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姐兒，你想幹啥？」陳博衍謹慎的問道。

見小叔這麼謹慎的樣子，陳徽音就覺得好笑，想着他才十五歲，還是很單純的少年，也就不逗他了，一本正經的回話：「是鄭郎君的事情，他不是想淘些有收藏價值的書，送給他阿姐，好讓他阿姐在婆家的日子好過一些嗎，咱們就抄書賣給他。」

「這個想法自然好，不過鄭鴻能同意嗎？」陳博衍頓時來了興趣，平常他也會接書鋪的抄書活，抄家裏的藏書也是抄，況且聽小侄女這意思，賣給鄭鴻可能不會便宜，可比幫書鋪抄書賺的更多。

見小叔感興趣，陳徽音攛掇道：「他同不同意，總要與他見一面，談一談才知道，小叔，明天你帶我和大郎去縣城吧，約鄭郎君見一見。」

陳博衍沒有立刻答應，反而問道：「這事你不會想瞞着阿兄和嫂子吧！」

被誤會了，陳徽音很不高興的開口：「怎麼能叫瞞，我這是想給他們一個驚喜，等事情成了再告訴他們，讓他們高興高興，沒成就不說了，免得他們失望不是。」

陳博衍忙伸手揉了揉小侄女的頭，哄道：「小機靈鬼，主意還真多，好，聽你的。」

陳徽音這才高興，又拉着全程沒吭一聲的唐耀靈坐回他們的那一張書桌，悄悄的跟他咬耳朵：「你真的知道怎麼給書做舊？」

「知道，就是從來沒上手過，也不知道成不成，這個話茬，明天還是不要提吧，免得弄巧成拙。」唐耀靈點頭的同時，擔心的勸阻道。

「你不要小瞧了阿爹和小叔，他們聰明著呢，只要你記得內容沒錯，他們能琢磨出來，咱家太窮了，得想辦法多賺點錢備着，而且咱們也得有自己的小金庫，以後想幹什麼，也不會因為沒錢，束手束腳。」陳徽音將獨立的思想教給唐耀靈。

唐耀靈在幾個月前，從沒為銀錢的事情發過愁，而在陳家的這幾個月，雖然生活清貧，但也沒覺得銀錢是必不可少的東西，因此特大方的拿出貼身放着的珠花，遞給陳徽音道：「你那麼缺錢，就把這對珠花拿去吧，反正這東西放在我身上也沒用。」

陳徽音卻推回去，長在紅旗下的孩子，尤其還是做警察的，正直那是刻在了骨子裏。

因此明知這珠花很值錢，她心裏也沒有貪戀，反而教育他道：「你的手也太鬆了，別人哭一哭窮，你就朝外撒銀子，太敗家了，這可是你的私房，你得好好收著，以後賺了錢也是，要不你跟着我學一學怎麼理財。」

唐耀靈覺得沒必要學，又不敢直接拒絕，就委婉的提醒：「巧姐兒，這內務不是你們小娘子學的東西，我怎麼能學？」

「內務和理財可是兩碼事，我說的這個理財，是用手裏的錢生錢，你不歧視商人吧！」

陳徽音不過就這麼一問，誰知道唐耀靈炸毛了，蹭的一下站起身，精緻的小臉帶着氣憤：「我怎麼可能岐視商人，太祖說過，若沒有商人帶動經濟，每年上繳商稅，佑大的一個國家怎麼維持。」

陳徽音見惹的小叔看過來，忙拉着唐耀靈坐下，繼續跟他咬耳朵：「你這麼激動做什麼，我就這麼一問。對了，你剛才提到太祖，那你跟我說說太祖的事唄。」

「正版的太祖傳記里，有詳記太祖一生的豐功偉績，家裏的藏書就有太祖傳記，你可以找出來自己看，比我說的可詳細多了。」唐耀靈知道世叔沒跟小叔說他的真實身份，但小叔聰明，他不敢在小叔面前說太多，怕引起小叔的懷疑。

陳徽音就誤以為唐耀靈知道的也不多，就沒纏着他繼續問太祖的事情，將話題轉回理財上：「那咱們繼續說手裏有錢的好處吧，手裏有錢，用錢上就是自由的，不用看別人的臉色……」然後吧啦吧啦的舉了好些例，直到聽見阿爹的腳步聲，她才打住。

唐耀靈也聽見腳步聲，忙翻開書本，但世叔佈置的背書文章，這會兒他根本看不進去，因為巧姐兒的話，令他無師自通的想到培養自己的勢力這事上。

父親被元桎壓制，說白了就是手中可用的勢力不能與元桎抗衡，如今他在暗處，如果能培養起自己的勢力，再與父親聯合，未必不能壓住元桎，從他手裏奪回屬於唐家的一切。

但自己的勢力，應該怎麼個培養法，他卻是迷茫的。

第二天吃過早飯，陳博衍找了個借口，順利的帶着陳徽音和唐耀靈去了縣城。

進了城，將牛和牛車寄存好，陳博衍就一手牽一個，找到鄭家，成功將鄭鴻約出來。

鄭鴻因陳博衍主動提起陳家藏書的交易，覺得家裏不適合談這事，便帶着陳家一大兩小，去了他常去的茶樓，要了一個包廂。

等店小二上了茶點退下，他才開口：「你們說家裏的藏書，願意與我談，是什麼意思？」

來的路上，叔侄三人就商量好了，這事由陳博衍出面談，陳徽音和唐耀靈先暫時當個吉祥物，要是陳博衍談不好，陳徽音再出馬，但她覺得小叔能搞得定。

陳博衍道：「鄭鴻，我家裏的藏書是不可能賣的，但我曾經的朋友，想要什麼書，自己去我家抄錄，我嫂子從不攔著，所以我想了個折中的辦法，我們可以賣你手抄本，你能接受嗎？」

但鄭鴻更想要原本，但他也知道陳家不可能答應，因此一時抿著嘴沒吱聲。

陳博衍等了一會兒，發現鄭鴻的心思，叫小侄女猜了個准，便主動開口：「我問你，一本書是書里的內容有價值，還是經歷歲月變遷，留下歲月痕迹的紙有價值？」

「當然是內容。」鄭鴻張口就接話，然後猶豫了一下，才補了一句；「再加上留有歲月痕迹的紙，意義是不同的。」

陳博衍就道：「你若想再添些歲月痕迹唬弄人，這也好辦，我和我阿兄都會做舊處理，雖然不可能弄成古本，但要做到有百年歲月，還是沒問題的，但這價格嗎，會貴很多，這樣你能接受嗎？」

－－－－－－題外話－－－－－－

送上今天的第二更，寶寶們，明天中午十二點見啦，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