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夠自己從悲痛中走出來，沒有人會逼你選擇。【-】」騰原馭長長地嘆了口氣。

「……」童書雅垂下頭。

她也很想從那種撕心裂肺的陰霾中走出來，但是情緒根本不受控制……

她沒有控制自己，不去想小乖……

他那麼可愛、那麼貼心、是她心頭的一塊肉……心口突然被剮掉一塊肉，叫她怎麼能夠不悲痛？

喪子之痛本來就是一輩子都難以平復的傷，何況她的小乖，還是死在上官烈、他親生父親的手裡？

童書雅吸了吸鼻子，眼眶一陣熱意，視線再一次變得有些模糊了起來。

「我根本沒有辦法……」她的嗓音變啞，帶著濃濃的哽咽。

「我知道你很痛，但是你忍心，讓伯母和你承受一樣的痛苦嗎？」騰原馭起身，繞過茶几，坐到童書雅的身邊，伸手，以指腹，抹去童書雅蒼白臉頰上的熱淚，「書雅，你想想，伯母她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外孫，如果再失去你，她會怎麼樣？」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童書雅忍不住埋進騰原馭的胸口，哭出聲，「我不該讓媽媽這麼擔心……」

「書雅，為了你自己，也為了伯母，你必須做一個選擇。」騰原馭緊擁著哭泣的童書雅，輕聲道。

「一定要這樣嗎？」童書雅顫巍巍地抬起頭，臉上全是淚水。

「我知道要下這樣的決定，會讓你很痛苦。但是我想不出其他的方法，能夠讓你走出來，就算不用我說，你心裡也應該很清楚，伯母的身體，已經再也經不起任何的刺激，還有你自己，如果再這麼拖下去，沒有任何的好處……」騰原馭頓了一下，「雖然很殘忍，但你還是要做一個選擇。」

童書雅陷入沉默。

好半晌之後，她才吸吸鼻子，哽著聲音開口，「給我兩天的時間，兩天之後，我會告訴你我的決定。」

騰原馭點頭，「你們的身體都不好，從現在開始，就住在騰家吧，這樣我也能就近照顧你們，如果你有什麼決定，也可以第一時間告訴我。」

童書雅點頭，伸手抹掉眼眶裡的淚水，「我想去看看媽媽。」

「我陪你一起過去。」騰原馭伸手，將她散亂在頰邊的發撥到腦後去。

「不用了，你也忙了一天了，去休息吧。」童書雅深吸了口氣，輕輕地推開騰原馭，緩緩地站了起來，朝門口走去。

「書雅，不要逞強……」騰原馭追到門口，伸手扶住她。

「我沒有逞強。」童書雅虛弱地笑了一下，臉色是如此地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唇也顯得有些乾涸，「我只是想，跟媽媽單獨地聊一聊。」

「那好吧，小心點，如果有什麼事，隨時叫我，我就在書房。」騰原馭把手收了回來。

「嗯。」童書雅輕輕地點頭，踩著虛浮的步子，離開了書房，朝客房的方向走去。

騰原馭揪著心，擔憂地看著童書雅搖搖晃晃的步伐，直到她安全地抵達客房門口，才長長地嘆了口氣，轉身回書房內，去安排替童書雅催眠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