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沒心情跟你玩什麼苦肉計。」

瘋子搖頭。

「那你到底想表達什麼？」

萬惡之源不解。

「如果沒有永恆之境，我願意跟你一直共存下去。」

「但現在，我必須做出取捨。」

瘋子深呼吸一口氣，說道。

「取捨？」

萬惡之源狐疑。

「對。」

「在永恆之境和你之間，我要做個取捨。」

「你陪我征戰多年，我其實挺不舍的，但是，永恆之境更重要，如果不踏入永恆之境，以後面對上界，我就只有拖後腿的份。」

「所以……」

瘋子心下一橫，說道：「我必須把你，從我的體內，剝離出來。」

「什麼？」

萬惡之源驚呼。

「雖然這樣做，我會失去你，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謝謝你這些年的陪伴。」

「等剝離出來后，你就去找個新的主人吧，或許有人願意，將身體奉獻給你。」

瘋子說罷，體內一股強大的氣息，洶湧而出。

「你不能這樣做！」

萬惡之源大吼，語氣里竟帶著一絲恐懼。

「不。」

「我只能這樣做。」

瘋子搖頭。

毅然決然的開始剝離萬惡之源。

萬惡之源，已經與他融為一體，想要剝離出來，也不容易。

即使成功剝離，那他也會元氣大傷。

等於就是，丟了半條命。

但如今，他沒有別的選擇。

萬惡之源不消失，他就無法掌握生死法則無上奧義。

無法掌握生死法則無上奧義，也就無法踏入永恆之境。

萬惡之源這些年，的確帶給他很多的貢獻，但在這時候，他必須得捨棄。

儘管剝離出來，他無法再掌握萬惡之劍，無法再吸收邪惡之氣，但也是非做不可。

「別別別。」

「有話好說。」

萬惡之源徹底急了起來。

「怎麼？」

「將你剝離出來，還你自由身，這樣不是更好嗎？」

瘋子狐疑。

「我……」

萬惡之源支支吾吾。

「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瘋子皺眉。

「哎！」

「不是每一個人，都能與我融合。」

「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承受住邪惡力量，開啟萬惡之劍。」

「並且。」

「如果現在，你將我剝離出來，那我會……」

說到這，萬惡之源又猶豫起來。

「你會怎麼樣？」

瘋子不解。

「我……」

萬惡之源一咬牙，吼道：「我的意識會消散！」

「意識消散？」

瘋子一愣。

「對。」

「萬惡之源不會消失，但我的意識會消散，今後又會漸漸誕生出新的意識。」

「所以，你剝離出萬惡之源，等於就是殺了我。」

萬惡之源沉聲道。

「還有這種事？」

瘋子錯愕，桀笑道：「你早說啊，早說，我早就滅了你，還會等到現在？給我出來吧！」

沒想到，萬惡之源……

不對。

應該說，萬惡之源的意識，居然還有這麼一個致命的弱點。

如果早知道，他哪需要這麼費勁？

回想這些年，他和萬惡之源鬥智斗勇，都忍不住想笑。

「你不能這麼無情。」

「好歹，我也陪你征戰這麼多年！」

萬惡之源咆哮。

「我無情？」

瘋子微微一愣，冷哼道：「想當年，你在天域大陸，對我奪舍的時候，怎麼沒見你手下留情？現在開始，跟我打同情牌？門都沒有。」

既然抓住了這個弱點，那自然不能輕易放過這傢伙。

一直以來。

這傢伙藏在他體內，便如一個定時炸彈，時時刻刻都要提防，沒有一刻敢大意。

「雖然有奪舍，但最後不是也沒成功？」

萬惡之源惱道。

「沒有成功，是因為我本領強。」

瘋子冷哼。

「是是是。」

「你要是沒本事，我也看不上你。」

「別衝動，咋們有話好說嘛！」

萬惡之源開始妥協，求饒。

「沒什麼好說的。」

「況且，我得掌握生死法則無上奧義，衝擊永恆之境，你的存在，無疑。」

瘋子搖頭。

現在，已經不是其他的問題，是必須得將萬惡之源剝離。

「我知道，我知道，你做夢都想成為永恆至強者。」

「其實，不用剝奪出來，應該也還有其他的辦法。」

萬惡之源說道。

「其他的辦法？」

瘋子一愣。

「對。」

萬惡之源的器靈點了下頭，嘆道：「要不這樣吧，我和萬惡之劍融合一體。」

「恩？」

瘋子愣了愣，還可以這樣操作？

「與萬惡之劍融合后，我就等於是萬惡之劍的器靈，到時可能就不會妨礙你衝擊永恆之境。」

「並且。」

「在與萬惡之劍融合，到時萬惡之劍的上限，也將提升。」

「現在，萬惡之劍的極限，是半步永恆。」

「等我跟它融合之後，那就能到達永恆之境的層次。」

「這樣一來，你還賺了。」

萬惡之源說道。

聽聞。

瘋子眼中一亮，問道：「你確定可以？」

「可不可以，是不是也要先嘗試一下才知道？」

萬惡之源氣惱不已。

都沒有嘗試過，它那知道是不是可以？

它以前，又沒去試過。

「這……」

瘋子猶豫了下，點頭道：「行，我們就先試試，如果不行，我還是得把萬惡之源剝奪出來。」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聽天由命吧！」

隨著萬惡之源的聲音落地，一個袖珍小人，出現在瘋子身前。

這就是萬惡之源的意識形態。

跟瘋子，長得一模一樣。

穿著一件血衣，披著一頭血發，渾身散發著一股驚人的凶煞之氣，不過此刻那小臉上，卻滿是幽怨之色。

「少跟我裝可憐。」

「老子忍你很久了知道不？」

瘋子冷哼。

「哼！」

萬惡之源從鼻子里哼了口氣，道：「我就沒見過，你這麼無情的人，陪你征戰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現在居然說捨棄就捨棄？」

「還說我無情？」

瘋子聽到這話，連鼻子都差點氣歪了。

一直是誰想他的奪舍？

是你吧！

是誰，想滅掉他的意識，取而代之？

也是你吧！

這話，怎麼有臉說出來的。

「我告訴你，等與萬惡之劍融合后，我就再也無法和萬惡之劍分離出來，到時你可得好好對我。」

萬惡之源說道。

「無法分離出來？」

「那不是更好嗎？」

「免得以後，你惦記著我的肉身，讓我時刻不得安寧。」

瘋子桀笑。

「狼心狗肺，白眼狼！」

萬惡之源惡狠狠的瞪了眼他，便怒道：「開啟萬惡之劍！」

「好的。」

瘋子點頭。

隨著心念一動，邪惡力量滾滾而出，萬惡之劍瞬間橫空出世。

「哎！」

「真沒想到，我會被逼到這個份上。」

萬惡之源一嘆，轉身化成一片血霧，湧入萬惡之劍。

鏘！

萬惡之劍頓時顫動起來，爆發出一片片奪目的血光，映染死亡島。

瘋子期待的看著萬惡之劍。

良久之後。

一道道劍氣，迸射而出。

萬惡之劍徹底凝實，如一把用神鐵打造的神器，泛著一縷縷光澤。

「可以了嗎？」

瘋子問。

「可以了。」

萬惡之源的聲音，從萬惡之劍裡面傳出來。

瘋子聽聞，立刻迫不及待的開啟生死法則。

隨著一道道生死之力湧現，無上奧義生死輪迴，逐漸顯化在高空。

「成功了？」

抬頭望著生死輪迴，瘋子先是一愣，隨後就驚喜若狂。

果然是萬惡之源這傢伙，在擋他的路。

而萬惡之源，也不由鬆了口氣。

總算保不住了小命。

而漂浮在瘋子面前的萬惡之劍，伴隨著一道道血光，突然變成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

其長相，跟瘋子還是一模一樣。

但散發出的氣息，則是萬惡之劍和萬惡之源的氣息。

「恩？」

瘋子看著這一幕，神色一呆。

「別大驚小怪。」

「現在，我就是萬惡之劍，萬惡之劍就是我。」

說話之間，青年又變回萬惡之劍，隨後又從萬惡之劍，變回青年模樣。

「你就不能變成另外一個樣子嗎？」

「為什麼，非要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難道你也承認，我很帥？」

瘋子摸著下巴，自戀的問道。

「滾！」

「趕緊去照照鏡子，自己什麼德行？」

萬惡之源冷哼一聲，悲嘆道：「這真是世態炎涼啊，為了永恆之境，連曾經的夥伴都能拋棄。」

瘋子嘴角一搐。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傢伙還是個戲精？

「既然成功了，那就出去吧！」

守護者的聲音，這時在瘋子耳邊響起。

隨著話音落地，瘋子明顯感覺到，那股一直籠罩他的規則之力，瞬間就蕩然無存。

嗖！

他一步踏空而起，掃視著這座死亡島，恢復實力的感覺，就是爽。

「走啊，還愣著做什麼？」

「難道還要讓我抬著八抬大轎來抬你走？」

瘋子瞪了眼萬惡之源，便朝上方海域飛去。

萬惡之源癟了癟嘴，迅速跟了上去。

片刻后。

「老子終於出來了。」

瘋子飛出灰霧地帶，望著一望無際的海域，忍不住揚天長嘯。

這些年在死亡島修行，都快憋出病來了。

可緊隨著。

他就一聲尖叫，狼狽的墜入海里。

「活該。」

萬惡之源站在海域上空，幸災樂禍的看著他。

雖然瘋子悟出生死法則無上奧義，但現在的修為，連半步永恆都沒有，所以自然扛不住海域上空的壓迫感。

瘋子浮出水面，狐疑的看著萬惡之源，問道：「你怎麼能站在高空？」

「廢話，你能跟我一樣？」

萬惡之源傲然一笑。

如今，即使沒有用邪惡之力復甦，它也已經擁有半步永恆神兵的實力，所以能在虛空，短暫的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