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反應極快,伸手就拎住了顧長安的后領將其拉了回來,忍著笑,故作不解地問:「走這麼急作甚?這鳳仙兒不是你一擲千金捧出來的角兒么?怎麼今日來了此處連個面不見就要走?」
顧長安險些滾下樓梯,這會兒被拉回來了還有些驚魂未定,一轉頭看見秦灼眼裡藏不住的笑,氣得臉都青了,「本公子是走是留用得著跟你廢話嗎?換個地兒消遣不行啊?」
他說著便重重地拂開秦灼的手,快步下樓。
「行啊。」秦灼含笑應了,跟著顧長安出了戲院,一直保持著落後他半步的距離走著,「小公子要換個什麼樣的地方?」
「你能別小公子小公子的喊嗎?本公子與你同歲,作甚喊得像是我比你小了一輩似的?」顧長安原本氣得根本不想搭理她,但是這人總有法子一開口就讓他更火大,想不接話都不行。
對付這樣的人一定要先下手為強,把她的話堵死才行。
這回秦灼還真有點不知道怎麼接話好。
顧長安今年十八,比秦灼還大一歲,但是顧府就這麼一個如珠似寶的公子爺,嬌氣的很,秦灼前世死的時候已經二十八歲,重活一世看著這麼個十八歲的少年郎,難免就覺著他小。
秦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觸手的肌膚光滑細嫩,想著自己這年紀,一直喊人家小公子確實不太好,有些輕佻不說,還有那麼點佔人便宜的嫌疑。
於是她想了想,改口喊了一聲,「長安?」
顧長安聞聲腳步微頓,神色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明明平日里祖父祖母也是一口一個長安地喊,這兩個字同張三李四一般只是個人名兒,怎麼從秦灼嘴裡出現,就顯得他們之間的關係多麼不簡單似的!
他心一團嘈亂,暗道老祖父這次是真的拿住了自己的七寸,把專治自己的剋星招來了。
「你沒說不行,那我以後就喊你長安了。」秦灼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他出聲,走上前去,細細地打量了顧長安片刻,不由得奇怪地問道:「顧長安你怎麼回事啊?我只是喊了一聲你的名字,你怎麼臉紅了?」
「胡說!本公子怎麼可能會臉紅?明明是天氣太熱……」顧長安想也不想地就反駁,展開了摺扇飛快地扇著風。
秦灼湊過去同他低聲耳語,「我騙你的,你臉沒紅。」
顧長安搖扇的動作頓了頓,用「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討嫌之人」的眼神看著秦灼。
秦灼看著面色不虞的少年,若有所思道:「不過你剛才走神了好久,一騙就中招很不對勁啊。」
傳言只說這廝是永安第一敗家子,可沒人說過他很好騙啊。
「你才不對勁!你哪哪都不對勁,本公子懶得理你!」顧長安氣得甩了一袖子風到秦灼身上,大步朝前走去。
秦灼跟在他後面,眼瞧著這人一通亂走馬上要進暗巷了,剛要提醒這裡頭沒什麼可以消遣的地方,還容易被人套了麻袋洗劫財物毒打一頓,嘴剛張開就被顧長安打斷了,「行了行了,只要不帶小字,隨你怎麼喊成了吧?」
秦灼不說話了,任由這位公子進了光線昏暗的小巷子,轉了兩個彎之後,前頭就沒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