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旖月有些說不出的難過。

赫啟默就在看了看后，道：「沒事，你的情況本就複雜，有想避開的人，不合適露面解釋，你也不清楚梁家的背景，對我們過高的能力信任也是情理之中。更何況，這樣的證據對於我們來說已經是意外之喜了，如果不是你當初冒險去跟拍，她恐怕也要掙紮好久才肯落網。額外的，我們感謝還來不及，哪能責怪。」

「可是……」自責的陳旖月還是難過的說不出話。

頓了頓，實在想彌補點什麼的陳旖月就忍不住道了：「對了，梓璇在醫院被封夫人打了，你快去看一眼吧。」

「梓璇？被打？」赫啟默錯愕的怔大雙眸。

陳旖月點了點頭。

剎那，赫啟默就丟下了一句，「陳姐，抱歉，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就飛快的沖向停車坪。

接過梁西遞上的新車車鑰匙，發動車輛，他以飆車般的速度離開！

……

抵達。

赫啟默無法形容自己到了醫院，看到顧梓璇臉頰紅紅的模樣，是一種怎麼想去跟封家人拚命的暴怒。

沉沉的墨眼裡，一時之間全部是濃郁捲起的龍捲風。

冰冽的身子，更是攥拳中，能凝出殺人的戾意。

但是，最終，他還是被更為理智的余遠堔勸住了。

「行了，我也想保護她，你以為看她被打，被罵，我就舒服，不想還回去嗎？但是現在的情況是，我們跟封家人爭執越多，越會加深他們的這種厭惡感，封成瑾的情況還不知道，萬一好了，面對更惡劣的局面不會更難處理嗎？赫啟默，別再加深事情的複雜程度了！況且這是她的選擇，也就別再善做主張，過去的八年裡，我們幫錯，並不符合她本心的事情還少嗎？」

余遠堔說的是他跟封成瑾相互報復，相互保護，最後害的顧梓璇全部背鍋的事情……

看著顧梓璇，赫啟默想起這些，心底自然就有說不出的懊悔與內疚。

也明白余遠堔說的沒錯，即便他們現在再不忍，有些事情也得讓顧梓璇去面對了，說白了，這只是她跟封成瑾兩個人之間的事，他們剩下的這些人，能摻和什麼呢？

赫啟默被勸住。

一直守在顧梓璇身邊，謹防她被二次動手的余遠堔也終於在這一刻鬆了口氣，看看顧梓璇的臉，給赫啟默吩咐道：「好了，你來了你就在這裡看著她別再被打吧，我去給她買點去腫的藥膏，再找個冰袋來給她敷一敷臉。」

神經緊張了許久的余遠堔終於在赫啟默到來的這一刻，肩膀鬆懈。

赫啟默聞言點點頭。

余遠堔就在深看了顧梓璇兩眼后，也揉了揉眉頭走開。

其實，說是這麼勸赫啟默，他此刻也是出去透氣。

不然再多看一會兒她，他怕他見到封家那些家長，真的忍不住想去打人！

余遠堔含著淺淺冰冷的戾氣走了出去。

過道的無人的休息處旁，坐在椅子上的赫啟默就在心疼看了幾眼顧梓璇后，忍不住無語的扶住了肩膀，看著她隱隱的抽泣，與自過來，就沒見她停掉的眼淚。

頓了幾秒種后，還是忍不住將她抱在了懷裡，讓她徹底靠進自己胸膛。

緊緊摟著的同時，他道：「抱歉，我今天去晚了，這邊也過來遲了，我知道余遠堔再心疼你也不敢抱你，想哭就繼續哭出來，想靠就靠著吧，別憋著，會憋出病的。」

淺淺的語調貫徹在顧梓璇的耳邊，此刻，終於能找個肩膀靠一靠的她，也儼然控制不住眼淚，趴在赫啟默的懷裡，開始使勁的哭……

……

這一夜，就成了讓所有人心情懸於一線的一夜。

看著那急診室從未停下來的燈。

封旌國還好，常規的高血壓引發的腦溢血，從業多年，手熟的老醫生們都能完全穩妥的治好。

手術在進行了4個小時后，就平穩的推到了重症監護室里，等待48小時的術后觀察。

但是封成瑾這邊就情況太複雜了！

那一趟趟走出來，說血不夠了，再加幾袋血過來，或者說情況緊急，再找兩個權威進手術看看情況，集體再討論下怎麼做，都在一遍遍凌遲所有人的心。

更別說，幾次三番中，封橙悅煞白著臉，親自拿出來讓母親葉錫蘭簽字的「病危通知書。」

剎那，把葉錫蘭刺激的幾度昏厥後。

全場人的臉色跟心跳也都屏息到了最高點。

顧梓璇的血液凝滯，表情獃滯的表情自然更不用說了。

那微微顫抖又攥煞白的五指，讓余遠堔跟赫啟默看著，心疼不已中，都在想一個更恐怖的事實。

如果封成瑾這次走了，顧梓璇還能不能有勇氣活下去？

但是，沒有辦法勸出半個「封成瑾吉人天相，定然會沒事」的話，現場重傷成那樣，腦漿都流出來了，活的可能性……還多少？

現在勸的更多，萬一噩耗傳出，會崩潰的更慘吧？

一時之間，顧家人也聽到消息趕來了，只是看看現場那烏拉拉一片封家的人，再看看女兒的狀態。

知道此刻過去，也只是無形中將兩家的怒火澆至更大而已。

所以，想想那通過改資料情況，將他從違紀的風波里徹底救出來，而他卻因為無法解釋，被虐心苛待近一個月，如今他們家都很懊悔，覺得沒有好好對幾天封成瑾的顧家人。

此刻即便心底的難受近乎將封成瑾當半個兒子看，擔憂焦慮之心並不比封家人淺上半分，也不好再過去。

只是忍著心底的痛，只能在遠處默默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