。

  終於，力量回來了！

  作為虛圈的大帝，一名曾活了萬年的遠古虛，拜勒崗魯尹森幫的力量其實遠不止以往表現。

  他有著一段值得誇耀也被他視為恥辱的經歷，在兩千多年前，他和與自己並駕齊驅的另一頭虛、已己己己巴先後打上了靈王宮，想要奪取靈王的力量！

  結果已己己己巴威脅性更大，被封印到了一柄斬魄刀中。

  拜勒崗則因為威脅性更小，被和尚奪走了一半真名，封印了一半力量後，殺都沒殺，丟回了虛圈！

  只剩一半力量的虛圈大帝也能做虛圈大帝，但對比尸魂界頂點力量已差得很遠，百年前還非常無力地在年輕的季星手上敗北身死。

  而在地獄吃虧後，他終於學會了隱忍。知道藍染的目標後，甚至不惜虛與委蛇，盼望藍染能算計到那和尚，拿回他全盛的力量！

  「幹得很不錯，藍染惣右介，打吧，打吧，最好能和與野真志同歸於盡，這個世界將由本王統治！」

  天晴了，雨停了，拜勒崗現在是真的覺得自己行了！

  那瘋狂撲張的死亡力量瀰漫了周邊的每一個角落，史塔克的虛閃已無法打出更多空隙，多次響轉也來不及，在掙扎了兩分鐘後，終是讓死亡力量剮蹭到了左腳。

  剎那間，他的左腳就在衰老的力量下化為枯骨，並極速向上方蔓延，讓他只能一掌截斷自己小腿！

  鮮血喋濺間，手中雙槍莉莉妮特發出驚叫：「喂！史塔克！」

  「啊，不行了，這樣下去，我們要死了啊。」史塔克感慨道。

  「死在誰的手上，我也不願意死在這個煩人的骷髏手上！照那傢伙說的做吧，史塔克，我們……」

  史塔克腦海中閃現回憶。

  曾經他一個人在虛圈流浪，始終是一個人。因為他具有著與生俱來的恐怖靈壓，哪怕是大虛在他身邊，也會被他的靈壓直接壓死！

  在千年的孤獨之中，莉莉妮特誕生了，她是他分裂的靈魂。

  歸刃？只是並肩戰鬥的方式，他們還有更強的選擇，二段歸刃！

  「莉莉妮特，可別消失了啊。」

  「我？笨蛋！我才是本體！」

  史塔克輕輕一笑，手中雙槍化作青色狼魂鑽入他的體內！剎那間無比強大的青色靈壓從他體內擴張開來，形成擎天光柱，將拜勒崗的衰老力量隔絕在了外面！

  這是遠超尋常的一等靈威！

  「嗯？！」正沉醉於全盛力量回歸的拜勒崗一怔，看著那超越自己存活時全盛時近倍的恐怖靈壓，眸中鬼火劇烈跳動：「你這傢伙……不可能！不，你做了什麼？！」

  超速再生中，史塔克的左腿快速還原，空空握了握右拳，感覺到莉莉妮特似乎還在，被鎧甲般物質遮擋的半邊臉中露出笑意。

  「真遺憾啊，虛之王，我們已經不再孤獨，你也並非最強的虛。」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拜勒崗，赤紅色的虛閃凝聚：「那傢伙都已經不把你作為對手了，在戰爭開啟之前，他便知道我和莉莉妮特就能解決你。」

  「你說什麼？！你這……」

  「虛閃！」

  嗡——貫穿衰老之力的虛閃轟打在拜勒崗身上，瞬息間將他帶向十里外，炸起了一道璀璨的蘑孤雲！

  「啊呀，這麼強大的力量，真是讓人有些不習慣了。」

  「白痴！抓緊把他碾死！」

  ……

  與史塔克情況相近的，還有十刃的8，薩爾阿波羅。

  他曾經也是瓦史托德級大虛，位列十刃0，卻因為研究『受胎告知』而分裂了自己的靈魂，降成了亞丘卡斯，降出了十刃，後來才一點一點地殺回十刃的第八位。

  死亡之後，靈魂歸一，他變得遠比生前強大，甚至不輸給全盛的拜勒崗，不過他面對的對手，是死神中的科學家涅繭利。

  涅繭利也沒用別的招式，只掏出了四個滅卻師殭屍，星十字騎士團三美加上一偽娘，就把薩爾阿波羅圍了半天，無法脫困。

  斜視那在遠處觀戰、一副品頭論足模樣的涅繭利，薩爾阿波羅心中輕哼：『快了，就快了，藥物快生效了，等我奪走她們的控制權……』

  就在這時，突然有幾道光片憑空浮現，插在薩爾阿波羅身上，讓他一驚，行動一滯。

  好在那四個殭屍也沒趁機對他做什麼，只傳來涅繭利的憤怒大吼聲：「浦原喜助！你幹什麼？！」

  搖著小扇的浦原喜助出現，笑眯眯道：「別玩了，涅，儘快解決掉他吧，還有許多事等我們收尾。」

  「你這混蛋……」涅繭利很惱火，對浦原喜助，他始終沒一點辦法。

  薩爾阿波羅也很生氣，雖然更喜歡科學，但全盛時期的我可是虛圈最強的虛，只不過不想用蠻力戰鬥罷了，你們好大的口氣！

  於是被兩名科學家一起教訓。

  ……

  「一場不錯的廝殺。」

  另一邊，當刀插回刀鞘的那一刻，卯之花烈身上實質性的殺意如潮水般褪去，她回頭看向躺在地上的烏爾奇奧拉，道：「謝謝你給我帶來了一場久違的堪稱享受的戰鬥。」

  身上的兩道傷痕正有漆黑燐氣在侵蝕她的身體，但卯之花烈未做處理，似乎也感受不到疼痛，靜靜目送著第二次被他斬殺的虛。

  烏爾奇奧拉氣息漸漸消除，雙眼望著天空，似在體味著什麼。

  卯之花烈惋惜道：「虛的空洞之處總會衍生不完美，影響著你們的進化。很可惜，以你的年齡和才能，再給你一千年，你或許能成為真正的虛之王，超越所有虛。」

  「虛之王？」烏爾奇奧拉用最後的力量輕喃：「那種東西，不重要。我很喜歡這兩次的戰鬥，女人。」

  卯之花烈微笑：「我也是。」

  ……

  「這就是……虛的力量啊。」

  暗紅色的地獄之鎧上頂起一雙角，藍染抬手感知：「充滿了不安躁動與自毀的傾向，讓虛圈萬年來無法誕生與頂尖死神匹敵的虛之王。」

  「很強大，久等了，與野桑。」

  他橫刀看向季星：「現在的我，至少該能體會到我們的差距了。」

  季星點頭：「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