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初嫿苦惱道：「我怕他不接我的語音，他和小光也是好兄弟，如果他心裏喜歡的人真的是我，那現在我們三個人之間就很尷尬。」

顏千意無奈地搖了搖頭，撥通了雲暮的語音。

言初嫿問：「可以開公放嗎？」

「好。」顏千意輕觸了下耳機，將耳機通話轉換成了手環。

過了很久，雲暮才接通，「千意。」

聽見雲暮的聲音，言初嫿連忙湊得更近。

外面有些吵鬧，顏千意抬起手腕，湊到手環旁邊，問道：「你去哪兒了？怎麼沒有看見你？」

「哦，我臨時有點事先走了，看你在忙，所以沒跟你說。」

「很着急的事嗎？」

「恩，千意，不好意思啊，今天你的婚禮，我作為朋友卻提前走了。」

「嗐，沒事兒，反應儀式都結束了，以後我們也有的是時間聚。」

「祝福你，希望你一輩子都幸福美滿。」

「謝謝。」

「那……我先掛了，我還有點事。」

「好，拜拜。」

顏千意的話音剛落，雲暮就先掐斷了語音。

言初嫿着急道：「哎呀千意，你怎麼不問問他什麼急事。」

「你知道雲暮的性格，平時他不愛把自己的事說出來，你看我們認識了那麼久，也從來沒有聽他說起過家裏的事。我就算問了，他也不會說的，還是尊重他的意願吧。」

言初嫿難過地皺起小臉，「他肯定就是不高興了，昨天我們在群里就說好了，今天你結婚，晚上我們要喝個痛快的，他卻突然先走了，明顯就是不高興嘛。」

「那你現在總相信，他喜歡的人是你了吧？」

「我……我現在腦子有點亂。千意，我在教堂門口都當眾拒絕了小光，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雲暮他為什麼還要生氣呢？」

顏千意反問：「你為什麼不自己去問問他？」

「我……」言初嫿語塞了。

「初嫿，我覺得你應該當面向雲暮表明你的心思，並問清楚他的想法。」

言初嫿的雙手緊緊捏在一起，不安道：「我和子瑜的婚約還沒有解除，我怎麼跟他說嘛。有婚約在身，還去跟他說這些，感覺很不好。」

「事實是怎樣，就怎樣說。告訴他，你和子瑜假意培養感情，就是為了留在聯邦帝國，為了留在他身邊。」

「這樣……真的好嗎？」

「當然，兩個人之間，互相坦白一些，可以避免很多的不愉快和傷害，遮遮掩掩沒有好處。我是過來人，相信我。」

她和阿冽之前，就是因為彼此不夠坦誠，才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傷害。

如果當初她早點告訴阿冽，她懷疑穆歡兒是殺害媽媽的兇手，阿冽會和她一起面對處理。

就不會有那段時間分開后的折磨了。

言初嫿思忖了片刻，點頭道：「好！那我聽你的，等晚宴結束后，我就去找他，向他表白，並坦白自己的身份！」

有了顏千意的鼓勵，言初嫿突然有了勇氣。

顏千意提議道：「你這麼擔心他在生氣，不如現在去找他說清楚。」

「現在不行，我可是你唯一的伴娘，怎麼能提前走？我肯定要陪你到最後的！」

「不用陪我，沒關係。」

「有關係，我才不是重色輕友的人呢。還有你剛才說錯了，我想留下來，不止是因為雲暮，還因為你，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說着，言初嫿就抱住了顏千意，撒嬌道：「我也好捨不得你。」

顏千意笑了，「是是是，你最好了。」

酒店外面，雲暮頹然地坐在路邊的階梯上，神情難過。

今天對他來說，打擊最大的，不是他和他的好兄弟喜歡上了同一個女孩。

而是知道了穆允冽就是總指揮官。

當初，他被裴元軒選上，成為總指揮官的預備暗部，都是在計劃之中的事。

他的任務，就是接近總指揮官。

現在得知，他要對付的人，就是他好朋友的丈夫，這讓他難以接受。

從小他就沒有什麼朋友，也從來沒有人像顏千意他們那樣真誠地對對待他。

他是真的把顏千意當成了好朋友，不想做傷害她的事。

可是如果他傷害總指揮官，就等於傷害顏千意。

他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正是因為良心受到譴責，無法面對顏千意，所以他才提前離開了。

……

晚宴結束后，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言初嫿鼓起勇氣撥通了雲暮的語音。

語音接通后，雲暮問道：「結束了嗎？」

「恩……你的事情辦好了嗎？」

「辦好了，我已經回學校了。」

「那……」言初嫿支支吾吾道，「你可……可不可以出來一趟，我有些話想……想對你說。」

「我已經躺下了，有什麼事，就語音里說吧。」

「我想當面和你說，就一會兒，不會耽誤你休息，好嗎？」言初嫿的語氣有些卑微。

雲暮沉默了片刻。

他擰緊了眉心，大概猜到了言初嫿想對他說什麼。

想要拒絕，但又不忍心拒絕。

「雲暮，可以嗎？或者我到你宿舍樓下來。」

「我出來吧，你在哪裏？我過來找你。」

「不用，我過來，你到校門口就行。」

「好。」

「那我快到了告訴你。」言初嫿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掛掉語音后，她轉身準備出去打車，夏子瑜和薛小光朝她走來。

看見薛小光，言初嫿有點尷尬，牽強地扯出一抹笑容。

二人走近后，夏子瑜說道：「千意已經回去了，我們也走吧，我先送小光回學校，再送你回去。」

言初嫿說：「你送小光吧，我自己走。」

薛小光開口道：「幹嘛啊？不想和我做情侶，難道連朋友也不想和我做了嗎？」

「沒……沒有啊，你想多了。」

「那你幹嘛躲着我？」薛小光一臉哀怨。

晚上他們坐在一桌上，言初嫿也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

要是換做從前，言初嫿那張小嘴「吧嗒吧嗒」，根本就停不下來。

「我……我沒有躲着你。」言初嫿打死不承認。

其實她是有點不好意思面對小光，畢竟今天她讓小光當眾丟人了，心裏很愧疚。

她並不想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