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能代表什麼呢？你讓我生一個害我全家，還處心積慮瞞我男人的孩子嗎？」

赫啟默徹底啞口……想著封成瑾已然全部改掉的資料，他也不知道對於這八年的紛紛擾擾怎麼解釋。梓璇是個純理性的人，懷疑一個人，相信一個人都是要看證據。

曾經那麼相信封成瑾，誰的話都不信就是要看證據。

如今再讓她懷疑她曾經的誤會都是封成瑾太過愛她，她已經心涼了，又怎麼會輕易相信？

苦澀笑笑，望著那端已經進卧室休息的爸媽，他有點明白了這件事已然誰都沒法解釋的難度。

告知一半真相，這件事自然迎刃而解，但是證據全被封成瑾毀了。

告知全部真相……證據倒活生生擺在眼前，但是她會不會又走向另外一個極端？更加堅決的要離開封成瑾這也難說。

赫啟默沒有答案，左右都覺得這件事無法開口。

頓了頓，就在顧梓璇靜靜反握住他的手，問出他那句，「啟默，要是我後悔了，想跟你復婚，你跟我復婚嗎？」

他怔了一下，看向顧梓璇，毫不猶豫的點了頭，「復！」

聞言，話雖是這麼說，不過顧梓璇也靜靜的掃到了他脖頸襯衫邊藏匿的吻痕，唇角淺勾一笑，什麼在徹底放下的同時，緩緩鬆了手。

「逗你的，你好好過日子吧，你跟嘉妮挺合適的。」

只剎那，赫啟默就心顫抬起了墨眼，想著他從未跟顧梓璇提及，甚至極力在瞞的事情……

「你……」

赫啟默難堪，尷尬，難受，說不出半個字的話。

顧梓璇就搖了搖頭，道：「你媽我是真怕了，所以別怪我，我沒有嘉妮的那個脾性，震懾不住你媽，你媽真的得找個人好好溝通溝通了，不然你以後娶誰都是個問題。但是我沒有那種心情，我累了，所以你就好好跟沈嘉妮過日子吧。如果真的要再嫁，我也會選余大哥，這件事跟你提前說一下，希望你能理解。」

顧梓璇說的淡淡的，一瞬間，也被淘汰出局的赫啟默就只能更難堪的笑笑。

的確……他媽。

想著家裡還有那麼一個讓他無語至極，卻不可能打罵換掉的女人，想想梓璇過去八年過的日子，他滿心懊悔與愧疚間，對於顧梓璇會選余遠堔，也只能在沉吟后，淺淺點了頭。

「余遠堔家是比較好，沒我跟封成瑾家裡的亂，余家也上下都很喜歡你，適合你想好好生活的脾性。如果……」赫啟默在頓了頓后，道：「你真的累了，也不想跟封成瑾在一起了，你選余遠堔，我沒有意見。但是……」

話到尾音，赫啟默還是補了一句，「再給封成瑾一次機會吧，畢竟你們已經彼此愛了八年了，如果這個時候放棄……」

然而，這句話赫啟默終究只說了一半。

因為面對剎那湧出眼淚，轉身走進卧室的顧梓璇，他怎麼也不忍心再去梓璇心口上再扎。

儘管封成瑾的處境……他感同身受的會心疼。

但是面對讓自己心碎了八年的女人，她的每一個狀態，他更是心疼的千瘡百孔。

過去八年時間，他都沒忍心逼她做過抉擇，如今，他又怎麼可能忍心？

……

赫啟默回去了。

在安排完最近的情況，告誡他們出入都小心，也調派了人手到顧家小區周圍，24小時嚴防守衛后，又把過年的事情都詳細部署了一下，發覺封成瑾確實該操的心都已經做完，甚至比他歷年來做的更好，他確實沒什麼可伸手的契機。

他轉身再度開車回了赫宅。

只是……

一進卧室門，儘管他一路上都在想顧梓璇的話。

好好生活。

他也知道他怎麼都不可能跟梓璇在一起了，再畫地為牢也只是讓大家都不得解脫，似乎也只剩下好好生活這一條路。

可一抬眼，看著沈嘉妮喜滋滋的遞上來的兩份報告。

一份孕檢報告，她確實懷孕了。

另外一份手術報告，約在大年初六。

他就頓時雙眸黑啞的宛如龍捲風。

冷攝，他朝沈嘉妮看去，全是隱忍的怒火，「你就這麼想打胎？」

沈嘉妮被赫啟默的眼神從頭頂澆了個完全的冰涼，抽抽唇角間，她實在想不通，他又不可能喜歡她對不對？

他愛顧梓璇愛的有多深，她又不是不了解。

這種情況下，還不打胎，留著生兒子過年么？

所以，抖抖唇，面對著不知道為什麼冷臉的赫啟默，她小心翼翼的問出了句，「難道你不想？」

剎那，赫啟默臉黑的宛如聚凝的風暴，只差沒迸出殺了沈嘉妮的衝動。

冷哼一聲，走進浴室沐浴準備睡覺。

於是，沈嘉妮看看手心的手術單，更費解了，老闆生氣了？難道是嫌做手術的時間太晚？不夠有誠意？

啊！

深刻意識到就是這個原因的沈嘉妮立刻就抓起手機，給赫啟默今天叫來的私人醫生打了電話。

……

再等赫啟默沐浴出來后。

沈嘉妮就更虔誠又喜滋滋的湊到了赫啟默身邊。

「赫總……我又把手術日期提前了兩天，這下可以了吧？」

什麼？大年初四就打？

赫啟默端著擦頭髮的毛巾，差點唇角抽動間，一毛巾全部甩在沈嘉妮的臉上。

氣的無與倫比，他冷冷靠回靠枕中時，沉寒道：「你怎麼不大年初二就打？」

聽到老闆居然有這麼高的期望……沈嘉妮抖抖唇，道：「大年初二你的私人醫生也不上班啊。」

聞言，赫啟默冷笑了下，別臉。

想說，這私人醫生都比你識趣。