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覺得，這事，大概是一個良性循環。

幫人能讓她變強，而她在變強后又能更好的幫別人。

想一想，似乎沒有什麼不好的？

想通后，江楚也就不再憂心這事了，拿出卜簽打算再卜今日的最後一卦。

她想卜的不是別的，而是，自己臉上這一道疤。

天生長的丑和臉破相是兩回事，丑的人只會讓人不想看，但是破相的人卻會被人盯著看，似乎人人都很好奇她臉上這個疤是怎麼來的，又為什麼沒能消去。

這種注視讓江楚有些不喜，但好像已知的辦法里沒有能去除掉它的。

所以江楚就想卜卜看，到底這東西在將來的時候能不能去掉，還是說她一輩子都要頂著它了。

卜完，江楚就有些驚訝了——

竟然可以去？

從卦象上來看，分明是說這個疤在將來某一天是會消失的，自己的臉會恢復如常。

但到底是哪天好，又是為什麼好，這個江楚就卜不出來了，只能等她靈意再提升一些、功法再增近一些才有機會知道。

不過也無妨，能知道這個就已經讓她覺得心情頗好了，總算這樣被盯著的日子是有個頭的，那還有什麼可怕的。

打坐，修鍊！

第二日，江楚就乘著馬車去了靈音閣，到了閣外時看到了同樣坐在馬車裡掀簾往外看的蘭大壯。

「你不先進去？」江楚問。

「怕你第一次來不習慣，還是跟你一起去比較好，而且碧波仙子還在梳妝，沒個一刻鐘是好不了的。」

蘭大壯說道。

江家的車夫把車趕到蘭大壯的馬車邊，讓江楚和蘭大壯車窗挨在一起交談，這樣更方便不說，最主要的也是能避嫌——

自家小姐總不好跟這個男人共處一個馬車車廂吧？還是這樣說話更好一些。

不然被老爺知道了肯定會發火的。

「梳妝？？」江楚愕然。

這不都下午了？

「是啊，她中午要小睡。」蘭大壯說。

江楚的眼神就帶了些玩味了。

嘖嘖嘖，樂仙們雖然被稱為仙，但實際上地位並不算多高，跟武者比起來還是差的遠，也就勉強比樂伶的檔次高一些。

所以江楚有些不能理解蘭大壯願意花時間等碧波仙子，而且還這麼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一看就是沒少等的。

你是給錢的啊喂！

「你用這樣一種眼神看我是什麼意思？我總感覺你想歪了。」蘭大壯無語，「樂仙們每日也是很忙碌的，沒有客人的時候也要學習樂理，也要修鍊，還要學舞練身段，所以中午的時間她們是不接客的，只是固定時間的小憩而已。」

「我什麼都沒說，你怎麼就以為是我誤會了？」江楚覺得好笑，「還有，你說他們是固定休息時間，那你為什麼要把時間定到現在，而不是再晚一點？」

「再晚，她的時間可能就被人佔了！」蘭大壯解釋。

「你不是說你昨晚就已經跟她投了帖子約好時間了嗎？既然這樣那她為什麼還要見別人？」江楚更納悶了，「還有，我且問你，如果今天她沒客人，你約的時間又往後推一個時辰，那她還會讓你等嗎？」

「會啊。」蘭大壯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她要梳妝啊！」

江楚：……

「你怎麼不說話了？」蘭大壯追問。

「我娘說不讓我跟傻子說話。」

蘭大壯撓頭。

女孩子真麻煩，自己總是說話時無意中惹她們生氣，但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哎，相比還是碧波仙子好，花錢買來的就是會伺候，不管自己說什麼人家都笑意盈盈的。

只是，有丟丟貴……

「大壯，有件事我得事先給你打個招呼。」

江楚卻是正色起來，「我卜了卦，但是卦象上來說，我們今天有被催眠套話的可能，所以如果你感覺到自己神智不清了，不要慌張，你先繼續裝著穩住敵人，然後再暗暗用符篆解除狀態，問題你就一率敷衍過去就行了……對了，符篆準備了吧？你給我分兩張。」

「哦，準備了。」

蘭大壯下意識就伸手掏出符篆，江楚看到就不見抽抽嘴角。

那一沓怕不是得有20張！

這敗家孩子！

「你說你來之前卜了卦？那為什麼你昨天就讓我去買了？」蘭大壯不解問。

「昨天那是以防萬一，誰知道真的會有事……你抽出一張放在左手衣袖裡，出事了就在背後把它抽出來使用。」

江楚說著也接過符篆，裝在身上。

如果是催眠套話，那一次就只能對一個人，不可能同時問兩個，江楚覺得她和蘭大壯應該是會被分開詢問的，所以兩人都帶著符篆會比較好。

「知道了。」蘭大壯聽話的照做著，不過心中卻滿是疑惑。

卦師這麼牛批的嗎？只是卜一卜就能知道自己今天會被催眠套話？

這麼具體？

蘭大壯覺得認識江楚以後他的認知都猛然提升了，對卦師的了解提升了一大步，也更敬畏佩服了些。

至於以前，他大概和別人一樣，只覺得是那些支個攤兒收錢卜卦的老頭子，搖頭晃腦含糊的說些似是而非的話而已。

果然，以前的自己還是太井底之蛙了。

「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該上去了。」蘭大壯說道。

「行，對了，等下如果碧波問我是誰，你就說我是跟你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江楚說。

「為什麼？」

「我想讓她也問我問題……別說話了。」

江楚做了個噓的動作，然後和蘭大壯一起踏進了靈音閣。

地方到了。

靈音閣裡面非常精緻秀美，淡淡的熏香讓人心情舒適，身體也不禁放鬆下來。

江楚覺得自己還沒聽曲呢就已經想要睡一覺了。

一路上都有女侍和男侍接引，他們長的都是十分水靈俊俏，江楚目光從這些男女面上掃過，不掩飾她的欣賞。

還別說，這地兒的顏值是還挺高，看來蘭大壯在眼光方面還是不錯的。

只是不知道那個碧波仙子，得有多美？

這個疑惑，江楚很快就解開了。

「蘭公子，碧波等您許久了，煩請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