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
一片片海浪湧來,拍打在礁石上,撞擊出陣陣水花。
「走這麼遠,你想說什麼?」
董月仙狐疑的看着心魔。
心魔凝視着海面,良久后道:「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這面具之下的面孔嗎?」
董月仙頓時一臉好奇。
「我現在……就摘掉面具。」
心魔轉身面向董月仙,抬起手臂,抓着臉上的面具,一點一點的取下來。
此時此刻。
董月仙竟有點小激動。
可是!
隨着面具逐漸滑落,她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
等到面具徹底脫落的那一刻,這個地方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甚至就連海浪的聲音,都在董月仙的耳邊消失掉。
「這張臉……」
居然跟秦飛揚一模一樣。
怎麼回事?
秦飛揚,陸雲天,長得一張相同的臉?
要不是頭髮有區別,要不是知道秦飛揚在那邊山巔,她都會以為是同一個人。
因為秦飛揚的頭髮是黑色。
心魔的頭髮是血紅的。
這是唯一能區分的地方。
當然。
要是他們放出氣息,也能區分出來。
因為他們的氣息,也不同。
心魔的氣息,便如魔神般,充斥着煞氣,戾氣,甚至血腥之氣。
「嚇到了吧!」
心魔笑道。
董月仙回過神,抬起手,用力捏著心魔的臉龐。
「你幹什麼?」
「很痛的。」
心魔拍開董月仙的手,沒好氣道。
「我看看是不是有人皮面具。」
董月仙訕笑。
心魔直翻白眼。
本來是一個很嚴肅的話題,結果硬生生被這個女人搞得一點緊張感都沒有。
「看着我這張臉,你不害怕嗎?」
心魔問。
董月仙打量著心魔,皺眉道:「為什麼會這樣,世上有這麼巧的事,兩個完全沒有關係的人,會長得一模一樣?」
「當然不可能有這麼巧的事。」
「因為我是、秦飛揚的心魔。」
心魔一字一頓的道。
「什麼?」
董月仙神色一呆。
陸雲天是秦飛揚的心魔?
這怎麼可能?
誕生心魔的人,連成神都不可能,更別說踏入主宰境,悟出生死法則終極奧義。
「千真萬確。」
「我們出生在大秦。」
「一起戰鬥過,一起扶持過,也相互廝殺過。」
「總之,我們經歷了太多,慢慢地,我們開始和平相處。」
「甚至願意,為對方犧牲性命。」
心魔淡淡一笑,抬頭眺望着遠處海面,道:「後來,我們和魔祖,慕天陽,慕青一戰,導致大秦和玄武界生靈塗炭,秦飛揚為救大家,開啟重生之門,而他付出的代價就是自己的性命。」
「你被跟我開玩笑,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董月仙怒道。
「不是玩笑。」
「現在,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
「當年,看着他開啟重生之門,犧牲自己,拯救藏身,我真的很佩服他。」
「也因此,我孤身進入神跡,也就在冥王地獄,遇到了冰龍。」
「我和大表哥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才從冰龍手裏換來一枚救命神丹,把秦飛揚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但從那以後,我們就分開了。」
「我和大表哥去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一直被折磨,一直被摧殘,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生不如死,但我們的實力,都在暴漲。」
「神君,至神,九天境,不滅境,主宰境,領悟各種法則……」
「最後,我還成功的領悟出生死法則。」
「但突然有一天,冰龍找到我們,讓我們去完成一個任務。」
「而這個任務就是進入你們神國,得到你們的信任。」
心魔緩緩講述。
聽得董月仙眼皮直跳。
「我和大表哥在冰龍的幫助下,很順利的就進入神國,也終於結束那生不如死的日子。」
「於是我們就琢磨起來,怎麼進入中央王朝,怎麼得到你們的信任?」
「最後大表哥制定出一個計劃。」
「第一步,大鬧四大洲。」
「我們挑戰各族天驕,闖下赫赫威名,藉此來吸引你們中央王朝的目光。」
「很顯然,我們的計劃很成功。」
「等我們進入中央王朝,以為很容易就能得到信任,但你父親的警惕心,遠遠超過我們的預料。」
「他始終沒有相信我們。」
「甚至還讓你來接近我們,調查我們。」
心魔搖頭一嘆。
董月仙臉色慘白,問道:「大表哥是誰?」
心魔道:「大表哥就是盧嘉晉,也就是我名義上的親大哥,陸雲峰。」
董月仙身體一晃。
心魔連忙攙扶着她。
「放開你的手!」
董月仙怒喝。
臉上充滿憤怒和痛苦。
心魔鬆開手。
對於董月仙的反應,一點都沒有意外。
因為換成是他,同樣如此。
「後來,秦飛揚他們殺進神國。」
「我們收到消息后,便向你父親主動請命,前往四大洲,表面上是去殲滅他們,實際上是去跟他們碰面。」
「因為已經很多年沒看到他們,心裏實在有些想念。」
「在四大洲的那段時間,我們聯手做了很多事,包括我們那所謂的家人。」
心魔道。
「那是一場戲?」
董月仙沉聲道。
「對。」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們做的一場戲,為的就是消除你們對我們的懷疑和戒心,徹底的信任我們。」
「而董清遠非但沒有察覺,反而還自以為是的想要激起我們和秦飛揚等人之間的恩怨。」
「經過這件事,再回來中央王朝,你父親果然開始信任我們。」
「甚至,讓我們進入死神軍團,一步步成為死神軍團的軍團長。」
「其實你們應該想得到,不管秦飛揚等人有多聰明,不管慕青的通天眼有多厲害,他們也不可能一直牽着你們的鼻子走。」
「這裏面,肯定有人給他們通風報信。」
心魔道。
「你這話,是在嘲笑我們嗎?」
董月仙怒道。
「的確。」
「但我嘲笑的是董清遠和你的父親。」
「董清遠太無知,也沒什麼能力,可你父親,卻對他是深信不疑。」
「也就是因為董清遠的誤導,讓你父親失去正確的判斷力。」
「如果中央王朝毀滅,究其原因,一半都是因為董清遠。」
心魔搖頭。
愚臣誤國,這話一點都不假。
這就跟世俗間的朝廷皇上,重用,信任太監一個道理。
董月仙低着頭。
有些東西,確實無法否認。
但是!
陸雲峰,陸雲天,竟是秦飛揚的表哥和心魔,這事她實在有些無法接受。
「至於董天辰三人的情況,你都已經知道,這就不用多說了。」
「還想知道什麼,你儘管問吧!」
心魔道。
「國主他們是怎麼回事?」
董月仙沉聲道。
「他們早就跟我們合作了。」
「原因,也是因為你父親和董清遠。」
「神族,人族,紫金神龍一族,為神國可以說是鞠躬盡瘁,而反觀海族和獸族,什麼都沒做,但你父親他們卻如此重用他們。」
「而對於三大種族,卻只是當炮灰對待。」
「甚至還給海王和龍神本源之力,讓他們監視三大種族。」
「遇到這種情況,如果換成是你,你會不會心寒?」
「我想,但凡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都無法忍受吧!」
心魔一嘆。
「所以他們就背叛神國?」
「他們有什麼不滿,完全可以給我們提出來!」
董月仙怒道。
「他們敢提出來嗎?」
「無論是你的父親,還是你的爺爺,都是心狠手辣之人。」
「要是他們提出來,非但不會有結果,反而會招來殺身之禍。」
「況且。」
「就算國主他們不怕死,也無法進入中央王朝。」
心魔搖頭。
海王和龍神都可以自由進出,可國主三人不行,這就是區別。
董月仙沉默良久,問道:「所以現在你要怎麼對我?」
「我怎麼對你?」
「如果我真想對你不利,也不會讓秦飛揚跟你合作。」
「我這是在保護你,明白嗎?」
心魔道。
「別假裝好心。」
「我根本不需要你的保護。」
董月仙冷哼,雙手緊攥在一起,問道:「你們一定要摧毀中央王朝,摧毀我們董家嗎?」
「是的。」
心魔點頭。
「為什麼?」
「冰龍給了你們什麼好處?」
董月仙嘶吼。
「什麼好處都沒有。」
「最初無論我和大表哥,還是秦飛揚他們,都是被逼進入神國的。」
「因為我們不來,冰龍和吞天獸就不會放過我們。」
「你以為,冰龍和吞天獸是我們的靠山嗎?不,恰恰相反,他們才是對我們威脅更大的人,也是我們最痛恨的人。」
心魔道。
「既然這樣,那你們可以跟我們神國聯手,去對付冰龍和吞天獸啊!」
「為什麼一定要摧毀我們中央王朝呢?」
董月仙一臉不解。
怎麼就不知道變通呢?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道理難道不懂?
「對付冰龍和吞天獸?」
「你根本不知道他們有多強大。」
「連你爺爺,在他們面前,都得投鼠忌器,更別說我們。」
「知道秦飛揚,龍塵,盧嘉晉,他們當初是怎麼通過巨鼠那一關,進入秘境的嗎?就是因為吞天獸。」
心魔道。
「吞天獸?」
董月仙一愣。
「沒錯。」
「那巨鼠的強大,你也看到了。」
「可吞天獸一來,他就跟小綿羊一樣老實,你可想而知,吞天獸的實力有多強?」
「還想去對付他,你也太天真了。」
心魔搖頭說道。
吞天獸,根本就是一個無法戰勝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