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向另一邊的柱子后,距離得當,禮法有尺,並無逾越。
「璟和出事了。」沈孑安第一句話便是這,給了謝蔚然當頭一棒。
她頓時臉色微微發白,語氣沉沉:「你說什麼?」
「是出事了,不過也沒有很嚴重。」沈孑安吐了口濁氣,看着柱子上的雕花:「他着急回京,便將許多事情都提前辦了,但因事出突然,被人鑽了空子,他受了傷,如今正在回程途中。」
「糊塗。」謝蔚然蹙眉:「受了傷怎麼還繼續趕路?他這是不要命了嗎?況且,這京中能有什麼事讓他這般急躁?難道是天家又有事安排給他?」
沈小公子意味深長的看着她:「他不要命,要美人兒。」
少女瞪他:「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打趣我。」
「我哪裏打趣你了。」沈孑安一臉委屈:「我說的是真的,璟和想早早回京見你,故此,才會這樣毛躁的。你也知道的,他性子沉穩內斂,素來行事謹慎,但就是因為你,他才跟個毛頭小子一樣。」
言罷,他便嘖了一聲:「也不知道你給他下了什麼迷藥,讓他這樣為你着迷。」
「那他可有事?受傷嚴重嗎?」
「沒什麼大事兒。」沈孑安垂眸看着扇子:「他身強體壯,功力深厚,一點小傷,難不住他。」
謝蔚然沒好氣道:「那你還故作沉重說出這些話來,真是嚇得我不行。」
「嗤。」沈孑安輕笑一聲:「我自然是要說的,他為了你這樣,難道不該讓你這樣嗎?我並非是以此來要挾綁架你,讓你回饋他的深情。但是茌平,我不忍心看他這般,若是他付出這般多,你卻肆意糟踐他的情意,又或你不當回事,我真的不會對你好臉的。茌平,璟和對你一往情深,你不該辜負他。」
良久,謝蔚然才垂眸,輕聲道:「我都知道,用不着你來提醒我。」
「知道就好。」
「郡主。」項雲搖走了過來,她面上掛着得體的笑意,雖是在喚著謝蔚然,目光卻落在沈孑安身上:「戲快開場了,咱們進去罷。」
謝蔚然蹙眉,她看了一眼沈孑安,又看了一眼項雲搖,掂量著二人的神色,心下有了猜測。
沈孑安對項雲搖依舊疏遠客氣:「告辭。」
他側目看着謝蔚然,心裏惦記着徐懌年:「茌平,不要忘了我的話,回見。」
說完他就拂袍轉身離開了。
親疏之別,一眼即知。
項雲搖看着男子的身影,眸色一深,她回過頭來,看着謝蔚然,故作平靜:「郡主和沈小公子的情誼真好。」
少女睨了她一眼:「我和沈孑安認識幾年了,自然是非旁人可比擬。」
「你們在說什麼呀。」項雲倏湊了上來,她一手挽著一個,笑眯眯道:「好戲快開場啦,咱們快些進去罷!」
三人中,有兩人各懷心事入了場。
謝蔚然滿心想着徐懌年,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那獃子,竟是這般衝動。
她心中有心疼,但也有歡喜。
被心上人這樣惦記記掛着,她自然是心下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