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昨天下午和你說過一次的，但你警告我不許再提，你來之前，我和綰綰商量好了，我們決定一起請求你，讓我帶她離開。」

如此懇切的想和顧曦綰在一起，楚凌霄竟忘了，現在的楚凌爵是以夜冷帝的身份來看他的——

而病房的門正敞著，如果別人聽到他說的這些話，有可能暴露楚凌爵的身份。

「哦？」

楚凌爵眸光轉向顧曦綰，

「你說你和她商量好了是什麼意思？」

「哥，你是怎麼了？這自己不是再清楚不過嗎？

綰綰當初答應嫁給你實屬無奈，而她對你來說也是多餘的，經過我的一番勸說，綰綰決定嫁給我，和我先婚後愛。」

顧曦綰的嘴角抽了抽。

楚凌霄先前求她拉著她一起求楚凌爵時，說的含蓄，顧曦綰沒有完全懂。

此刻，顧曦綰才明白，原來楚凌霄真正想表達的是，一旦帶她走就和她結婚，在對她以禮相待的前提下與她「先婚後愛」……

楚凌爵的眼神，分明一疼，

「真的？」

楚凌霄近距離看著顧曦綰精美的臉，目光溫潤、愛慕、真摯，

「哥，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何況這件事關乎我的終身大事，絲毫也不能玩笑，千真萬確！」

顧曦綰無奈。

千真萬確……

楚凌霄是不是把她的一時心軟誤會成了別的什麼？

「我沒有問你。」

楚凌爵一瞬不瞬的望著顧曦綰，

「我問你，凌霄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迫不及待的想離開我，和他結為夫妻？」

這一刻，顧曦綰依稀看到有一絲傷感在楚凌爵眸里一閃而逝。

可是……

傷感？！

楚凌爵不是在和她結婚第一天就迫不及待的和她簽下「百日契約」想和她劃清界限嗎？他為什麼要傷感？

「其實，凌霄剛剛和我……」

顧曦綰想說，其實，她沒有答應楚凌霄。

說著話，卻看到身穿白裙的顧白雪來到楚凌爵身邊，小手搭在了楚凌爵的臂彎處。

這樣的肢體接觸對一對情侶來說，不算什麼。

顧曦綰卻覺得無比扎眼。

她的心也像被某種尖銳的物體扎開了一個窟窿，疼得她，連眉梢也顫抖起來。

顧曦綰緩和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當然是真的！凌霄怎麼會騙你？

凌霄剛剛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凌霄對你說這些，是我和他共同決定好的。」

楚凌爵高大的身子竟晃了晃。

此時此刻，顧曦綰分明看到，他眸里再次浮現出一絲傷感。

只是，這一次，這傷感如此清晰、如此濃烈，清晰、濃烈的，令顧曦綰也一時間難過的像溺水般喘不過氣……

顧曦綰不明白，楚凌爵的眼神為什麼會如此。

她定一定神，聲音依然涼薄似水，

「楚……不！夜先生！

請你成全了我和凌霄，這樣，也等於成全了你自己，你的成全之恩，我一定會感激一輩子，謝謝你。」

「你……」

「你……」

「你……」

楚凌爵有許多話要說，心臟卻像被一直殘忍的大手死死抓住了，再也說不出多餘的言語，唯有痛楚的凝視著顧曦綰嬌俏而冷漠的臉。

一雙璀璨如冰晶的美眸里，漸漸充滿血絲，如在滴血。

看著他這副模樣，顧曦綰心頭倏的傳來一陣歇斯底里的疼。

然而，她沒有迴避，始終驕傲的仰著小臉，勇敢的與楚凌爵對視著。

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