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我們不是逃命……」馮飛翼想解釋都無從解釋,面色頗是糾結。
其他四個同行的弟兄也是如此,一時間都沉默了。
謝無爭等人陸續下馬,走到秦灼身後。
「既然不是逃命,那怎麼也得喝杯送行酒再走。」晏傾站在她身旁,抬手示意身後的人遞酒來。
花辭樹伸手將掛在馬鞍旁的酒囊取下,一隻拋給馮飛翼,一隻遞給晏傾。
馮飛翼接了酒囊,神色越發複雜了。
他身後四個弟兄就差在腦門上寫「果然是要我們的命來了」幾個大字。
秦灼見狀,揚聲問道:「怎麼不喝?怕有毒啊?」
「不是……」馮飛翼話是這麼說的,但遲遲沒有打開那個酒囊。
「你不敢喝,那我先喝!」反倒是秦灼先伸手把晏傾拿著的那個接過來,打開了,當眾痛飲了一大口。
這酒喝得有些急,有不少都從嘴角溢出,她抬袖抹了一把,豪放又大氣。
馮飛翼等人見狀,一時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秦灼究竟要做什麼?
秦灼見他們還是一副狀況外的模樣,隨手把酒囊遞給了身側的晏傾,再次開口道:「酒喝不喝隨你們,但為了大興出生入死這麼多次,總不能空著手回去吧?」
馮飛翼實在是琢磨不透她的心思,忍不住問道:「君上究竟……是什麼意思?」
其他四個弟兄也犯嘀咕。
秦灼反問道:「送行哪有不喝酒的?」
她這話剛說完,回頭看去,何正等人隨後而至,齊齊下馬上前喊:「六叔!」
「來了來了!」坐馬車來的顧公子也到了,車簾一掀,他便抱著箱子下馬車來,「這一通好趕,馮六叔,你們跑得也太快了些!」
顧長安一邊說著,一邊抱著箱子上前,直接伸手打開了,露出裡頭的金銀珠寶來,「準備得匆忙,只有這些尋常可見的金銀珠寶,你們帶上!」
「這……」馮飛翼和四個弟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滿臉錯愕。
「愣著做什麼?趕緊接過去啊!」顧長安抱箱子都快抱不住了,「這箱子可沉了,你們自己拿回去分啊!」
馮飛翼愣在原地,沒有說話,沒有上前接。
這跟弟兄幾個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顧長安見狀,直接上前把箱子塞給了馮飛翼,「都說了這箱子沉得很,你還不趕緊接過去,是想累死本公子嗎?」
馮飛翼手裡還拿著酒囊,一隻手托不住裝滿金銀珠寶的箱子,但是顧公子塞完之後就往回走,站晏傾後邊去了,根本不給他還回去的機會。
馮飛翼只能把箱子先遞給邊上的弟兄,讓他先拿著。
「佳釀共君飲,千金送還家。」秦灼笑道:「我說過了,願意留下的留下,想走的隨時可以走,但為國效力出生入死過的,絕不能空著手,灰溜溜得回家去!更無需逃命夜奔!」
她不是不知道馮飛翼他們在想什麼。
多少前朝舊事,都是前車之鑒。
下場不得好死的功臣多得數不清,他們這些江湖中人本就愛自由,不喜被束縛,擔心亂世掃盡之後,自己會遭遇「飛鳥盡、良弓藏」之禍,也無可厚非。
想悄悄離開的,也不止馮飛翼這幾人。
秦灼今日帶著眾人追出城來,為的就是安眾人的心。
這酒,她一人飲了即可。
馮飛翼他們喝不喝,無所謂。
「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