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好大喲。

貓說話啦！

它說話啊！！

柳烈：……

祝琪：……

兩人眼睛瞪的omo這麼大，獃頭獃腦的看著這一幕。

敞開的窗戶里，蕭嬈坐在榻前，眉眼帶著幾分郁色，依然臉色慘白，嘴唇青紫，比剛剛在公堂之上時，多帶出幾分鬼氣。

而那黑貓卻渾若未覺，一點也不怕她，只是伸出爪子扒了兩隻貓耳，似乎從上面取出什麼東西似的。

柳烈微微皺眉，凝視去看，隱隱約約，彷彿是個光團。

黑貓將光團隨手扔下。

光團停至半空，懸浮而起，瞬間變成了一個兩巴掌大小的半透明人影。

柳烈：……

他僵硬轉頭面向同伴，「你看見了嗎？」

「嗯！」

祝琪獃獃點頭，覺得世界觀都在發生變化。

兩人傻呼呼地站在院子里。

蕭嬈彷彿沒看見他們，只是專註盯著那半透明的人影。

那是個男人，雖然只有兩巴掌大，但觀其比例，身材頗為雄偉，四肢粗壯，面色青白，頜下留三絡長須，雙眸狹長，身著暗紅官袍，手持象牙護板。

他沖蕭嬈長吁短嘆，「你啊，你啊，我早跟你說過，你最近有一劫，命中帶著小人，那天降的禍水，異空的盜賊要害你，取你氣運，頂替你的人生，你得千萬小心，好好待在家裡，別隨便外出，余者自有師尊稟告上峰，好將她處置了，你怎麼不聽呢？」

「做甚要出門？你瞧瞧現在鬧成這樣，可怎生是好？你身體已死，壽命卻未絕，我還得下地府去幫你疏通……」

「唉，不聽話啊！」

那虛空官員恨鐵不成鋼的道。

柳烈：……

莫名有種熟悉感，好像他娘長樂公主訓他時，一臉收拾不過來爛攤子的模樣。

不過，和他硬碰硬，死懟的作風不同，蕭嬈似乎很擅長面對這樣的長輩，她癟著嘴，半趴在窗前，大眼睛水盈盈，睫毛呼扇呼扇的嬌嗔，「師尊，你不要這樣說我嘛，人家都死了啊，被那個王恆當胸一劍，好痛的！」

「你又沒告訴我，我表姐就是那個天外來客，我倆一起長大的，誰曉得她會害我啊，我根本沒有防備嘛！」

「怎麼能怪我呢？」

她哼聲說，彷彿挺生氣，櫻桃唇也越來越紫，胸前的鮮血滲出來，那模樣，要多嚇人有多嚇人。

畢竟，鬼嫁衣是件穿上就變厲鬼的裝備，就算蕭嬈拚命控制了，偶爾也難掩鬼相。

祝琪嚇得兩股顫顫。

倒是柳烈沒什麼反應，盯著蕭嬈那張慘白鬼臉，他，他居然還覺得有些率真可愛。

靠！

老子的審美出問題了嗎？

啥時候偏成這樣的！

「小丫頭，天機不可泄露，你莫要胡言亂語！」中年官員大聲斥。

「好嘛好嘛，不說就不說嘛，那我怎麼辦啦，難道真的在豐都城苦熬，等著夠壽數然後投胎嗎？我才不要呢，地府什麼都沒有，太無聊了！」

蕭嬈扭身撒嬌，「要不然，師尊，你放我還陽嘛，反正我壽數不到，死了也沒過七天，肯定是可以還陽的。」

「哪有那麼容易？你這丫頭沾染殺業，先得洗清因果，隨後，又要人間帝皇向地府請命，幾番作法，更要大功德護身，才有可能順利……」

中年官員微嘆，目光突地轉向窗外，似乎瞧了柳烈一眼，旋即就道：「這是為師讓你報官的緣由，你讓你的父母，好生護著你的屍身，最好拿冰窖鎮著，最近金烏當頭，天氣炎熱得很，可千萬別臭了。」

「師傅……」

蕭嬈一臉黑線，嘴角微抽，深覺9527演戲上癮。

【你速度，說正事！】

【好好好，嬈姐，別催嘛，馬上，馬上……】

9527幻化成的中年官員嬉笑，她沉聲道：「你要好好跟著柳大人，讓他快些審案，他是星宿下界，身份不凡，一定能審出天外來客的陰謀，只可惜，唉，師尊我身為城隍，有好些事不能說，免得壞了道行。」

「就讓柳大人查吧。」

「我先下地府，找鬼差說說情，免得你清洗殺業，得了聖旨，攢完功德，結果七日守靈過了，你還不了陽！」

「真真的，徒弟都是債啊！」

她裝模作樣地嘆聲，又側頭看了一眼柳烈和祝琪，彷彿很歉意地朝他們恭了恭手，「人神有別，不好接觸太過，柳大人勿怪。」

他揚聲，說完，直接消失無影。

空中，只留下一句，「我將三尾留下護你，你莫要頑皮，好生跟著柳大人。」

「哦，師尊再見。」

蕭嬈無辜地托著下巴，旁邊，黑胖胖用尾巴掃掃她，「嬈嬈，你別擔心啊，9……城隍大人會把事情處理好的，你肯定能還陽，萬一，萬一不行的話，你就到她那裡要個差事好了，我們也做鬼差嘛，不會讓你到地府無聊的。」

他咪咪叫著，耳朵心虛地直顫。

哎啊，壞啦，喵不太會演戲，剛剛差點叫錯，幸好沒人聽見。

黑胖胖僥倖地吐了吐小粉舌頭，爪爪都張開了。

蕭嬈沒看他，只是唉聲嘆氣。

外面，柳烈和祝琪，心中暗暗道：可以了，不用問了，這位蕭姑娘的師傅是城隍爺，話說，他管轄的是整個洛陽嗎？權利不小啊，還能幫人還陽，真是活久見。

不過，城隍爺怎麼會收個凡人女子當徒弟呢？看起來還挺親近……

兩人胡思亂想著，許久，才輕咳一聲，慢吞吞的走上前，很是有禮貌地敲敲門。

屋裡一派寂靜，什麼腳步聲都沒有，但柳烈和祝琪清楚看見，蕭嬈消失在窗口，旋即，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門就打了。

甜美，但慘白的臉龐出現在他們眼前。

「柳大人和祝大人來了，快些請進吧，你們來找我，是，是查到什麼線索了嗎？」

蕭嬈驚喜且急切地問。

祝琪：……

瞬間有些不知該怎麼回答，難道要他說：是啊，我們剛派人確定完，你確實完蛋了，你家要準備葬禮，你肯定是死鬼了！

這有點說不出口吧。

他啞然。

倒是柳烈，表情鎮定，「蕭姑娘，本官已經派人去尋令尊令堂和王家夫婦，準備升堂問清案情了，你要過去旁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