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孤兒院里。

楚治臉頰通紅躺著，一聲不發。

蕭嬈徛門而立，似笑非笑。

他們兩個都習慣性的隱藏住存在感。

於是……

沒人插手打圓場，蕭宛晴和霍雲哲越吵越凶。

「那些錢，本來就是募捐來幫人的，用於戰爭，用於孩子……這有什麼區別嗎？」

「不都是做好事？」

「那些孩子好可憐，他們沒有衣服穿，吃不得飽飯，上不了學，他們甚至要到街上賣報紙和乞討。」

「我給他們錢，我幫他們，這有什麼不對嗎？」

蕭宛晴高聲，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她委屈極了，「霍雲哲，你憑什麼懷疑我？憑什麼打人啊？」

「我，我……」

霍雲哲噎聲。

一時竟被問住了，完全不知怎麼回答。

「她捐了多少呢？」

突地，蕭嬈漫不經心的，彷彿隨意一問。

蕭宛晴身體僵住。

「十萬大洋。」楚治表情一動，似是本能介面。

「什麼？十萬？」霍雲哲大聲，表情都扭曲了，他死死揪著蕭宛晴的胳膊，「你，你哪來那麼多錢？」

「我們只籌來兩萬的款，那八萬是……」

「是你保險柜里的。」蕭宛晴小聲，似也覺得自己做的不對，便解釋著，「我知道，我不該沒經你同意，就拿你的錢，這一點，我向你道歉。」

「但是，孤兒院真的有急用，他們剛剛解救了一批被拐賣的孩子，那些孩子傷的好重，又要幫他們找家，所以需要好多的錢。」

「我來不及跟你說，就先用了。」

「用了？你拿了？我靠！！那是我全部的存款啊，其中還有我跟銀行貸的，那是我準備買車用的，十萬，蕭宛晴，我把你賣了，你都不值這個價兒啊！」

霍雲哲眼前金星亂冒，心裡一陣陣的發虛，他咆哮，口水噴出，「你把錢給我要回來~」

「我的錢呢！」

「我，我……」蕭宛晴眼睛都睜不開了，「給楚老師了。」

霍雲哲側頭，虎視眈眈。

眼睛都是綠的。

楚治，「這位先生，愛心捐款，沒有往回要的道理。」

霍雲哲：……

心頭……都不是滴血，而是『嘩嘩』往出流了。

他所有的積蓄，還有銀行的兩萬貸款。

沒了？

「蕭宛晴，你這個敗家娘們！」

霍雲哲怒吼，揮起巴掌朝女友的臉狠狠扇過去。

那是絕對的含恨一擊。

『啪！』

脆響在屋裡回蕩，蕭宛晴原地轉了半圈兒，眼前全是金星，半天才緩過來。

「你，你打我？」

「霍雲哲，你為了錢打我？」

她不敢置信，眼淚『嘀噠嘀噠』往下流，表情俱是憤怒和質問，「我，我要跟你分手！」

「你這個有暴力傾向，一點善心都沒有的男人！」

蕭宛晴大吼，轉身就跑。

霍雲哲怔住，心中氣憤交加，又多多少少有點內疚。

相處這麼久，他是頭一回對宛晴動手。

「雲哲，有話好好說，怎麼都不能打人啊！」

「多不好啊，宛晴幫孩子也是好心，她沒有惡意的，你善良點兒，好好跟她說。」蕭嬈淺聲，語重心長地說『風涼話』。

其語氣神態，讓霍雲哲覺得……

好熟啊。

就彷彿，嗯，以前宛晴用蕭嬈的工資，買十幾塊一罐的外國狗糧，喂流浪狗時，他斥責蕭嬈的語氣一樣。

那時，他是怎麼說的來著？

「你一個歌女，賺的髒錢，宛晴花來助人，是替你積福，你要不知好歹！」

這一句浮現他腦海。

霍雲哲的臉『騰』地紅了，窘迫難堪，幾乎無地自容，他喃喃說句，「大嫂，抱歉，我，我去找宛晴。」

隨後，轉身就跑。

屋裡。

一時寂靜了。

楚治慢吞吞從地上爬起來，咧嘴揉了揉臉兒。

「太太，我那邊後續的事兒，也準備好了，您跟著一起看看去？」

他小聲。

蕭嬈不可置否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