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傾!」秦灼連着喊了晏傾兩聲,他都沒什麼反應,索性飛身掠上前去,伸手就去奪他手中長劍。
她想着不管怎麼樣,先把能傷人的兵刃拿掉再說。
緊隨而至的馮飛翼等人見狀,驚得一顆心高高懸起,不由得高聲喊道:「別再靠近他了殿下!」
「他會殺了你的!」
「殿下!!!」
眾人的驚呼聲和周遭狼群與北漠軍的廝殺聲混雜在一起,喧囂無比。
秦灼聽到了,動作卻沒有絲毫的猶豫。
她伸手便去握劍尖。
先前神色微滯、眸色猩紅的晏傾卻忽然往後退了一步,沒讓她的手碰到長劍。
他往後退的時候,被腳下的北漠軍屍體絆地一個踉蹌,他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來,站都站不穩,半跪下去,用長劍抵著才勉強穩住身形。
晏傾啞聲道:「不能碰到她……」
他近乎自言自語一般道:「幻像一碰就散,不碰到,就能多看一眼……」
「去你大爺的幻像!」秦灼聽到他的喃喃自語,氣的火冒三丈,淚濕眼眶。
她衝上前去,抬手就狠狠給了晏傾一巴掌,「晏傾,你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是秦灼!我是真的!」
晏傾都被她一巴掌打懵了。
劍都沒握住,一下子就脫手而出。
他沒了長劍做支撐,整個人就往後倒去。
秦灼伸手將他攬回來,緊緊抱住,「你到底怎麼回事?我就晚來了一會兒,你就把自己弄成了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你……」
她有很多很多話要說,可只說了一兩句眼淚便奪眶而出,哽咽住了。
我的晏傾啊!
本是如玉如琢的少年郎!
這三年究竟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晏傾被她這樣抱着。
秦灼的眼淚一顆有一顆地落下來,砸在他額間。
將他臉上的血痕都沖淡了不少。
晏傾整個人愣住了,身形僵硬,滿臉難以置信。
他腦海轟然作響,有無聲道聲音叫囂著「殺殺殺!」、「殺啊!」
一切溫情歡愉都是虛假。
唯有殺戮是真的。
可這時候,還有一道輕微的聲音在同那些吵吵囔囔的叫囂爭辯著:是灼灼!
是真的灼灼來了。
她在抱着你。
她……她哭了。
晏傾有些僵硬地抬頭,對上秦灼佈滿紅絲的一雙淚眸。
我的灼灼,怎麼能哭呢?
他抬起輕顫不止的手,想去拭去秦灼眼角的淚痕。
卻在指尖快要碰觸到她的臉頰時,看見自己手上全是血。
晏傾猛地收回手,像是忽然想起自己這幅模樣會嚇到灼灼一般,掙開抱着自己的她的手,便轉身欲走。
「晏傾!」秦灼再次開口喊他的名字,近乎咬牙切齒道:「你再走一個試試?」
她把劍撿了起來,對準晏傾的背部,「你膽敢再走一步,我就砍斷你的雙腿!」
她恨聲道:「你若是成了殘廢,縱有千般本事也用不出,以後哪裏也去不了,只能讓人推來送去,非要這樣,你才肯聽我的話,是不是?」
邊上隨時準備上來拚命的白衣山莊眾人見狀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