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微微抿唇，「你從來沒有感受過真正的窮人是什麼樣子的。」

「姑娘，別把自己的想法連累到整個窮人層面上去。」顧晨說著，看著或許這會兒海鮮鮑魚真的吃的沒滋味的女人，「你年薪三十萬，和我比起來，你覺得很少，你很焦躁，你覺得大家都是人，為什麼差距這麼大？你覺得明明我付出的努力這麼多，為什麼只得到了這些回報是嗎？」

「我沒有，我覺得我現在很好。」桃夭開口反駁，看向了顧晨。

顧晨在笑，笑的有些撩人。

桃夭愣了片刻，又回頭過去吃飯。

「年薪幾百萬，在一個悲觀人的世界觀里，也會覺得少；月薪兩千塊，在一個樂觀里的世界觀里，也是覺得滿足。」顧晨繼續開口說著，「你說我不知道沒錢人的生活，那我告訴你，高中之後，我爸媽每個月給我的生活費是三十，沒有動過我的任何壓歲錢，和同學去肯德基打工，因為是童工，人家不要，然後學校舉行什麼活動的時候就拉著老梅去撿塑料瓶賣錢；看到一個飛機模型要五百塊，我當時就在想，我這要撿多少瓶子才能撿的到？你以為沒錢的日子我沒過過嗎？我扣著自己的口袋裡的三塊錢，在人家玻璃窗外站了一天，老梅看我可憐，說要拿自己的生活費給我買，看，我這是被人同情的。」

顧晨說的都是實話，他從不去妄言自己沒有經歷過的人生，高中和大學時間，他和爺爺約法三章，他就是個普通人，他爺爺不是顧爵璽，那天他被他爺爺揍出來了，說不孝。

爸爸倒是很支持他的做法，問了隔壁叔叔家一個月給孩子多少生活費，那叔叔說，三十，他覺得他爸腦子不太好使，隔壁叔叔家的孩子上幼兒園。

桃夭：「……」

桃夭再次看向了顧晨，實在想不出來這人腦子是不是瓦特了，不然怎麼會這麼自虐。

「對了，我當時上高中的時候年紀是最小的，老梅看我可憐，我蹭了他幾年的飯。」

桃夭：「……」

要——不要臉的！

「沒錢的時候確實無助，但是更恐怖的是，你把這種無助變成了悲觀，變成了憎恨這個世界的不公，明明還有更多比你條件差的人在積極的努力，你看到的卻是自己的可憐，就算是別人只是一個平常的眼神，你都會敏感的覺得，她是不是覺得我窮，她是不是覺得我沒出息，她是不是在諷刺我。」顧晨說著，看著一直戳著雞湯的桃夭，「但是桃小姐向來不是一個悲觀的人，我想，今天的事情對桃小姐來說，完全可以不在意是嗎？」

顧晨，好像和她印象中的貴公子都不一樣。

或許是因為他說的那樣，他體會過沒錢時候的無奈，也有過被人接濟的時刻，即使後來接濟他的人得到了更好的報酬，但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少年去找別人蹭飯，若不是樂觀看的開，怎麼可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