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波羅的海。

已經有點寒冷。

海鷗站在帆桿上，看著下方，眼睛里倒映出個場景。

拉夫連季拄著拐杖，旁邊也不知道第幾個情婦攙扶著，身後跟著馬仔，高軍和迭戈斯基往後讓半步，老頭子彷彿很享受這種高人一等的樣子。

高軍看了眼安布雷拉，後者頷首，慢慢退到後面，對旁邊的班克羅夫特說，「別衝動，冷靜。斯柯蒂斯，跟著老闆。」

維克托也在這圈子裡，突然感覺到興奮異常。

不知道為什麼，腎上腺素上涌。

小年輕，總容易上頭。

走進港口旁邊一處小房子，空間不大，也就大約三十多平方。

馬仔們都站在外面。

大佬談話，你以為誰都能進去的？

拉夫連季剛坐下，忽然開口，「你坐遠點…」他看著高軍。

「我討厭亞裔，如果這裡是古拉格勞改營，你只能是奴隸。」

操！

坐牢還坐出優越感來了？

高軍不歧視坐過牢，說不準，哪天他也得進去，但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囂張的。

迭戈斯基看了他一眼，高老闆起身，走到對面的沙發上。

拉夫連季眼神不懈的看了眼，嗓子剛好癢，呵了口痰，旁邊的情婦就拿著手帕給他接上，順便擦嘴。

「什麼時候把我的貨給我？」

強勢！

囂張！

船上的貨，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他的了？

「拉夫連季先生，20萬盧布，恐怕買不來我的半船貨物，而且，這艘船我不要錢，如果您願意，下艘船我們合作怎麼樣？」高軍笑著說。

「呵~」拉夫連季笑著，拐杖在地上頓了下，「你是讓我給你面子？」

他越說笑的越大聲。

外面的小弟們聽到老大的笑聲，互相面面相覷。

高軍也不惱，等他笑完。

「你沒這個面子！你算老幾？在塔林，我有人有勢力，出來混有我的原則。」拉夫連季身體前傾，臉上的老死皮都在一抖，「這裡，我，說一不二！」

「換我年輕的時候，以我的脾氣，我早就甩你兩巴掌了，現在不一樣了。」

老頭子扯了下西裝，往沙發上一躺，笑著說，「修身養性，長命百歲。」

高軍看了下迭戈斯基，再看了眼門口，笑著點頭，起身，緩步走到他對面，插著兜，居高臨下的看著對方，「我這人一向很乾脆，我的就是我的，跟你分，不是你了不起，而是我尊老！愛幼阿！」

高軍說著，抓起茶几上的煙灰缸，反手朝著對方腦袋上砸了過去，厚底的煙缸直接將腦袋砸破了，鮮血敞流。

拉夫連季捂著腦袋痛叫了聲。

「老大！」外面聽到動靜的小弟推開門，就要湧進來，看到倒在地上的拉夫連季，狂躁起來。

還有人拔出手槍，以及衝鋒槍。

「法克！我看誰敢動手！」一聲怒吼，班克羅夫特單手抱著把RPD，肩膀上還扛著彈鏈，表情猙獰，躲在後面一小弟拉了下手槍。

班克羅夫特低吼著，扣動扳機！

突突突。

他周圍的一片大約四五個人，全都中彈，這子彈孔…比篩子還多。

「我說，聽話！」班克羅夫特吼著。

而旁邊的安布雷拉、斯柯蒂斯、甚至是維克托.布特都拿著槍，雖然後者表現的看起來有點膽氣不足。

拉夫連季的小弟帶了二三十個，

全都圍了過來，要不是那挺RPD實在是太駭人，現在已經衝進去了。

誰特么…

打架用RPD？

高軍看著躺在地上一頭是血的拉夫連季，解開西裝上面的扣子，煙灰缸一丟，「我的貨，你也敢碰？」

就靠著這一批貨發家致富，你不讓我賺錢？

不共戴天！

「幾十歲了，不知所謂，上門，棺材準備好沒有？」高軍一腳踩住對方的腦袋，面對拉夫連季那仇恨的眼神，不屑一笑，抬起頭，看了看躲在沙發角落的情婦，勾了勾手指，「過來。」

對方嚇得不敢動。

「過來！」高軍加重聲音，那情婦才走過來，被高軍一把抓過來，貼著對方的臉，深吸口氣，抓住臉，啃了一口，低頭再看著老頭子，笑著說，「你女人，真潤！」

「放心，我不打女人的。」高老闆還善解人意的拍了拍情婦的臉笑著說，轉頭看向旁邊沙發上的迭戈斯基，「上校，一塊蛋糕，兩個人吃就夠，再多一份人，吃不飽的。」

「你覺得呢？！」

迭戈斯基怎麼能想打這傢伙那麼直接？

「這一艘船，只是開始，也許，過段時間，你的瑞士銀行賬戶上得多幾個零了。」

「尤里，你想要怎麼辦？」迭戈斯基問。

「這裡治安很不好，什麼年代了，還搞打打殺殺這一套，你說對嗎？」

迭戈斯基面色糾結。

高軍也不催，來一句，「我大不了離開塔林，你老婆孩子還在的。」

上校一下渾身一震。

看著地上的拉夫連季，面孔逐漸猙獰，這一幕讓老頭子瞳孔一縮，剛想要開口，就看到迭戈斯基掏出手槍，對準對方連開數槍。

但…

子彈都打在旁邊。

高軍眉頭一皺。

「尤里，我覺得他不能死，在莫斯科，他有人，你放心，我會把他的社團都給掃了的，不會讓他留在塔林。」

拉夫連季聽完哈哈哈哈笑著，都笑岔氣了，「你們不敢殺我，不敢，告訴你，黑手黨的報復，會追殺你到任何地方！」

為什麼自己總能遇到這種優柔寡斷的合作者。

高軍看著迭戈斯基，後者眼神閃爍。

「沒事，恭喜你，拉夫連季先生，你能活著離開這座房子了，把他扶起來吧。」

情婦慌張的攙扶起對方，一臉是血的拉夫連季依舊不改囂張的樣子，看著高軍，擦了擦鼻子，看了看手上的血跡，「我會記住的！」

他說著，掙脫開情婦的手，被別的男人親過，髒了！

情婦也很委屈，看著對方出門。

拉夫連季一隻腳已經出去了，他發誓，等會就下命令打死這個亞裔！

當他剛走進小弟堆里，高軍就雙手按住耳朵，RPD的咆哮聲轟起，直接將老頭子打的…他媽也許都認不出來了。

附近的忠誠小弟，同樣死傷慘重。

「抱歉，老闆，走火了！」班克羅夫特大聲喊道。

高軍放下手，搖了搖頭，「下次注意點。」

情婦目瞪口呆的癱坐在地上，迭戈斯基瞪大眼，不敢置信。

是活著走出房間了呀？

只是…

碰到外面走火了。

「我說過，我不殺女人的。」高軍摸了摸她的頭，很輕聲的安慰道，扭頭又看向後者，笑著問，「上校，抱歉，我的人，走火了。」

你家走火瞄的那麼准！

幾十發子彈就對著一個老頭掃？

一大堆髒話準備脫口而出。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士兵們衝進拉夫連季的住所，逮捕那裡的所有人，然後掛上正義的旗幟，邪惡，已經戰敗！」

高軍看著他，假笑著，「我說的對嗎？」

迭戈斯基…

還有退後的路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