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石質皮膚，分成一塊塊，下方有著某種類似於血肉一般的東西。

  硬要對比的話，這些石質皮膚更像是指甲蓋。

  只是對方全身都覆蓋了這樣一塊塊的石塊。

  上面還鐫刻著一些石頭人本身的文字，上面有著屬於他們的誓約。

  不過這東西雖然還殘留著一些聖域的能量，但誓約其實已經失效了。

  或者說已經在其主人死亡的那一刻發動了。

  陸柏在戰場上，三分心思在戰鬥，三分心思在收集情報，剩下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保上。

  這些石頭人，其實已經是純純的炮灰。

  他們的實力，還遠遠沒有真正被聖域接納的地步。

  相比較而言，深淵不挑食，只要是有著欲望的食物，那麼便能全部收入口中。

  臨界則是從一開始便對廣大食材精挑細選，然後自己製作食物，製作出象徵著某種思想的異魔。

  聖域卻想要讓食物自身改變成合格的模樣，然後吸收其中的精華。

  大量的心靈，在死亡之後，會被吸收到遠處的那團聖域光芒之中。

  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團光芒應該是來自於某些聖靈以及他們背後的聖域。

  在那裡，這些被吸引過去的心靈雖然成為不了聖靈，卻也能變成一種靈體生物。

  那是一種以心靈為主體，然後以某種能量作為血肉填充的生物。

  簡而言之，便是聖域的炮灰。

  同時也是聖域大部分聖靈，乃至於聖域本身的食物。

  聖域是心靈的世界，沒有固定的空間疆域，只要聖靈存在，其內心便能和聖域聯繫。

  每時每刻，都有著大量的心靈被其吞吐。

  這些石頭人，看似逃脫了沉沒深淵，淪為惡魔的命運，但實際上進入聖域之中，可能還不如成為惡魔。

  惡魔雖然混亂，但是也正得益於這種混亂，哪怕是這種普通的靈魂，也有可能在深淵之中成為大惡魔之類的存在。

  聖域卻顯得十分的規矩。

  那就是弱小的心靈便該永遠弱小，其完全沒有出頭之日。

  丟失掉靈魂的他們，他們又沒成為聖靈，背後有聖域背書，所以這種靈體其實已經失去了成長的可能。

  只能成為炮灰，一遍遍的和聖域的敵人戰鬥，然後在戰鬥之中，一點一點耗費掉自己的心靈力量，最終心靈變得純粹無比，成為了聖靈口中的果。

  落一葉而知秋，陸柏如今的見識已經極為的豐富，從一些基礎的變化，便能判斷出這些事物背後的運行方式。

  總而言之，聖域是一個極為危險的地方。

  「也很有可能和我原初有關的地方。」陸柏皺起眉頭，他目前的原初，大致分為植物、氣血以及龍。

  但是佛也很有可能是原初的一部分，就算不是原初，那也是極為接近第一推動力的第二推動力。

  自己成為旅者後，第一個收穫的模塊便是佛。

  枯榮真經也是一個和尚弄出來的武功秘籍。

  更為重要的是，在成為旅者之前，陸柏便已經是覺而未覺者。

  他如果成為覺者，那麼他便可以立馬投靠聖域，然後成為其中的聖靈。

  「甚至很有可能，這一次的這幾個真實維度，都不是巧合。」陸柏看向外界。

  臨界、獸群以及聖域，這三者很有可能都在自己的靈魂推動力有關。

  「臨界有可能是和深淵敵對的關係，才插了一手。」

  「至於獸群……難道龍或者氣血的原初是來自於她？」

  陸柏皺著眉，猜想著這件事的合理性。

  他此刻已經隱約明白了星窟通關的規則了。

  星窟的一切，其實都是在讓人去研究自身的靈魂推動力。

  無論是先天的第一推動力，還是後天接觸的其他推動力。

  只有當人們將兩者統合，並形成屬於自身的靈魂公式的時候，才算是通關了星窟。

  並且成就了靈魂公式者，能夠最為明悟自身的道路，靈魂內部也停止了內耗。

  這種個體，才能在短時間內，成為日級。

  所以聖域雖然危險，但是陸柏卻必須要火中取栗。

  他看向手中的石塊皮膚，然後尾巴處的紅色火焰，便被放在了石塊皮膚下方，對這些皮膚先進行預處理。

  陸柏現在的問題在於，他想要以現在的惡魔之軀走的更遠，就必須要觸及深淵意志。

  這已經不是火中取栗了，而是送小點心上門了。

  「所以，必須要將幾股相互不對付的力量，引入我現在的力量體系中，從而讓其相互制衡。」

  石質皮膚被紅色火焰漸漸融化，然後內里的聖域力量，也因為深淵力量的灼燒，而變得激烈起來。

  兩股不對付的能量，看似必然要以一方被消滅而作為結局。

  但是，在這個時候，陸柏卻直接上手抓住了那團熔化了的石質皮膚，哪怕手指也被灼燒融化也不在意。

  完全不在乎疼痛一般，以熔漿在自己身上灼寫下了一行行誓約。

  正是石心教會的那些文字。

  藉助這一點，將那些聖域力量給儲存在了其中，並且以此成為了一個編外的石心教會成員。

  隨後陸柏又長出了一層鱗片，將那些誓約文字給包裹遮掩起來。

  偽裝鱗片，來自於某種惡魔偏門的晉升。

  其能夠將深淵之力做到一定程度的隔絕，從而讓自己偽裝成不是深淵的普通動物。

  而這一點，被陸柏運用起來，成為了暫時讓聖域力量和深淵之力能夠共存於自己身上。

  「那麼等熟悉熟悉這股力量，或者引入另外一種真實維度的力量，我就有著把握繞過深淵意志，晉升為下位，乃至於直接成為上位惡魔了。」

  陸柏想著，號角聲便已經響起，戰爭又將開始了。

  只不過這一次的對手，並不再是那些石頭人的軍隊。

  而是一大群的發光物體，來自於聖域的靈體。

  不過，在這戰爭即將開啟之際，攪局者也來到了。

  一大團光彩，從遠處飛射而過。

  熟悉的味道，開始籠罩在陸柏以及那些靈體的身邊，那種臨界特有的思維扭曲，五感異變的感覺，惡魔和靈體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騷亂。

  「愚靈？不對，是變種虔靈！」

  虔靈和愚靈十分類似，甚至是將其當做一個品種的異魔。

  愚靈是規則馴化的思想，要生命按照規矩生活，逐漸抽象化成為規則下的一個數字。

  而虔靈也是差不多，同樣是一條條規則馴化，差異點在於，虔靈的心中以宗教的規則為主，其主觀的破壞力會更強。

  對於不虔誠的人，其本身就是一種危害，所以虔靈相比較愚靈會更強一些。

  眼前這些虔靈，則是更進一步的變種虔靈。

  結合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些變種虔靈多半是將聖域的這些靈體當做了孵化體，從而擁有了某種直擊心靈，並且成群結隊的能力。

  不得不說，臨界的各種異魔，在針對某一類人的時候，是真的好用。

  只要思想一滑坡，那麼異魔們便能以此源源不斷的吸收力量，甚至通過能力，對其進行各種程度的碾壓。

  在某種程度上，這種異魔是克制聖域的。

  估計是臨界為了針對聖域而弄出來的特殊兵種。

  大批量的靈體，在面對虔靈的時候，顯得有些無能為力。

  他們的一切力量，其實都來自於心靈，對心靈進行了誓約之後，才擁有了特殊的力量。

  他們必須要時時刻刻約束著心靈，才能感知到聖域的存在。

  這種約束自身心靈的行為，對於其他臨界的異魔，可以起到克制的作用。

  但是在面對愚靈以及專門以此來針對的虔靈時，那就是一場災難。

  在這種種的變化之下，一些靈體甚至沒辦法分清楚，哪些是聖靈哪些是虔靈了。

  一部分靈體，甚至是將臨界當做了聖域，身體開始扭曲。

  「這麼看來的話，聖域反倒是和臨界顯得更加對立。」陸柏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

  深淵和臨界的衝突，更多的是因為搶食，雙方的力量，其實並不屬於對立關係。

  反倒是聖域和臨界，聖域講究以種種條例、戒律、誓約等方式來約束心靈，把握住心靈的恆。

  而臨界講究靈感的扭曲，以此來發散獲取各種異化畸變的思想，細究下來是追求心靈的變。

  心靈的恆與變，便是聖域和臨界。

  這兩個才是幽冥和穢土，綠森和靜林這種對立的關係。

  看著兩邊打的熱烈，惡魔的領主這邊好似頓了頓，似乎在想自己該怎麼辦？

  但是這種想法還未轉完一圈便被放棄了，殺戮戰鬥的欲望在高漲！

  隨著一聲呼號，惡魔領主便向著那邊雙方的戰團衝去。

  至於敵人是誰？當然是雙方！

  受到惡魔領主的影響，剩下的惡魔也顧不得那麼多，滿腦子欲望便向著對方沖了過去，戰鬥在隨後便打開。

  「莽夫！」聖靈和虔靈同時罵道。

  隨後開始了三方混戰！

  這便是三個真實維度關係的縮影。

  聖域和臨界爭奪心靈，然後深淵這個滿欲望沒有腦子的貨色沖了出來，認為心靈思想不重要，欲望才重要。

  於是三方便不知道打了多少年，直到現在這種爭端還在繼續。

  簡而言之，便是異端和異教徒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