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已經吃完了，一滴都沒有浪費。』

魔刀懸於李正背後，態度恭恭敬敬，意識的靈性又漲了不少。

「嗯。」李正不置可否，起身走入毒霧範圍，魔刀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地漂浮跟着，乍一看竟然有點修仙者的既視感。

李正忽然開口問道：「你既然自己能飛，以後能托起我嗎？」

『回主人的話，不能。』

「升到頂級也不能？」

『也不能。』

「屑！」

李正微微有些失望，以後少了一個人前顯聖的好路子，要是別人都在踩滑板套飛行器長翅膀飛行的時候，自己踩着一把刀出場，該有多拉風？

「那你以後能凌空攻擊嗎？」李正又問道，這個問題他心裏隱約有個答案，只不過想確認一下。

『理論上來說，主人的精神力覆蓋範圍內，刀刀都可以脫手進行攻擊哦。』

『但是主人手持刀刀戰鬥的話，比刀刀飛出去打人威力更強。』魔刀補充了一句。

兩者之間的區別，大概相當於無根浮萍與岸邊大樹，前者漂浮不定，沒有持續的「力」加持，自然威力大降。

後者在土中紮根，便如有了依靠，自然底氣更足。

李正只是稍微思考，便想通了這個道理，畢竟這只是一個道具本身的特性，而不是修仙小說那樣自己修鍊出來的力量，可以離體加持。

「如果我開發出一種無形之手的能力，是不是就能復刻修仙者那種飛劍型的攻擊方式，而且威力也不會下降？」李正心裏冒出個念頭，像這種能力也不是不可能開發出來，只不過很看運氣。

心念一動，魔刀自動入手，李正倒提着刀，一步跨出毒霧範圍。

展舟舟離得老遠，仔仔細細打量李正片刻，見他似乎沒有什麼變化，才暗自鬆了口氣。

「你……沒事吧？」她走到李正跟前，猶豫了一下開口詢問，語氣冰冷卻暗含一絲關心。

李正手指微挑，魔刀被他收入膠囊，聳聳肩道：「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

展舟舟視線在李正左手上停頓了一下：「手怎麼了？」

「沒啥，破刀要滴血認主，沒多深一會兒就能癒合。」李正張開手掌，這麼會兒功夫，傷口已經癒合了六分之一。

他忽然愣了一下，看看自己手掌，若有所思。

要換成進矩陣之前，這種傷絕對能讓他痛不欲生，直接打車進醫院上麻藥縫合。

然而現在，他竟然能忍受這種程度的疼痛，表現得跟沒事人一樣了？

「老肖說的沒錯，在矩陣里，確實要學會忍受痛楚。」李正此刻終於有點認同肖思源當初在遠古遺跡里說的觀點。

確認李正真的沒事，展舟舟才散掉手中一直凝聚著的紫雷劍，氣質逐漸緩和下來：「肖思源雖然行醫手段比較激烈，但那番觀點確實附和咱們如今的處境，還算是比較有前瞻性的。」

「嗯，看了結果再回頭倒退，老肖確實沒錯。」李正說到這裏，搖了搖頭，「但他太激進了，在所有人都沒有心理準備的時候，就直接採取自己那一套，估計有不少病患對他都是又愛又恨。」

「肖思源比我們都年長幾歲，想法肯定也更成熟些，突然被拉進這個地方讓我們求生，誰也不知道哪天就死了，根本沒有時間讓我們建設心理準備。」

展舟舟輕聲說道：「人，要麼適應環境，要麼被環境淘汰。這接近二十天的時間，被淘汰的那些人，特別是幾次終端有大動作然後被大量淘汰的那部分玩家，很顯然就是適應不了環境的。」

「沒錯。」

李正深以為然，他想起新手期結束那天，大量龜縮在膠囊住所里不敢出門探索的玩家被某些生物殺死吞吃。

那部分玩家便是難以適應環境的，甚至是愚蠢的。

但那不能怪他們，因為那是他們的生活環境造就了他們面對危險時會做出的選擇。

不是每個人看幾本小說，就真的能在穿越之後混得風生水起。

要知道，消防意識天天宣傳，還有人在火災發生那一刻癱在地上，怎麼拉都拉不起來呢。

「其實回頭想想……或許林凡兩兄弟當初做的也不算錯？叢林法則，適者生存，這本就是物競天擇的結果。」李正微微一嘆。

「你要這麼想，那你就錯了。」展舟舟舉起手中神秘宣言，遞還給李正，那是李正在進入毒霧範圍之前臨時交給她的。

「就好像這個提燈，我記得你當初融了從林凡那裏得來的血燈籠吧？」

「同樣的道具，同樣的效果，在他手裏就是用來殺人的利器。」

「在你這，卻是除暴安良的神器。」

「刀沒有錯，人也沒有錯。」

「但刀落入不同的人手裏，也就分出了對錯。」

「站在我們的立場，林凡和林楓就是錯，沒有法律約束他們，那就只有以暴制暴。」

「其實道理我都懂。」李正苦笑：「就是有時候會突然懷疑自己，某些行為是否值得。」

比如與王超然一起下副本時遇到的那個879頻道的女玩家，自己明明做了很多幫她的事，提升了她的存活率。

為什麼自己反而被她仇視了呢？

還有去深淵副本遇到的那兩個隊友，自己真的就不值得他們信任嗎？

還有神代千鶴……

一個頻道，受過李正恩惠的有九百多人，念他恩情的有九百人，罵他的只有幾人。

可偏偏就是那幾人說出的話，做出的事，是李正最不想面對的。

「依我看，你這屬於信念不夠堅定的表現。」展舟舟難得的很有耐心，給李正開解，「遠的不提，咱們就說肖思源，他的信念就是治病救人，哪怕因此會拖累他的實力提升，永遠排在戰力榜前一百的吊車尾，他也甘之如飴。」

「亦或者說我本人，我的信念很簡單，那就是至高劍道！只要有閑暇功夫我就會練劍，基礎劍法練完就練家傳劍法，家傳劍法練完就研究更高深的劍術！」

「普通的狀態練劍沒有效果，我就負重練！負重的效果變差，我就負重力練！」

「一點二倍習慣之後就一點五倍，再熟再加！」

「只要對我追求至高劍道有好處，我就去做，無怨無悔。」

「不求前程，但求問心無愧！」

……

謹以此篇送給大家，願各位不隨大流，不落俗套，遇事能有自己的想法，擺脫人云亦云。

ps.雖然我自己就是個跟風狗（指本書跟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