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學海後頭還跟著三四十人。
殿中大臣們睜大眼睛瞧清楚之後,發現這些人就是先前被晏傾判了流放千里,在途中傳來死訊那些。
青天白日的沒有鬼。
這些人都還好好地活著呢。
方才還準備大做文章細數晏傾罪行的杜建樹見到孫學海等人,眼珠都快瞪出來了,簡直把『難以置信』四個字刻在了腦門上。
晏傾在看見那些人之後,墨眸微濕,低聲同秦灼說:「你這些天瞞著我忙活,就是為了……」為了這一刻?
「是啊。」秦灼低聲說:「你總說什麼時機未到,你的名聲不重要,我就想著時機也可以自己造。」
更何況,今日杜建樹好死不死撞上來。
這時機好得不能再好。
「陛下萬安!」孫學海帶著一眾穿著常服的舊日大臣們朝秦灼行禮。
「快快請起。」秦灼伸手虛扶了孫學海一把,「諸位這幾年受苦了,既然已經回京,自今日起便官復原職。」
「謝陛下!」眾人簡直有些喜極而泣,這幾年在躲在山野之地過著自食其力的日子,都不敢想這輩子還有回到京城的一天。
孫學海倒是對官復原職之事不是很在意,他的目光落在了晏傾身上。
老尚書拱手作揖,朝晏傾道:「晏大人的救命之恩,老夫還曾當面謝過。」
這一禮,孫學海的腰彎得極低,方才對著陛下都沒不曾如此。
身後眾人見狀,也紛紛朝晏傾作揖,「晏大人的救命之恩,我等沒齒難忘!」
「不敢當。」晏傾朝他們還了一禮,伸手扶起年紀最大孫學海,「保住諸位性命,是陛下的意思。」
他說著,看向秦灼,又繼續道:「我不過是奉命行事。」
「就算晏大人是奉命行事,也是我等的救命恩人!」孫學海有些感慨道:「只是我等那時糊塗,還在牢里罵了晏大人好些天,真是罪過啊!」
秦灼聞言,定定看著晏傾。
被孫學海他們在牢里痛罵的事,晏傾沒跟她提過。
晏傾看秦灼的眼神就知道她心疼了,低聲跟她道:「那時候,他們罵他們的,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句都沒放在心上。」
他剛回京城那邊,為了儘快取得蕭宇的信任,判了孫學海等人流放千里,被他們罵的狗血淋頭,也不曾解釋半句。
惡人惡事都他做了。
好人好名都留給了秦灼。
孫老尚書身後眾人紛紛開口向晏傾賠罪。
那爭先恐後、誠心誠意的架勢,一看之前就沒少罵晏傾。
秦灼見狀,忽然有點懊惱剛才就把讓他們官復原職的話說出去了。
孫學海他們一來,又是謝晏傾救命之恩,又是跟他賠禮道歉的。
謝無爭又把早就準備好的被流放的官員名單拿出來,一一點名,確認他們全數安陽無恙回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