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世人皆是如此，看不透虛妄，執著於表象。」一隻聖靈來到東山石的身後，他緩緩的開口說道。

  「因此只有持超然於外的心態，把握住自身永恆不變之心，享受涅槃之寂靜，才能從這世間紛擾中超脫。」

  「種種外相虛妄，也就不滯於心了。」那聖靈教導著他過來者的經驗。

  「但這一切也都是我帶給他們的。」東山石略微停頓之後，開口說道：「我傳播的石心教會，讓這一切變得激化。」

  「原本人們還能生活在這人間之內，但是現在，這一片土地的人，已經無心生活，就連生存也是因為教義的一些約束罷了。」

  「這一切都起源於我。」

  「死於你之手，和死於深淵之手，有差別麼？」那聖靈卻這樣問道。

  「沒有差別，因為皆是外相。」聖靈的話語，好似富含著格外豐富的哲理。

  他好似看透了世間種種外相，那紛擾的一切好似都無法在他心靈上激起任何的水花，連漣漪也不願泛起點點。

  「俗世之物便是如此，就算他們再生存下去，生存百年千年乃至萬年，一切也都不會有著差別，他們的心靈依舊如此。」

  「因為在百年、千年乃至萬年之前，他們也是如此過來的。」

  「那我們是否也是如此，萬年、千年、百年，內心都是如此冷漠？」東山石突然問道，讓聖靈略微一愣。

  不過隨後，那聖靈便是笑了笑說道：「並非冷漠，而是另一種掙脫煩擾的寂靜。」

  「這種事情，你看多了就會逐漸明白。」聖靈的聲音依舊柔和：「都是如此！」

  東山石，轉過頭看著外界的一切，他其實都懂。

  只是為什麼，繁雜且低效的心靈，就要被認為是虛妄呢？

  他們的心靈雖然低效，但是那渴望更好的生活，那對於世界美好的追求，卻並不是虛假。

  「那麼臨界是對的麼？追求心靈之變？」東山石想到，然後笑著搖了搖頭，臨界就更加不對了。

  以各種手段，誘導心靈發生畸變，產生他們所需要思想，在他看來，本質其實和聖域沒差別。

  「在他們眼中，普通人的心靈，只能作為食物。」

  「他們從未重視這一切。」

  「所以才會有著這最後一步。」東山石想到：「淨化這個世界。」

  這個小深淵維度，一直位於深淵的掌控之中，其他各個惡魔領主，以深淵意志賜福的虛擬位格，能夠掌控這個維度的些許權限。

  現在之所以有這個局面，只是因為聖靈打了一個突襲，以聖域的光芒刺破了防護層，然後引起了臨界和獸群的跟進，從而暫時切斷了深淵對於這一層小深淵的掌控。

  他們畢竟是異地作戰，只要深淵打破干擾，其他層深淵的惡魔聽到動靜，便會衝破阻礙，一窩蜂的湧入進來。

  到時候甚至會出現大領主或者惡魔王子之類的存在，那麼他們必定要在此之前逃跑，否則連聖靈可能都死上一批。

  說什麼心靈的永恆，在面對高位惡魔的時候，也很有可能被污染了心靈然後死掉。

  那個時候，這層深淵，可能會從對立層，變成普通的深淵層，對這層深淵的傷害，其實並不算太大。

  甚至因為其他層數的惡魔，過來湊熱鬧，從而留在這裡，導致這一層深淵實力大增都不是沒有可能。

  消失的，只是他們石頭人一族。

  所以，聖靈們必然得在這之前做些什麼。

  「人們的靈魂，是具備第一推動力。」

  「你連同你的族人，第一推動力全部都是來自於深淵。」

  「只是因為對立層的關係，這種推動力處於隱秘狀態。」

  「一旦徹底放開心靈的禁錮，釋放自身的欲望，他們便能快速的化身為惡魔。」

  「你們和惡魔，其實只是差一個變化而已。」

  「所以你們的靈魂，本質和惡魔的靈魂也沒差別，儘快收集心靈吧，他們的心靈歸於聖域，成為我們的基石，也是一件好事。」

  「時間有些不太夠了。」

  聖靈告戒著東山石，安撫著他的心靈，同時也認真的勸說道：「臨界和獸群更是有可能讓他們徹底沉淪成為魔或者獸。」

  「你也需要注意多防備這兩方，不要讓他們趁虛而入了。」

  「我明白！」東山石點了點頭，然後繼續俯瞰著這一切。

  然後他隱約似乎察覺到什麼，抬起頭來看向遠處。

  「果然，現在的實力還是有些不太夠啊。」陸柏渾身大量的深淵之力在翻湧，然後推動著他向著更高的位置涌動。

  同時他能夠感覺到，有著一些東西正在向著他席捲而來。

  就目前的情況來說，深淵還沒辦法打破星窟的限制。

  畢竟這種限制是各個真實維度相互限制弄出來的。

  所以匯聚過來的只是這一層的深淵意志。

  「還好，問題沒有轉向最壞的情況。」陸柏猜想到。

  就在三方混戰期間，陸柏也漸漸被逼入到了絕境。

  戰場便是如此，混亂的因素實在是太多了，他連下位惡魔都不是。

  就算意識超眾，但是也沒辦法在這種混亂的場景下，保證自己的絕對安全。

  尤其是，危險來自於自己這邊一隻發瘋的上位惡魔時。

  這隻上位惡魔，應該是那批秘藥催熟的個體之一，在殺死了一隻臨界異魔之後，便徹底發了瘋。

  瘋狂的殺戮著能夠看到的一切生物，然後不顧一切的汲取著他們的血肉。

  無論陸柏怎麼跑，怎麼將其他臨界生物或者聖域靈體引過來，都沒辦法阻止這隻上位惡魔的大殺特殺。

  單論速度，陸柏已經進行評估，他根本沒辦法，在接下來逃出對方的獵殺範圍，也沒辦法躲過對方的感知。

  這樣下去，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條。

  於是，陸柏只能選擇臨場升個級。

  周圍到處都是血肉，根本不怕沒有資源。

  這也是為什麼惡魔熱衷於血戰的原因。

  在戰鬥之中，一切都能成為自己晉升的基石。

  這一層深淵意志降臨，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這也是陸柏遲遲不願意晉升的原因，太引人注目了。

  並不是每一個惡魔，晉升下位的時候，能夠吸引深淵意志。

  所以有著諸多野惡魔的存在，他們沒有深淵的編制，實力要弱不少。

  也並不是每一個吸引了深淵意志的惡魔，都能引起深淵意志大規模的動作。

  一般也都是深淵意志垂下一縷關注，然後留下一個印記也就完事。

  而現如今陸柏晉升的動靜，就連大部分惡魔晉升上位惡魔都沒有這麼大。

  不知情的人，甚至會認為是哪個惡魔領主加冕了！

  這種變化，固然震懾住了那隻差點殺了陸柏的上位惡魔，但是卻也讓陸柏落入了三方的眼中。

  就連惡魔這邊的惡魔領主，都對陸柏滿是興趣，想要抓住陸柏，將他一口吞下，看能不能增加深淵對自身的寵愛。

  換句話說，這種方式不過是飲鴆止渴罷了。

  陸柏自然而已猜到了這一點。

  隨後渾身的氣血都在這一刻被激發，然後身上的鱗片在這一刻燃起了血色的火焰。

  明明是惡魔，卻出現了龍的色彩。

  原本和這一場戰爭無關的獸群，在這一刻，似乎也來了興致，一股野獸的咆孝之聲，已經出現在附近。

  同時，陸柏自身的量級快速的提升，就在深淵意志落下的那一刻，陸柏身上卻詭異的出現了聖域的氣息。

  並且這股氣息雖然不多，卻十分精準的切斷了那落下的深淵意志和這一層深淵意志的聯繫。

  這讓那群靈體以及其背後觀察著這一幕的聖靈們都是一愣。

  隨後，全部都瘋了，天邊的光彩浮現，然後向著這邊湧現。

  同時，整個深淵，都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激盪，各種力量不斷動盪。

  外層臨界、聖域乃至於獸群的封鎖，都差點因此而破損。

  深淵意志，被白嫖了！

  陸柏的等級快速的提升，直接越過中位惡魔到達上位惡魔，並且直奔領主級惡魔而去，不過卻被陸柏給壓制了下去。

  要是真成了領主級惡魔，估計又要連通一次深淵，獲取深淵意志賜予的虛擬神格。

  他還沒準備好，沒辦法將那虛擬神格也白嫖。

  況且，虛擬神格白嫖起來，其實沒有太大的收益。

  這一層深淵的核心，其實還在深淵意志那裡，虛擬神格，其實不過是一個臨時的驗證碼，對方那邊一旦切斷或者更改，那麼虛擬神格不過是一些有著特殊頻率和結構的深淵之力罷了。

  況且，現在上位惡魔，那地表級的力量，雖然參與目前的戰鬥，想要取得優勝有點困難，但是自保卻並不困難。

  最先出手的便是惡魔領主，並且不止一位惡魔領主。

  陸柏的行為無疑是觸怒了深淵意志，而惡魔領主最為重要的一項工作，其實便是取悅深淵意志。

  在深淵，只要你能夠取悅深淵意志，甚至存在一步登天，從一隻小惡魔瞬間成長為惡魔王子的可能。

  隨後便是聖靈們，他們的計劃差點被陸柏以這種方法打破。

  陸柏白嫖，他們背鍋。

  並且，竊取聖域力量的竊賊，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