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商談完了國事,趙佗也就安心了。
因為他知道,劉長前來,一定是呂后的意思,這也是他為什麼願意答應劉長獅子大開口的原因了。南越和大漢旳差距越來越大,南越號稱大軍百萬,這話實在是有些虛,雖然南越也是跟秦國一樣的全民皆兵的國家,甚至連健壯的婦女都要去軍營,可問題是,把這些人都算上也沒有百萬之眾。
而大漢同樣也是全民皆兵的國家,完美的繼承了暴秦的長處,只要不是殘疾的男子,有手有腳的,到達一定歲數后就開始參與操練,按著現在的話來說,就是要軍訓,每年都有操練,在操練完成之後,會前往服役戍邊,大漢的男人一生起碼要服役兩次。
不過,跟大秦不同的是,大漢將服役的年紀提升了很多,同時又將參與操練的男丁年紀也上調了不少。
劉長聚精會神的看着那隨行手裏的針。
他有些好奇這醫術,同時更好奇那針的材質。
「你這針能讓我看看嗎?」
趙佗的隨從一愣,隨即笑着將木盒遞給了劉長,「大王若是想看,當然可以...」
「為將者多縱馬征戰,風吹雨打,身有暗創,針灸是治理內創的最好辦法...大王或許不知,人體有很多...」
這位隨從給劉長說起了醫學知識,劉長只是好奇的打量着手裏的針,各種各樣的,做工很是精美。
「這針能送我一套嗎?」
劉長詢問道。
那隨從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遲疑,看了一眼趙佗,支支吾吾的說道:「大王若是喜歡...那便拿去吧...」
劉長大笑,將木盒丟給了那隨從,說道:「既然是你珍愛之物,那我就不要了!」
「怎麼,你對這針灸之法有興趣?」
劉長遲疑了片刻,說道:「當初跟隨我阿父征戰的大臣,有幾個年邁重病...我在想,若是能好好調理,或許能延年益壽...」
「哦,長還有這般心腸?」
「我聽聞,你與朝中群臣多有不和,看來這傳聞不真啊。」
「不和是因為朝政之事,私下裏,我還是將他們視作自己的仲父。」
欒布看了劉長一眼,被您當成仲父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趙佗指著身邊的隨從,說道:「可以令他為將領們調理。」
劉長再次大笑,「還是讓他的師父親自前來長安吧!」
「我聽聞,從前有個叫扁鵲的神醫,就很擅長這道,說起來,我也略微知道一些,你剛才所說的經脈之類,我很早就知道了!」
「哦??」
「大王是從哪裏知道的?」
劉長撓了撓頭,如實的說道:「夢裏。」
隨從的臉更黑了,看着他們狐疑的眼神,劉長大怒,「你們不信是吧?來,來,把針給我,我來試試!」
「不,不,大王,我們信!我們都信!!堅信不疑!!」
.......
劉長離開趙佗的府邸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給張不疑下令,讓他去河內將夏無且給接過來。
張不疑倒是很乾脆,直接領命就要離開,賈誼卻有些狐疑,他說道:「大王啊,聽聞這位醫是因為保護秦王而聞名,不曾聽聞其醫術有什麼高超的地方。」
劉長瞥了他一眼,示意他靠近,賈誼緩緩走到了劉長的身邊,劉長一把壞住他的脖子,將他的頭夾在腋下,問道:「你覺得,秦王是不是一個蠢人?」
賈誼艱難的抬起頭來,「大王,秦王雖殘暴,卻也算是雄主,並不愚蠢。」
「那能陪在他身邊,甚至可以陪同他見外使的太醫令,你覺得他的醫術會差嗎?」
「不會。」
劉長這才放開了他,叫道:「說話之前多想想!你這整日讀書都快讀傻了!」
賈誼低着頭,晁錯卻急忙上前,「大王,難道就要這樣放過南越國嗎?」
「那你覺得該如何?」
「可令趙佗派遣兒子前來太學!」
「可趙佗不就一個兒子嗎?」
「那就讓他的嫡長孫前來太學!」
晁錯認真的說道。
眾人一愣,要說毒辣還是得你們法家啊!
劉長若有所思,「嗯,你說的也對。」
「那你來負責這件事。」
「唯!」
晁錯即刻答應,隨即傲然的看向了一旁的賈誼,賈誼黑著臉,欲言又止。
劉長並沒有直接返回皇宮,而是再次來到了太學。
而這一次,太學的氛圍卻跟先前截然不同了,四個出入口都有南軍甲士在把守,太學生們想要進出都不容易,劉長自然是可以自由出入的,太學之內,也基本見不到那些閑暇的士子了,劉長不斷的去各個府邸觀望,幾乎所有的士子都在很認真的學習。
太后做事,那是相當的迅速,在劉長說出了自己太學改制的想法之後,呂后就即刻開始推行,在短短一個月的時日內,就已經完成了大半。
如今的太學,不再是從前那樣講述經典,研究聖人的言行,反而是開始教導很多實際性的東西。
例如數算,例如農學,法律,當然,浮丘伯這樣治詩的大儒,也能教導政策的施行,詩在這些人的手裏不過是工具,是用來托古改制的工具而已,要推行什麼事,就可以通過詩來舉例。
劉長滿意的點了點頭,還不錯,這比自己的預期可要好多了。
就在這個時候,劉長忽然看到一個府邸內,兩個士子正廝打在一起,劉長頓時勃然大怒,我幾番前來警告,還敢在這裏胡來是吧?劉長幾步沖了過去,一把抓着其中一人,直接按在地上,高高掄起了拳頭,「你這是不拿我的王令當回事是吧?!」
「大王!大王!」
「我們是在操練武藝啊!!!」
那被按著的士子眼裏滿是驚恐,急忙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