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活的，和常規意義上的生命不同，而是一種類似運行的程序一樣的意志。

  這種感覺，讓他想起了滅霸，原作中的滅霸。

  滅霸是一個瘋子，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在整個漫威宇宙中，唯一能牽動他的心的，就只有死亡女神。

  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死亡女神目光的注視。

  可得到宇宙之心後，滅霸變了，變成了一個理想主義者，為了重溯宇宙，使多元宇宙變得更好，他不惜一切和漫威諸神開戰，知道最後死亡也消磨之後才如夢如醒，又摧毀了宇宙之心，重啟了世界。

  這種行為，太不像滅霸，或者說太不像原作中的滅霸，反而更像是電影中的滅霸。

  不同於原作漫畫，電影中的滅霸堪稱計生辦主任，消滅宇宙一半的生命完全是為了宇宙延續這個無限宏大的命題。

  至於這個命題的背後，是多少人的犧牲、死亡、文明的倒退、人倫慘劇等等，善也好，惡也罷全然不顧。

  這種轉變，一開始顧重岩認為是滅霸融合宇宙之心，心靈與視野膨脹的太厲害的緣故。

  現在看來，恐怕和這種活著的感覺也脫不了關係。

  宇宙之心，OAA的一部分，難道真的就是一件普通的神器那麼簡單。

  那種類似活著的感覺，是否是另一種形態下，無法被觀測，無法被理解的OAA的一部分。

  融合宇宙之心，到底是突破到全能宇宙級，擁有橫掃漫威宇宙的力量，還是在宇宙之心的影響下，成為了另一個在OAA意志下行事的傀儡。

  作為一名心靈術士，從始至終，顧重岩都奉行偉力歸於自身的念頭。

  他深知，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任何捷徑都有其代價。

  他相信，一旦融合宇宙之心的力量，整個多元宇宙除OAA外將不會再有任何的力量能奈何的了他，可融合宇宙之心後，他真的還能保持自己的本心嗎？

  就像他當初遇上哨兵，竊取了未知宇宙一樣，如果他在那時選擇融合未知宇宙，或許現在已經是超大宇宙級的強者。

  但那樣，他也被永遠鎖死在未知宇宙之中。

  如今，近在眼前的宇宙之心，對於他而言何嘗不是曾經的未知宇宙。

  不同的是，面對未知宇宙時他選擇放棄，借用未知宇宙的力量而不是與之融合。

  但這一次，他選擇融合宇宙之心，明知融合宇宙之心的情況下有著巨大的隱患，他還是選擇這麼做，不僅是因為來自梅林、造物主以及奧淑圖蓋亞的威脅。

  而是因為他的手中，還捏著另一張底牌。

  左手托著心靈原石，顧重岩伸出右手，從未知宇宙中抽出一股能量。

  墨綠色的能量，不是別的，正是當初在地獄之下，藉由綠巨人之手，從萬物之下的手中竊取而來的一絲本質。

  這一絲本質，對於萬物之下而言，恐怕連億萬分之一都不到。

  如果將萬物之下比作人類的話，這點本質頂多算是他身體的一個細胞，實在是微不足道。

  但就是這一個細胞，卻蘊藏了人類傳承最重要的DNA遺傳結構。

  作為對表OAA的存在，這一絲本質甚至比宇宙之心還要高出半籌。

  畢竟，宇宙之心雖然號稱是OAA的一部分，但究其根本，也只是OAA的造物而已。

  而這一絲本質，卻是實打實從萬物之下的身上竊取而來。

  以自身的心靈境界為根基，心靈原石為媒介，以宇宙之心為力量源頭，融合萬物之下的本質，借用其與OAA完全相反的特徵，壓制宇宙之心那種類似活著的規則，讓顧重岩能保持本心，掌控宇宙之心，才是顧重岩敢於融合宇宙之心的原因。

  看著懸浮在面前的三件寶物，顧重岩緩緩閉合雙眼，他閉合的動作極慢，眼皮上像是負擔著千萬斤重負，但他還是強行閉上了雙眼。

  這一刻，整個多元宇宙都黑了下來，似乎在他閉上雙眼的剎那，多元宇宙便失去了光明的概念。

  本就被滅霸此前融合六顆無限原石的力量所驚動的諸神頓時恐慌了起來。

  此前滅霸的力量雖然強大，但總的來說還在他們的理解範疇之內，可現在，這種根源層面的黑暗，卻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作為多元宇宙存在，改變和影響現實本就是他們的本能，讓多元宇宙陷入黑暗並不是什麼不能理解的事情。

  但關鍵是，這一次多元宇宙陷入黑暗並沒有任何的預兆，沒有力量，沒有法則，沒有任何修改現實的手段。

  一切理所當然，仿佛多元宇宙就該在這個時候陷入黑暗一樣。

  更可怕的是，這種黑暗像是多元宇宙的根基一樣，不論是多元宇宙的掌控者生命法庭，還是多元宇宙的本體永恆，都無法改變這種黑暗。

  所有人都感覺自己好似和當前宇宙產生了剝離，鳳凰的光芒消失、梅林的星空堡壘一片沉寂、深紅宇宙隱沒在黑暗之中，星界的法師失去了星光的指引。

  此刻，多元宇宙只有黑暗，唯有黑暗。

  然而，黑暗並非是亘古長存的，無盡的黑暗中，顧重岩感知到了自己心靈最根本的念頭，也通過這個念頭勾連到了宇宙之心，領悟到了宇宙最本質的存在。

  整個漫威宇宙的一切都在他的眼前展開，過去現在和未來發生的事、出現的人、任何科學技術、魔法、武藝，規則的變化，法則的演變，宇宙的發展，神靈們的興衰，歷史的變遷，一切的一切，全部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他能知道斯庫魯人在轉化偽裝成其他人時每一個細胞的運轉方式；他能知道一個死去的老婦如何在生命的盡頭以生命的意志抗衡死亡的誘惑；他能知道一朵花開時所產生的特殊的生物電流，那是植物獨有的情緒表達。

  這一刻，漫威宇宙一切的秘密在他眼中不再模糊，龐大的信息超過了他所能容納的極限，但在宇宙之心的運轉下，他的心靈也開始無限的擴大，覆蓋在整個多元宇宙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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