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墨時謙反應，她已經拿著她的包往門外走去了。
等她快到門口的時候，手臂被從後面追上來的男人一把拽住了，「我送你回去。」
結果他一句話沒說完就被甩開了，女人俏美的臉冷冰冰的，「不用。」?墨時謙到這個時候才確認，她的確冷漠的態度。
池歡已經走出門了。
男人這次追上她扣住她的手臂，這次她再甩就甩不掉了。
他擰著眉頭，低頭看她被涼風吹散的長發，「你怎麼了？」
「累了困了想回家睡覺。」
她臉上卻有疲倦，墨時謙聲音低軟了點，「好，我送你。」
「不用了，我打車。」
他皺眉，「這地方本來就不好打車，何況現在這麼晚了。」
她扯了扯唇，「墨總，你不是自己開車就是司機接送，平常自然是不打車的，那我告訴你，現在有打車軟體，很方便的，大不了我多出點錢，總會有人接單。」
「你生氣了？」
問句，但語氣完全陳述。
池歡閉上眼，她是真的疲倦，本來今天從早到現在跟個陀螺一樣轉的沒停過，再加上——
心累，比像個陀螺轉三天不停還要容易壓垮人。
她捂了下臉，聲音沙沙的，怠倦的道，「你要送那就走吧。」
她這麼說像是妥協了，墨時謙反倒是不好再說什麼，盯著她看了幾秒，嗯了一聲，「你先上車，我去拿車鑰匙。」
池歡沒說話，抽回自己的手就頭也不回的往停車坪走去了。
等墨時謙拿著鑰匙上了車，她已經坐上了副駕駛，系好了安全帶，腦袋側靠著，闔著眼睛，安靜的像是睡著了。
光線昏暗，他伸手打開了車內的燈。
橘色的暖色調光線落在她半邊臉上，細膩柔和，纖細捲曲的睫毛在她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他原想跟她說話，但她儼然是一副拒絕的姿態。
墨時謙喉結滾了滾，最終還是沒開口喚醒她，打算等到了她的公寓再談。
可事實上，池歡連進公寓門的機會都沒給他。
車一停在公寓樓下，她就低頭解開了安全帶，一言不發的推開車門下了車，往公寓樓裡面走去。
男人停好車后，長腿很快的追上她。
一直到電梯門外，她才看著緊閉的電梯門，寡淡的出了聲，「我到了，你自己回去吧，現在時間很晚了。」
墨時謙伸手按了往上的鍵，電梯門很快就開了。
池歡沒再說話，抬腳進去。
他也跟著進去了。
一直到公寓門口，她按密碼開了門，走進去后便轉了身，也沒有抬起頭，視線平視著他的胸膛，很淡的道，「送到門口應該夠了，我實在困，沒精力招呼你。」
她說著，就要關門。
門板被男人的手抵住。
他聲音低，一成不變，「棠棠跟你說什麼了？」
他確定在夏棠棠跟她單獨聊完之前，她的情緒還是正常的。
池歡撩了撩唇，搭在門板上的手收了回來，她往前走了兩步，抬手推在他的胸膛上，就這樣把男人往後推出了進步，然後才仰著腦袋笑笑，「我現在，只想泡個澡然後睡覺。」
末了乾淨利落的進門，順手「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想起墨時謙好像知道她公寓的密碼，又順手反鎖了。
墨時謙猝不及防，就這麼被她關在了門外。
池歡進門，扔下手裡的包，直接走進浴室，將一身衣物剝光扔到一邊，打開花灑，任溫熱的水自頭頂落下。
直到白色的熱氣氤氳的散開，才稍微的驅散了這秋夜的涼意。
墨時謙如她所猜，早不知不覺的知道了她公寓的密碼。
可她已經反鎖了。
午夜已經一點多，冷峻又挺拔的男人站在門外，抬起手摁在門鈴上。
按了幾下他就知道池歡不會開，於是也就不再繼續。
男人看著眼前緊閉的門，薄唇漸漸的抿起，最後抿成了一條直線。
他拿出手機，撥她的號碼。
雖然多半，她也不會接。
池歡的確是不會接他的電話，聽到了也不會接，何況她在浴室洗澡，手機放在沙發上的包里，她也壓根聽不到。
倒是門鈴聲，她隱約聽到了幾聲。
只是沒響幾下。
夜很深了，雖然走廊里亮著光，但四處都是極安靜的。
墨時謙因為她這突如其來的情緒起伏而煩悶不已，最初壓著，但隨著電話里的忙音不斷還是一點點的被挑了起來，躍躍的跳出平靜的水面。
她在生氣什麼？
他當然知道，大概是夏棠棠跟她說了些什麼，因為就是說完后她才突變的。
可夏棠棠會跟她說些什麼，十句有九句他能猜到……
但他猜不到，是哪一句讓她如此。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被自動掛斷後，他轉而將電話撥給了夏棠棠，這次，他很快接了，聲音陰沉得連他自己都沒想到，「你跟她說什麼了？」
靜了幾秒，夏棠棠道，「sorry，我看你們從江城回來后就和好了，就以為你把事情都告訴她了……她好像很生氣，你沒告訴她小芒果不是你女兒。」
墨時謙眉頭皺成了山峰，他沒說話。
夏棠棠笑了下，又道，「Simon，你這些年顧著工作……越來越不懂女人的心了，」她沒說多的，因為自己的事情都足夠她心力交瘁，何況是別人的，整個人蜷縮在椅子里，手捂住半邊臉，疲倦的道，「你們的未來還很長，慢慢磨吧，我知道你思維理智，想的都是很實際的事情……但女人不同。」
掛了電話后，他又在門外站了許久，低著頭，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
池歡洗完澡就披著浴袍出來了，擦頭髮，吹頭髮，回到客廳拿起手機翻了翻。
很多個未接來電，都來自墨時謙。
在十分鐘前停止，再沒響過。
她盯著看了差不多一分鐘，仍是安安靜靜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手一按關了手機，然後直接轉身回了卧室。
關燈，睡覺。
有什麼明天再說，她真的，太累了。
累是累，但池歡原以為自己會失眠，可她閉上眼睛后便很快的睡了過去，甚至沉沉的睡到了中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