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暹羅國的客人，秦濤正好順道去看看妻子。

「正陽，你在華亭有房子沒有？」秦濤和許正陽前往目的地，在車上閑着無聊，和開車的許正陽聊了起來。

許正陽搖頭。

「我在華亭這套小了，打算換套大的，你要是沒房子的話，我把這套小的送給你。」

許正陽繼續搖頭。

「對不起，秦總，工作期間，不能討論私事。」

許正陽一直都是很古板的樣子，做任何的事情，都是一絲不苟，工作之外的事情，從來不談。

「你啊，不要那麼緊張，你給我當秘書，不僅僅要照顧我的工作，還要照顧我的生活，你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啊。」

「秦總，那些雅克-38，還剩下了幾架，您打算怎麼處理？」

秦濤嘆了口氣，這個許正陽，絲毫不考慮私人問題，所有的事情，都是工作上的。

這傢伙，是要打算轉移話題了。

「剩下那幾架，還沒有考慮呢。」

「那麼，我能否彙報給海軍，成本價把這些飛機買走？」

「海軍要這些破爛幹什麼？」

「部署在某些海島上，或者是給海軍訓練專門的垂直起降戰鬥機的飛行員。」

「好吧，隨便你，海軍要的話，三萬美元一架。」

如果讓暹羅國人知道，不知道會怎麼想，他們花六十萬美元採購的飛機，成本價其實只有三萬美元而已。

飛機是一萬美元一架，AL-21F發動機是一萬美元一台，加上改裝的人工成本，也就是三萬美元。

秦濤賺錢的本事，讓許正陽非常的驚訝，他保護過很多人，但是一般都是政府要員，類似秦濤這種的企業家，還從來沒有接觸過，更不知道這種企業家居然會這樣的黑心。

不過，秦濤的舉動，並不會讓許正陽反感，因為秦濤這些手段，都是用在外國人身上的，在對待自己人的方面，秦濤還是很慷慨的。

比如說，關心他的生活，甚至連房子都要給他準備。

他的心中，其實是感動的，但是，這是他的工作，他不能要工作報酬以外的東西。

平治大G開進了華亭航天技術研究院，剛剛開動進大院，秦濤就被幾輛發射車給吸引住了。

這些6*6的底盤，外觀和老毛子一樣的粗獷，駕駛室的後面，有一米多長的設備艙，設備艙的後面，則是六個圓形的發射管。

這是紅旗-16的陸基版本，看來，這款防空導彈也已經發展成熟了，就連陸軍都開始採購了！

大部分的車輛都是這種帶着圓管的發射車，也有的車子，看上去普普通通，但是側面有液壓缸，可以把頂部的平板頂起來，這就是陸基導彈使用的雷達車了。

這平板，妥妥的是相控陣雷達，不過以目前國內的技術來說，肯定是被動相控陣雷達，高大上的主動相控陣雷達，距離成熟還有一段時間。

秦濤繞着這幾輛車，轉了一圈，忍不住地感慨：「陸軍有了這種防空系統，終於算是現代化了。那些老掉牙的紅旗-2，這下能退出歷史舞台了。」

「是啊，咱們陸軍盼這一天，也盼了很久了。」一旁，一名陸軍軍官開口說道：「現在這些導彈，只是小批量的裝備，等到改款之後，射程達到四十公里，咱們陸軍一定會大批量採購。」

雖然在引進了海響尾蛇之後，也同步開發出來了陸地使用的版本，但是那畢竟只是一款近程防空導彈。眼前的紅旗-16，已經是一種中程防空導彈了，是陸軍最缺乏的武器系統。

「想要增加射程還不容易？直接在後面加裝助推器就可以啊！」

「當然不是，直接加裝助推器，會改變彈體的長度，和原來的型號就不兼容了，聽說現在這邊正在研究降低彈體重量，改進發射葯，用這些方式來增加導彈的射程，這樣不用改變彈體長度，射程就能達到四十公里，再增加一段助推器，就能達到七十公里，甚至更遠。」

對未來，大家都是帶着憧憬的。

射程四十公里，就和紅旗-2中高空導彈一樣了，射程七十公里，那就更是逆天了。

「秦總，您來啦。」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

又是熟悉的張老。

「咱們的紅旗-16，看起來很受歡迎啊。」秦濤向張老說道：「海軍採購，陸軍也大量採購，我看，今年咱們航天院的過節費，肯定能發很多了。」

張老笑了笑：「秦總，你們明州集團富得流油，空中運輸公司都有了，還能看得上我們的過節費？再說了，給部隊提供，幾乎都是成本價，要是能賣出去，那才能賺大錢啊！」

「賣出去？你們想要把這種國內最先進的防空系統賣出去？上面同意嗎？」秦濤也調侃起來：「如果要是上面同意了，我給你們賣出去，那還不是輕輕鬆鬆的。」

國內出口過很多武器，一般主打的都是性價比，也就是低端便宜貨。防空導彈這種高精尖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出口過。

現在，要是能把紅旗-16賣出去，絕對能賣個好價錢，唯一的問題，就是上級領導同意嗎？

這東西，關係到國防安全，不是想賣就能賣的，一般來說，有了後續型號，性能更上一層樓，以前的型號才能賣掉。

等等…秦濤想到了什麼：「咱們國產的中高空區域防空導彈，進展到什麼程度了？」

要是說性能更高的話，絕對不是紅旗-16的改款，而是紅旗九！

秦濤在這個項目上，也提供了很大的幫助，在很早之前，就將老毛子的S-300給弄過來了，比空軍去採購的時間更早。那些東西到了研究人員的手裏，能啟發他們的思路，讓他們更好地完成導彈的開發。

「很快就要試射了。」張老說道：「只要他們的導彈能試射成功，咱們的就算是低端產品了，對外軍售沒問題，而且，咱們也在研究更先進的技術。」

什麼射程提高之類的，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電子技術！

在紅旗-16導彈上，目前使用的還是半主動雷達制導技術，不過，趙玲帶着團隊，已經開始向主動雷達制導技術發起衝擊了，只要這種技術研發出來，紅旗-16也將具備逆天的多目標打擊能力，抗飽和攻擊性能剛剛的。

所以，原型的紅旗-16，自然是可以出口的了。

秦濤對於趙玲的研究項目，還是知道的很清楚的。

他隨着張老，一起走向研發所在的樓房，還沒走進去，大哥大就響了。

「喂，什麼？挪威人來了？」秦濤無奈地搖頭，然後看向了近在咫尺的樓宇。

古代有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進，自己呢？

自己當然不能學大禹了，挪威人，怎麼能有自己的老婆重要呢？自己還要多待幾天，先放挪威人幾天的鴿子再說！

明州造船廠。

「秦廠長，我們已經來了三天了，我想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秦總？」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上次大宙公司的人，那個叫什麼朴豆軒的，來了幾個月，也沒有見到秦總。」秦寶山看着面前面容難看的外國人：「哈蘭德先生，我們秦總日理萬機，您又沒有提前預約，所以，什麼時候能見到人，我們也沒法給您保證。」

哈蘭德非常的惱火：「秦廠長，我是代表Kvaerner公司，正式向貴公司提出專利索賠的！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請您轉告秦總，躲是沒有意義的！大宙公司侵犯了我們的專利，已經做出了相應的賠償，你們也是一樣的！」

「躲？哈蘭德先生，您太高看自己了，我們秦總做的都是大生意，最近，他正在華亭那邊查看航母公園的施工進度，對於你們公司這點小事，秦總還看不上，我們和大宙公司可不一樣！」

相比秦寶山，叢菊的話就更加的犀利了，你們什麼Kvaerner公司，算哪根蔥？敢跑這裏來撒野？要是再敢出言不遜，出門小心被套麻袋！

「是嗎？好，那我就去華亭找他！」

華亭，崇明島。

這裏曾經是秦濤改油輪為船塢的地方，曾經的痕迹已經全部消失不見了，大片的地面已經被硬化，一些房屋也蓋了起來。

「秦總，您的這個創意真不錯。」陪同著秦濤一起來視察的，還有華亭市的王領導等人，此時，眾人一起走在這裏的道路上，看着兩邊的建築，很是感慨。

「哪個創意？大毛風情街嗎？」秦濤笑着說道：「其實，這不算創意，其他的城市，也都有各種外國一條街，我也是借鑒的，咱們華亭市區內也可以這麼搞，只不過，其他國家的都可以搞，島國的最好不要，如果要是看到有人穿着和服走在大街上的話，就連我都想要罵幾句數典忘祖。唉，其實我更希望把這個航母公園設立在市區，或者是浦東也行，這裏太荒涼了。」

對於選址，秦濤其實是能接受的，畢竟，這個崇明島看上去荒涼，但是很快，所有的市區那邊的造船廠，都會搬遷過來的，挨着造船廠的航母公園，也算是不孤獨。但是現在，當然要調侃一下的，畢竟崇明島的地皮不值錢啊！

秦濤是用調侃的語氣說的，但是，各個領導卻都沒有笑出來，都在仔細地品味着秦濤話裏面的意思。

至於許正陽，這個一直都不怎麼出身的保鏢秘書，心情稍稍的有些感動。

自從給秦濤當了秘書，他一直都在暗中觀察，秦濤這個人，很特別，經常出各種么蛾子，甚至是用不正當的手段把競爭對手給搞垮，不夠正大光明，但是，秦濤的內心，卻是正直的，在大是大非面前，從來都不含糊。仟韆仦哾

或許，這個時代需要的就是他這種人吧！

就在許正陽感慨之中，就看到有幾個人正在靠近，保鏢的直覺，讓他立刻就警惕起來了，等到那幾個人靠近到五米之內，許正陽還有其他幾名領導的保鏢，已經擋住了那些人。

「我們要見秦總！」

「莪們是挪威公司的！」

「秦總，不要當縮頭烏龜！」

其他的話還是正常的，但是，當聽到縮頭烏龜幾個字的時候，許正陽就不客氣了，對着那個傢伙的臉，就扇了過去。

啪！

哎吆！

這個人當下就被打倒了，他捂著臉，大聲地喊道：「打人了，打人了！你憑什麼打我？我要報警，我要報警！」

看着這個同樣東方面孔的翻譯，許正陽一臉的陰沉，打人怎麼了？老子有殺人執照！不過，這句恫嚇人的話，他倒是沒有說出來。

此時，秦濤也已經過來了，看着在地上那個叫喊的翻譯人員，秦濤的目光閃過一道寒光，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有這種人的存在，把外國人當主子，以為給外國人做事，自己也就高人一等了？

「報警？可以啊，我們這些領導裏面，就有華亭市公安系統的李領導，可以現場接受你的報警。」

「沒錯，我可以現場處理。」李領導說道：「這個人，衝撞我們的隊伍，很可能別有企圖，把他帶回去，調查一下！」

翻譯傻眼了，當他被兩個人拖走的時候，大聲地喊了起來：「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現在是Kvaerner公司雇傭的翻譯人員，你們這樣做，是會引發外交風波的。」

「呸！」秦濤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然後看向了其他幾個人，那目光，就像是能吃人一樣。

「你們是Kvaerner公司的？」

「沒錯，就是我們，你們集團生產的天然氣船，侵犯了…」

哈蘭德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秦濤給打斷了：「果然，你的腦子裏都是屎。」

「什麼，你說什麼？你不能侮辱我！」

「沒錯，我就是侮辱你了怎麼樣？不僅僅是你，還有你你你，你們所有人，腦子裏都是屎，你們公司，就是一個滿腦子是屎的公司！」

在場的領導們都愣住了。

剛剛那個翻譯，出口罵人，說秦濤是縮頭烏龜，那意思就是不肯伸頭出來讓人家砍脖子，所以，大家要給秦濤出氣，是那個翻譯口不擇言，率先滿嘴噴糞。

但是，秦濤這樣說，就有些不合適了吧？

哈蘭德的臉上，充滿了憤怒，這是羞辱，赤果果的羞辱啊！

「怎麼，我說錯了？」秦濤看着這些滿臉通紅的傢伙：「你們自以為手裏有幾個臭專利，就可以滿世界的碰瓷了？告訴你們，這是痴心妄想！你們碰瓷大宙公司可以，碰瓷我們明州船舶工業集團，沒門！」

「可惡，明明你們才是…」

哈蘭德的話還沒說完，又被秦濤給打斷了。

「你們應該已經調查過了，我們明州集團購買了法國的專利，以後生產薄膜型船，所以，你們打算幹嘛？想要來訛我們一筆錢嗎？這根本就是沒有意義的！你們以為，能把對付大宙公司那一套，用在我們身上？」

「我們會去國際法庭告你們！你們那些已經交付給用戶的MOSS罐天然氣船，將會被拒絕停靠到任何一個國家的港口，直至你們賠償專利侵權的損失為止！這樣，沒有任何一個船東會再從你們那裏訂購船隻！因為你們坑船東！」

「國際法庭？可以啊，我們花高價請個律師陪你們玩。」秦濤說道：「不過，如果真的走到這一步，那麼，我們國內所有的港口，都不會歡迎帶有你們Kvaerner公司專利的天然氣船！」

「你說什麼？這是不公平的！」哈蘭德睜大了眼睛。

雖然現在還不像後世，由於環保的要求，對天然氣的需求很大，但是國內的天然氣進口數量，已經不少了，每天都有天然氣船在中國大港口停靠，尤其是華亭這樣的大城市，已經開始普及天然氣管道做飯了。

如果中國所有的港口都不歡迎他們公司專利的天然氣船，那他們公司還怎麼收專利費？

「不公平？為什麼不公平？你們用道貌岸然的理由，拿着規則來打壓別人的時候，就是公平？別人用同樣的手段，就是不公平？當你們有專利的時候，就會維護自己的專利，到處碰瓷，當別人有專利，對你們不利的時候，你們就會要求別人放棄專利，是不是？你們靠着先入為主的優勢，躺着睡大覺，實現你們的高福利，別人就得老老實實地幹活，永遠處於你們的產業鏈的最底端，是不是？」

「說得好！」身後，一名華亭的領導給秦濤叫好了：「我們經過檢測，發現MOSS罐天然氣船有泄漏的安全隱患，為了我們港口的安全，我們暫時禁止所有的Kvaerner公司的天然氣船停靠。等待我們評估之後再做決定。」

秦濤剛剛的那番話，觸動了在場的所有人。

西方靠着首先進入工業化，掌握了大量的專利，然後，他們就可以躺着賺錢了，己方呢？己方辛辛苦苦地工作，最後把一大筆的利潤，都給了這些專利流氓了！

現在，他們當然要給秦濤撐腰了。

哈蘭德傻眼了，眼前的這些人，怎麼能這麼不講理？但是，他又隱隱覺得，對方要真的這麼幹了，那對他們公司來說，是一個很大的麻煩啊。

「所以，我說你們的腦子裏都是屎，你們還不承認。」秦濤繼續開始下一步：「明明有更好的選擇，你們非得用最壞的方式。」

「最好的選擇？」

前面那句侮辱人的話，被哈蘭德給無視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聽到了，他看重的是後面的話。

他們還能怎麼辦？

「對啊。」秦濤說道：「就拿華亭來說，這裏有大量的造船廠，這些造船廠，都在追求新的民品來擴大自己的產品線，你們就沒有想過，把你們的專利推銷到這裏的造船廠來？你們為何就盯着專利索賠不放？」

專利推銷？

哈蘭德有些驚訝：「可是，我們從來都不需要推銷，我們的客戶，向來都是上門去找我們的。」

「那是以前。」秦濤說道：「時代在改變，技術在進步，你們的MOSS罐技術，早就已經落伍了。你們不要不承認，和法國的薄膜船相比，你們的方式浪費體積，蒸發率高，自重大。所以，以後天然氣船，一定會向薄膜船轉變，你們再不上門推銷，以後就徹底沒錢賺了。」

看着對面這些人的眼神，秦濤笑了笑：「不信？信不信隨你們，我們明州船舶工業集團，自己發明了球罐型的天然氣船，但是現在，我們又耗費巨額資金引進法國的薄膜船，就是因為我們發現，薄膜型船才是未來船型。你們公司以後的前景，絕對不樂觀，抓住現在的機會，還能賺一把，否則到了以後…」

許正陽站在秦濤的旁邊，聽着秦濤直接用英語和這些傢伙們交流，心中也是感慨。

接觸的多了，他當然知道明州集團的球罐型天然氣船的技術怎麼來的，同樣的情況下，大宙公司被坑得倒閉破產，明州公司呢？秦總在這裏把對方罵了個狗血噴頭，順帶着給他們指點了其他的道路。

這就是差距啊！

秦總真是厲害。

秦濤也覺得自己很厲害，尤其是，身邊這些人的助攻更加有效，如果不是他們的支持，眼前的這個哈蘭德，恐怕也不會服軟。

此時，哈蘭德有些慫了，秦濤也接着添油加醋。

「你們能夠在泡菜國那裏打贏官司，是因為什麼三星重工，什麼現代重工，都巴不得大宙重工破產倒閉，少一個競爭對手。」秦濤繼續忽悠：「你們要知道，我們中國的造船工業，是擰成一股繩的。我們為了避免內鬥，成立了專門的船舶集團。我們是一榮俱榮，同氣連枝的。對你們也是一樣的。」

「要麼，合作雙贏，要麼，徹底對立。我相信，法國人會非常高興看到這種局面出現的。」

秦濤再一次把法國人給抬了出來。

果然，哈蘭德再也沒有了剛剛的底氣，他沉思了一陣，然後說道：「這件事，我們需要和公司總部聯繫。」

「慢走不送。」

這群挪威人走後，王領導笑着說道：「秦總就是厲害，這麼輕鬆就把挪威人給趕走了。」

「我是狐假虎威，借了各位領導的勢。」

「話說，咱們真的要引進他們Kvaerner公司的專利嗎？我看，咱們直接用明州集團的專利更好啊，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們的專利，當然要用，不過，現在還不到時候。」秦濤說道：「等到以後，直接用我們薄膜船的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