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的確學過些粗淺拳腳。
她爹教的。
蕭大蟲從能虎口逃生,哪怕斷臂了,但沒死,這就說明他是個非常有技術水平的獵戶,他又沒有兒子,且殘廢在家,那點手藝,當然教給小閨女了。
只是,原身天天種田餵豬,收拾家務,確實忙得很,很少有時間練習。
但這不要緊!
蕭嬈來了,所以,原身可以「頗有習武天分」。
「村長,羅二狗支使他姑姑打岳母娘。」
她咬唇,一副受了欺負的樣子。
「不是,那,那老娘們不是我親姑姑,都了!」
羅二狗捂著臉大聲吼,滿身的抑鬱和怒氣。
還有一絲絲心虛。
就如同蕭嬈所說,大河村和大羅村彼鄰而居,兩村雖時有爭鬥,但也聯姻頗多,爭水之事,有姻親的人家是不該來的。
他主動請纓,一則嘛,是想討好羅村長,二則,也確實沒把蕭蘭那婆娘看在眼裡,就是欺負她娘家不行,爹殘廢沒兄弟。
哪成想,那不下蛋母雞的妹妹,竟然這麼凶!
「真是母老虎,活該沒兄弟撐腰。」
羅二狗嘟囔著,卻揉著臉不說話了,他知道自己今兒敢來大河村,就是給蕭蘭和蕭家沒臉。
他不佔理。
「哎!」
村長見狀嘆了口氣。
兩村的百姓們,也借著這個茬兒暫時停下打鬥。
畢竟,都打了半個多時辰了,渾身的臭汗,還有不少見血的,是真心的又累又疼。
今年天旱,太陽多大啊。
他們快熱死了。
「黃村長,這麼打也不是個事啊,不如把羅村長叫過來,咱們兩村商量商量吧。」
有村民小聲說。
「這……」
黃村長抹了把汗,他不是不想商量,只是羅村長那邊兒,就……嗯,有點困難吧。
他臉上流露出為難之色。
大羅村的三、四十個村民見狀,都圍籠聚到一堆兒,兩個村子百十來人,分別站在黃土道兩邊,兩兩對視著。
氣氛一觸即發,緊張而……
無措。
畢竟,打架這玩意吧,一而鼓,再而衰,三而竭,他們被蕭嬈打了茬,天又熱,身上傷還疼,確實提不起勁來接著掐了,尤其,都是比鄰而居的村民,打是打,誰都不敢下死手,又解決不了問題。
那還打什麼啊?
治病不用銀子嗎?
兩村的百姓們漸漸平息下來了。
這時,黃土路的盡頭,一輛馬車飛快駛來,停在兩村人面前,幾個身穿青藍衣裳的官差坐在裡面,為首的就是賀志勇。
他最先跳下來,滿面嚴肅大喊一聲,「快住手,別打了!」
隨後才環視周四。
賀志勇:……
咦?
沒打了啊?不對啊,他接到消息,是兩村正在械鬥,打得很厲害,他琢磨著這是個機會,能讓他在縣衙站穩腳跟,因此特意把這事瞞了一刻鐘,想著讓兩村人打出真火了,縣裡衙役阻止不了,他再以本村人的身份出現勸解,替縣太爺立下一大功。
結果,怎麼不打呢?
賀志勇臉色陰沉,有些難看。
另幾個衙役和縣裡師爺卻是長長鬆了口氣,大羅村和大河村離青縣太近了,就十里左右,縣門口發生百十多人的械鬥,確實是嚇人了些,萬一出了人命,就更麻煩,縣太爺都要被上頭申斥了。
「你們兩村,因何爭鬥?」
縣裡師爺匆匆上前,氣喘吁吁地詢問黃村長。
他態度比較溫和。
畢竟,黃村子手裡拿著鋤頭,臉上全是血,身邊圍著許多壯漢,看著就嚇人得很。
「許大人……」
黃村長自縣衙的差役來了,態度就軟和了下來,畢竟,自古民不跟官斗,哪怕許師爺僅僅是縣裡的米糧師爺,連官都不算,僅僅是個吏,也不是普通老百姓惹得起的。
他帶著村民趕緊跪下。
許師爺伸手扶起,「不必多禮,實話實說。」
黃村長不敢隱瞞,苦著臉把事情說了。
非常簡單,就是因為兩村爭水。
青縣附近有條大溪名為清溪,本地是不太缺水的,誰曉得,今天夏天格外炎熱,兩個村子又都種的水稻,缺不得水,偏偏,大羅村在清溪上游,怕自家村子缺水,直接把水渠給截了,大河村徹底斷水,田裡苗兒都黃了。
這不是要老農民的命嗎?
大河村百姓怎肯相讓?黃村長帶著村民去大羅村「評理」,一言不合吵起來了,黃村長老當益壯,一拐棍把羅村長給打倒了。
腦袋「嘩嘩」流血。
羅家村的人不讓了,兩村人越吵越厲害,最後發展成了械鬥。
「這怎麼行?私下鬥毆,可是犯了國法的!」
許師爺凝眉出聲,他轉頭看大羅村的村民,「清溪水渠,是縣太爺領人修的,不過建在你們村子里罷了,並非你們獨有,眼下正是耕種時候,怎能斷人水路?快快將閘口鬆了,否則,縣太爺怪罪下來,你們村子可敢擔當?」
「這,這,許大人!」
大羅村的村民面面相覷,不敢言語。
「至於你們……」許師爺回頭看黃村長,「羅村長斷你水路,你進縣告狀就是,賀捕快不就是你們村子里出來的?如此便捷,怎麼非要鬥毆呢?」
「你還把人家村長給打了,真真豈有此理!」
黃村長被罵得低頭不說話,心裡卻暗想:賀家小子不是個善茬子,那孩子良心不行,可不敢指望他做事,至於向縣太爺告狀!
嘿,衙門口朝「錢」開,進去一趟,沒個三兩能出來?
倒不如鋤頭來的好使!
草藥才幾個錢啊?
他這般想著,口中卻不敢多說,只是跟村民們嚅嚅應聲,許師爺這才滿意。
那邊,賀志勇看著這一幕,卻是暗惱於心,謀算沒成功,他心裡挺不高興的,就沉著臉四處去看,想瞧瞧有沒有能立威的地方,結果……
他一眼看見了羅二狗。
「哎喲,二狗哥,你這臉是怎麼回事?誰把你打成這樣啊?」
賀志勇驚聲,上前關切地問。
他和羅二狗,一個是蕭嬈的未婚夫,一個是蕭蘭的相公,彼此當然認識,甚至關係相當不錯,經常一塊喝酒,看羅二狗受傷,他肯定要問問。
「誰?還能上誰?當然是你家那母老虎了,真是晦氣,讓個娘們給揍了。」
羅二狗沒好氣的粗聲。
「我家?」
賀志勇一怔,本能把目光投向村東頭,卻又馬上反應過來,直接看向蕭嬈,「二丫?你打姐夫了?」
他沉下臉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